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說這話,他就有些後悔了,在這種場景下,他還開什麽玩笑?


    那女子惱怒的瞪了他一眼,但想到再惱怒又有什麽用?現在已經陷入了絕境中,要想有人來救他們,那是絕無可能,除非他們自己能逃出去,但現在怎麽可能還逃得出去?


    如果沒發生雪崩的話,還有一線希望,但雪崩發生後,她和朱笑東連一線希望都沒有了!


    又沉默了一陣,那女子歎了口氣,然後有些心灰意冷的說道:“逃不出去了,我們兩個不是餓死就是凍死,這是我們最後的時間了!”


    朱笑東攤了攤手,好一陣子才說:“生死有命,那也沒有辦法!”


    那女子一怔,盯著朱笑東好半天,然後問他:“你倒是看得開,難道你不怕死嗎?”


    朱笑東淡淡道:“怕,誰不怕死啊,不過如果躲不過的話,怕也沒有用吧,怕也隻有承受著不是嗎?”


    其實朱笑東是經曆生與死的險境太多,已經多到麻木了,在朱由校的地下陵墓中,川藏的神廟,新疆大漠的困境,哪一個不是死神在眼前晃蕩?


    那女子著實沒想到朱笑東年紀輕輕的居然能這麽看得開生死,呆了呆又問他:“你叫什麽名字?”


    “我姓朱,名字叫笑東,朱笑東!”


    “朱笑東……”那女子念了一遍,停了停又低低的說道:“我姓佟,名字叫做佟格格!”


    “噗……”


    朱笑東忍不住就笑了出來,好一會兒才忍住了笑說:“佟小姐,你父母怕是有公主病吧,給你取個名字都能叫‘格格’!”


    佟格格慍道:“你譏諷我父母幹什麽?再說我本來就是八旗之後,按我祖上的身份,我也是個公主,取名格格又怎麽了?”


    朱笑東一怔,跟著心裏一動,他們這一次來長白山的目的就是要尋找滿清祖籍龍脈所在隱藏的靈石玉珠,而這個滿清八旗之後的佟格格出現在長白山,這是巧合嗎?


    沉吟一陣,朱笑東抬頭見佟格格一雙妙目盈盈的望著他,頓時笑著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譏笑你的意思,隻是覺得在現在這種年代對這種稱呼很好奇,因為感覺離我很遙遠,就像看電視劇一樣……”


    佟格格又說道:“瞧你的樣子,心裏肯定想著我這個山裏土妹子,滿腔的公主病,哼哼,告訴你,別一副看不起人的樣子,我今年二十三歲,是京城大學外語係的碩士生!”


    朱笑東一怔,這很讓他有些詫異,的確沒想到佟格格居然是個名校碩士生,這倒是很意外了。


    “佟小姐,的確很意外,不過我最羨慕你的其實是你那一身功夫!”朱笑東忍不住伸了大拇指讚著,“我從小就想練功夫,不過又沒恒心毅力,長大後特別羨慕功夫好的人,尤其是你這樣漂亮嬌柔的女孩子都能練出來一身好功夫,真是了不起!”


    佟格格淡淡道:“我倒是沒覺得有什麽了不起,我的功夫是我父親教的,打小就練著,跟吃飯穿衣一樣,從小就那麽過來的,所以也沒覺得有什麽難度,也沒覺得有什麽了不起。”


    說著又望了望頭頂上那被封堵死了的洞窟,歎息一聲,沉默下來。


    朱笑東雖然看起來無所謂,但誰也不想死,隻不過他的確沒有佟格格那般著急,想了想又安慰她:“佟小姐,我看你也別太著急,說不定吉人天相,明天我們就獲救了呢!”


    佟格格苦笑著搖了搖頭,有心想要說她的分析,但想了想,說與不說又有什麽用?打擊朱笑東的同時也還不是在打擊著她自己啊?


    良久,佟格格又偏頭瞧著朱笑東說:“你不會功夫也敢跟兩頭狗熊鬥,我看你其實也很勇敢啊!”


    朱笑東擺擺手,一邊說一邊又給佟格格按摩腳腫脹處,“勇敢談不上,但你救我在前,在那兒遇險也是因為救我們,看到你有危險,我們要是看著你被狗熊咬死的話,那還是人嗎?”


    佟格格臉色一靜,又歎了口氣,心想現在的人有幾個還能講有情有義?


    因為兩個人身上都沒有藥物,除了按摩受傷處,順一下氣外,也做不了別的。


    朱笑東雙手不停的搓動佟格格的受傷處,因為空氣很冷,腳裸露在外時間長了也受不了,朱笑東越搓越覺得她的腳冰涼,趕緊又給她穿上了襪子,然後再穿上靴子。


    佟格格自我感覺了一下說:“我的腳有些骨裂,肌肉有拉傷,至少有半個月動不得……”


    朱笑東看了看表,這時候是夜裏十一點多鍾,到天亮還有七八個小時,怎麽也得等到明天天亮後才有希望,如果富國棟等人來找他,肯定是早上,不管機會大不大,時間是肯定得在那個時候了。


    朱笑東望了望裏麵,又說:“這冰窟裏麵像是很深,會不會有條出口啊?”


    佟格格搖搖頭道:“哪有那麽多出口?你以為這是在拍電影啊,沒那麽多巧合的!”


    “我去看看吧!”朱笑東心想反正又沒什麽事,就想著去洞裏麵看看,說不定就找到出口了呢?”


    看到佟格格有些不樂意,朱笑東當即又說:“你就在這兒休息一陣,反正你的腿也不能動,我一個人到前邊去找找看!”


    “不行!”佟格格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說:“你一個大男人把我就留在這兒?黑咕龍冬的我就不害怕?”


    朱笑東正想說把手電筒留下給她,自己打摸去尋找出口,但一想這話可不能說出來,那未免就太令人奇怪了。


    不過佟格格說害怕,朱笑東也覺得好笑,問道:“你身手那麽強,就算腳上有傷,像我這樣的男人來幾個也不是你的對手吧?你都會害怕?”


    佟格格哼了哼說:“女孩子害怕是天生的,會武就不會害怕了?你這又是什麽道理?”


    朱笑東摸了摸頭,感覺佟格格說的話也有道理,是啊,會武術的女孩子就不會害怕了?天底下都找不到這樣的理論說法。


    想了想,朱笑東幹脆說道:“這樣吧,我背你吧,是死是活我們都同進同退,找得到出口順便一起就出去了,找不到就一起餓死吧!”


    佟格格本來有些悲戚,但聽到朱笑東這些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心想這個人當真是個二百五,天塌下來當被蓋的家夥!


    朱笑東在佟格格麵前蹲下了身子,然後說:“來,我背你!”


    佟格格用手撐著地,左腳用力,半蹲起身體,不過在伏到朱笑東背上的時候還是有些猶豫,一個大姑娘讓男人背,這就避免不了肌膚接觸,而且是最緊密的接觸,她怎麽能不害羞?


    但現在處在這種絕境中,佟格格也沒有辦法,盡管朱笑東並沒有多少絕望的味道,但她卻是明白,掉進地洞冰窟中後,偏偏又有人開槍引發了雪崩,而且是一次大的雪崩,這山穀絕對被冰雪封鎖了,就算沒有掉進這洞裏,要想出穀也是難上加難,更何況他們現在連這個洞也出不去呢!


    幾乎就是沒有活路了,佟格格歎了口氣,還在猶豫中時,朱笑東反轉的雙手一勾,勾著她的腿就往自己背上一攬。


    佟格格幾乎是順勢伏在了朱笑東背上,朱笑東雙手反圈,摟在了佟格格一雙大腿的內側。


    其實這是背人必需的兩個動作之一,要麽是反手圈摟著大腿內側,要麽就是一雙手十指交叉托住屁股,這兩種姿勢不管哪一種,都肯定是要貼肉接觸佟格格敏感部位。


    摟貼著佟格格大腿內側時,佟格格禁不住身子一顫,她可從沒被男人這樣接觸過身體,雖然朱笑東此時一點邪念都沒有,但佟格格卻是麵紅心跳,耳朵發熱,一雙手摟著朱笑東的脖子,胸脯又頂在朱笑東背上,哪裏都覺得不方便,隻有屏住呼吸,一手摟著他的脖子,一手拿著手電給他照明。


    朱笑東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尋找出口的方麵,對佟格格身體的誘惑確實沒想那麽多,再說他是背人的,背人要費力氣,沒有工夫去想那些事。


    洞窟裏延伸到裏麵的空間一會兒窄,一會兒寬,一會兒上一會兒下的,但卻沒有盡頭,走了兩三百米遠後,朱笑東就呼呼呼的喘起粗氣來。


    佟格格的身體並不重,但她的身高幾乎有一米七,修長高挑,體重大約在一百斤以內,所以說背起來並不吃力。


    但背負物體不是怕重,而是怕長,時間一長,就算是抱的一個二十斤重的嬰兒都會吃不消,更何況是一個一百斤重的成年女子呢?


    佟格格其實也不比朱笑東輕鬆,她雖然是被朱笑東背著的,但她連氣兒都不敢喘一下,因為隻要一喘氣,胸脯就會去“頂”朱笑東的背,這讓她很感羞澀,憋好半天的氣然後又呼吸一下,難受得很。


    朱笑東額頭脖子都汗如雨下,佟格格就趁機說道:“歇一下吧,我想歇一下!”


    聽到佟格格主動要求了,朱笑東順勢就蹲了下來,一下又站立不穩,又擔心觸碰到佟格格的傷腳,索性跟佟格格一起一屁股坐下去。


    “哎喲……”


    佟格格叫了一聲,朱笑東爬起來坐到她對麵後直喘粗氣,連擦汗的力氣都不想使出來了。


    佟格格咬唇怒目相向,忍不住說道:“你就怎麽就把我摔地上了?”


    一邊說還一邊摸著摔疼的地方,這家夥也太粗魯了吧,對女孩子一點溫柔體貼都不懂,怎麽會討女孩子喜歡?


    不過這家夥也有些奇怪,說他對女孩子不懂溫柔體貼吧,但他又敢在有生命危險的時候挺身而出,這卻真沒幾個人做得到!


    朱笑東又喘了幾口氣,這才回答道:“不好意思,我想摔一下屁股總比摔到傷到了的腳好!”


    佟格格又好氣又好笑,這家夥的意思是好的,但話說出來就似乎變味了,總之他是一個不太會說話的家夥。


    過了一會兒,佟格格才說道:“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那麽粗魯?在你麵前的是一個漂亮女孩子吧?”


    朱笑東怔了怔,攤攤手道:“我……我哪裏粗魯了?”


    對佟格格自讚她是個“漂亮女孩子”,雖然是自吹自擂,王婆賣瓜一般,但也不得不承認,她的確是個萬裏挑一般的漂亮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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