楊薇、王曉娟、胖子等人剛好在王長江的店裏,接到電話,也沒問朱笑東要這麽多錢,是幹什麽用,立刻打開店裏的電腦,記住朱笑東的卡號,一分鍾不到,就打電話過來,說,已經轉了五十萬現金到朱笑東這張卡上。


    朱笑東打電話時,特意打開著免提,讓秦所長也聽得明明白,楊薇說網銀交易已經成功了,朱笑東才掛了電話,收起手機,把銀行卡遞到秦所長手裏,說:“這張卡是不記名的,密碼是六個三,你現在就可以去查一查,或者把錢轉走都行。”


    “你……”秦所長一下子有些發懵,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朱笑東笑著說:“還有,我也沒其它的條件,就一樣,這位秋小姐的事,關係到我本人,還有我的幾位朋友,這件事情,我隻想要把它弄清楚而已。”


    一直在一旁的肖淩,瞠目結舌了,不知道朱笑東是真傻還是假扮,她就覺得這個朱笑東不真實,人不真實,錢不真實,做的事,不真實,一出手,一百萬,傻啊,要麽,騙子吧?


    秋可儀倒沒覺得什麽,畢竟在第一次見麵的情況下,朱笑東就給過自己兩萬塊錢,當然,那還隻是說解決燃眉。


    秦所長怔了片刻,拿著那張卡,一個人回到辦公室。


    朱笑東知道,秦所長不會相信這個事實,肯定要去查查這卡上的錢,所以,朱笑東轉過身,去觀賞到旁邊的花卉,他相信,用不了多久,秦所長肯定會滿麵笑容的出來,出來邀請他進去。


    果然,沒到十分鍾,秦所長出來了,不過他的臉上並沒有朱笑東所期待的笑容,哪怕一絲笑意也沒有,好像這個秦所長從來都隻有惱怒,隻有不滿,隻有生硬。


    朱笑東簡直有些莫名其妙,暗想,難道說,是自己那張卡上沒錢,還是數目不對,還是……讓這姓秦的老頭子以為自己是在騙他。


    秦所長出來,看了一眼三個人,略一沉吟,轉身“嘭”的一下,把那門關上,也不上鎖,然後穿過三個人,直直的往外走。


    這一刻,朱笑東心頭像給潑了一盆涼水似的,看樣子,一百萬塊錢打了水漂不說,還連一個“好”字都沒落上。


    秋可儀更是暗暗地頓足,自己來,是想索要那個日記本的,雖說是寄放在這裏,怎麽說那也是自己的東西,看這秦所長的樣子,壓根兒就不認賬了。


    朱笑東和秋可儀兩個人,幾乎都在想,要不要想辦法,或者動用法律手段,向這可惡的,惡毒的秦所長,索要回自己的東西!


    這一刻,朱笑東感覺,這秦所長那裏是什麽研究所所長,簡直就是騙子,這研究所,就是騙子窩!先前看著還有點兒清靜幽雅的地方,現在看起來,簡直就是鄙俗陰森。


    就在朱笑東憤憤不平的時候,已經走出去四五步的秦所長,回過頭來,沒好氣的說道:“還站著幹嘛,你們還要在這兒過夜是不是?”


    朱笑東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雖然不明白這秦所長到底在搞什麽把戲,但是一顆心算是落回到肚子裏,起碼,自己那一百萬塊錢,他是不會一聲不響的給侵吞了的。


    朱笑東打頭,肖淩幫著秋可儀拿了行李箱子,地跟在後麵,三個人都緊緊地跟在秦所長。


    走了一小段,沒想到秦所長走到研究所的員工放車的車棚裏,這時,研究所裏的員工都下班好久了,車棚裏也就剩一輛可以當做古懂自行車,還是“永久”的,載重型的那種。


    肖淩知道,這輛自行車就是這位“可親、可敬、可愛”的,所長大人的“寶馬”,身份的標誌,代步的工具。


    秦所長回頭看了一眼緊緊跟著自己的朱笑東,終於很是自嘲的說了句:“跟著我,你們也隻有走路的份兒!”


    不過,秦所長打開車鎖,掉轉自行車,又放好,這才走到秋可儀身邊,拿過秋可儀的箱子,放到自行車後架上,用自行車上的橡皮繩子,稍微繞了幾下,又伸手搖了搖,感覺箱子不會掉下來,這才“嘣”的一聲,蹬掉腳架,推著自行車,帶著三個人,出了研究所。


    朱笑東這趟出來,原本也就隻跟秋可儀過來,看看那本日記,也沒計劃在這裏逗留多久,看個日記,摸摸情況,也用不了多久,頂多一天兩天的事,其他的事,還得根據情況而定,所以,所帶的行李,幾乎可以說沒有,連換洗的衣物,也就隻準備了一套,裝在自己的背包裏背著。


    所以,秦所長根本就沒考慮要幫著給他駝那隻背包,朱笑東自然也不去在意,自己一直都背著的,反正又不重。


    出了研究所,肖淩笑了笑,對秋可儀說:“可儀姐,你就先去辦事,完事兒過來找我。”


    沒想到推著自行車在前麵走的秦所長,又回過頭來,黑著臉,說:“肖淩,你個大嘴巴,今兒你哪兒也不能去,跟著我,到我家去!”


    肖淩一怔,隨即臉上一紅,偷偷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對著秦所長的背影做了個“我掐死你”的動作,然後才嬉笑著說:“好啊,好久沒吃上嬸子炒的菜了,今兒,我又可以蹭上一頓飯了……對了,今兒是星期五,秀姐該回來了吧,好久沒找她了……”


    秦所長懶得理肖淩,也不跟朱笑東等人說話,就推著自行車,自顧自的在前麵走。


    朱笑東跟著秦所長,足足走了四十多分鍾,基本上就橫穿了整個縣城,幾乎是到了城郊,最後下了省道,拐進一條兩邊零零星星有幾戶人家的岔路,又走了百多米,才進到一個背靠著小山的農家小院子。


    說是小院子,那院牆也就一米多高,人站在外麵,一眼就能看全院子裏的一切。


    小院裏很是幹淨整潔,平房的陽台下,掛著成串火紅的辣椒,還有黃燦燦的玉米棒子,一個看樣子才四十來歲的婦女,跟一個二十三四歲的女孩子,正在院壩裏拾掇著玉米,看樣子,應該就是秦所長的老婆,和她女兒,肖淩口裏的秀姐。


    秦所長一進院子,就樂嗬嗬叫開了:“香蘭,今兒晚上多燒兩個拿手好菜,家裏有貴客來了。”


    在朱笑東看來一直都是沉悶、生硬、不近人情的秦所長,回到家裏,才進家門,居然換了一副嘴臉,回想起先前的秦所長,朱笑東簡直就不敢相信,自己遇到的,居然是這麽個“兩麵人”。


    秀姐叫了一聲“爸……您回來了……”說的居然也是一口地道的普通話,應該是受到秦所長的影響吧。


    秦所長的老婆姓於,是秦所長的原配,卻是農村戶口,沒有工作,不過卻有幾畝好田好土,秦所長一個人在單位工作,工資雖是不多,但是卻用不著發愁家裏的油鹽柴米,其實,這也是秦所長想要的生活。


    話說回來,秦所長他們剛參加工作那個時代,這種“半邊戶”的情況不但很多,而且很是讓人羨慕,雖說現在個個都削尖了腦袋,往那些國家事業單位裏鑽,但秦所長那性格,卻是不屑所謂的。


    香蘭嬸應了聲,見是肖淩跟秋可儀,還有一個不認識的小夥子,笑眯眯的拉了秋可儀,躲到一邊,樂嗬嗬的問:“可儀,這就是你的男朋友吧,找回來了?看樣子小夥子不錯,挺實誠的……來,幫嬸子去做飯去……”


    秋可儀紅著臉,半晌作聲不得。


    秀姐卻拉了肖淩,躲到一邊,嘰嘰咕咕的說起了話來,這肖淩說話就像一隻花喜鵲,秀姐卻就是一挺機關槍,而且火力十足,不過片刻,就將肖淩這一隻花喜鵲幹掉了,肖淩耷拉著腦袋,求救似的望著秋可儀這邊。


    吩咐完香蘭嬸,秦所長卻拉了朱笑東,直接上到二樓,他的書房,書房裏,除了靠牆邊一架子書,一張電腦桌上麵有台電腦,,幾把沙發,一張玻璃茶幾,幾樣茶具,其它的,也沒幾樣,說是書房,其實也就是秦所長單獨的會客室。


    在這一刻,朱笑東才感覺出,原來,秦所長也有很是熱情的那一麵。


    在書房裏的沙發上坐下,秦所長親自用電壺燒了開水,又取出一個鐵盒子出來,裏麵自然是他珍藏的茶葉,打開鐵盒子,裏麵的茶葉還是用小紙袋密封包裝的,一袋,也就約莫一兩錢輕重,秦所長取出一袋,撕開,放在一邊。


    待電壺裏的水燒開,秦所長拿了兩隻口杯大小的瓷杯洗淨,秦所長將那包撕開的茶葉,直接往杯子裏倒了下去,大約每個杯子裏都倒了一半茶葉,這才拿起電壺,將開水倒進去。


    汽霧蒸騰而起,朱笑東聞到鼻中後,隻覺得一股無法形容的清香氣味鑽進心脾,不由得讚道:“好香!”


    喝茶,朱笑東記得以前在唐海澤那裏,也真正的品過一次,那次,其實隻是喝了一口茶水,而且隻是潤濕了嘴而已,但那一股子清香直撲上腦子,似乎立即就讓腦子清醒清新起來,讓朱笑東明白什麽才叫真正的“心曠神怡”的感覺,直到現在朱笑東還記憶猶新。


    要說,喝茶品茶,那一次,才是真正的嚐試。


    朱笑東以為秦所長也會跟唐海澤一樣,還要“古雅人以茶論道”,還要“弄出一套套的工序手法,從製茶開始,到出茶,再到泡茶,喝茶……”的講究來。


    沒想到秦所長隻是將瓷杯略略一偏,裏麵的茶汁略略的倒了一些出來,把上麵的那一層泡沫倒掉,然後就遞到朱笑東麵前。


    茶水已經很綠,但是依舊能看得見茶杯底上有一小撮像針茶芽,根根豎立,隨著被子晃動,不停地在裏麵漂浮轉動。


    嗅著茶水的氣味,很是清香,但是朱笑東沒喝,因為這一大杯水,剛倒的,很燙!


    秦所長瞥了一眼朱笑東,說:“看樣子,你很是懂得茶道,覺得我這樣喝茶,就是牛嚼牡丹,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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