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一咬牙,把包裏的小酒壺取出來,狠狠的灌了一口白酒,嘶嘶的喘了兩口氣,然後就踏出了第一步。


    別看胖子身高體沉,但身子壯的同時也同樣有力,胖子一口氣攀了四五米,直追到朱笑東身後,這還沒感覺到有多少累,頓時笑道:“奶奶的,這玩藝兒很輕鬆嘛……”


    胖子笑說著,一邊又往下看了看,隻是這一眼看下去,隻見下麵就像無底一般,腳下無根,一時間隻覺得頭暈目眩,腳又顫抖起來,一隻手緊抓著錐子把,一隻手緊抓繩索,嘴裏直是嚷道:“哎呀我的媽呀……”


    富國棟趕緊叫道:“大家記住,都別往下看,停下歇息一下就好,隻要別往下看就行!”


    朱笑東也停下來,然後對胖子說道:“胖子,聽富老師的,別往下看,記著有安全繩,不用擔心會出險,你這是恐高,不往下看就沒事!”


    胖子哼哼唧唧一陣,不過也真不敢往下看了,歇了一會兒,腳不抖後,才又挪了一步。


    “對了,就這樣!”朱笑東讚了一下,然後又開始往前行。


    行行歇歇,這道絕壁花了一個多小時才爬過去,有驚無險,過去後坡度平緩,雖然也是一直向下,但坡度大約呈三十五度左右,行走進無礙。


    攀爬這個陡壁還是很累,富國棟一邊解除安全繩索,一邊說:“大家歇一下,我來熔雪燒點滾水,喝點水再走,兩個小時後紮帳休息。”


    在這裏就隻能用燃料罐的燃氣燒水,胖子很累,坐著就不想動,富國棟卻連氣都不怎麽喘,熔雪燒了一壺滾水,給每個人倒了一茶缸,然後熄了火。


    水燒得滾,但倒在茶缸裏後,隻不過短短幾分鍾就變成了溫水,眾人都有經驗,趕緊把水趁熱喝了,否則一會兒就成凍水了。


    胖子喝了熱水後,精神又起來了,靠近了富國棟,然後笑問他:“富老師,我以前在網上聽幾個朋友說,東北很冷,醒鼻涕和撒尿都得小心……”


    富國棟詫道:“為什麽?”


    胖子說:“因為一不小心的話,鼻子和雞雞都變冰棍了,用手一扳,喀嚓就掉了,而且還不疼不流血……”


    “哈哈……”富國棟忍不住笑了起來,笑道:“我們東北有三寶,我看你也是一大寶啊,活寶!”


    朱笑東也無奈的笑著搖頭,這個胖子說話就是笑料,不過說實話的,有他在一起,這枯悶的旅程卻是有趣多了。


    一個小時後下到了穀底,再走了半個小時後,穀底就變得很窄了,兩邊很陡,中間不足球十米,但似乎是海撥低了的原因,氣溫沒有山腰上冷,但仍然是低於零度以下的,噴出來的是很濃的白氣。


    穀底的積雪太厚,一腳踏下去會陷到大腿根部,這導致行動極其緩慢了,才行走一公裏不到的路程,所有人都累得走不動了,富國棟看到前麵有一處凹進去的岩壁,當即說道:“我們去那裏歇息!”


    好不容易才到了二三米外的凹岩壁下,看看四周雪白一片,這個地方倒是比較稀罕的能看到岩石,因為岩壁是凹進去的,所以雪是積攢依附不上。


    走到岩下後才發現,這個岩壁下凹進去七八米深,高度也有七八米,而寬則有十幾米,是一個天生的避風擋雨的所在。


    這是個半岩洞,地麵的岩石麵上還有些柴禾,有火燒的痕跡。


    富國棟精神一振,喜道:“這裏有人來過!”


    其實這不用他說,其他人都看到了,生拾柴禾來生火,除了人還能有什麽?動物肯定是沒那個能力的。


    再看看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鍾了,富國棟就跟朱笑東商量:“小朱,你看今天要不要再走一段?”


    朱笑東聽得出富國棟話裏有話,當即問他:“富老師,您就直說吧,這個雪穀底行走困難,六點多天就會黑,兩個小時我們走不到半裏路,現在走不走,沒多大區別!”


    富國棟笑道:“對,我看這個地方是個天然的避風洞穴,再走的話,前頭隻怕沒有好地方了,不如就在這個地方歇下來,我看兩邊的山壁上也能尋到柴禾,生一堆火煮食搭鋪!”


    “也好!”朱笑東點頭答應,然後吩咐幾個身體強壯的人去拾柴禾,比如朱勇黃軍,而馬騰飛是自告奮勇的去幹這些活兒,王長江楊華等人就鋪設墊子,在岩洞裏就不需要搭帳篷了,搭建和拆卸都能省不少時間。


    胖子照舊開始準備食物,他先把岩洞裏殘留的一些柴禾架起來生火。


    富國棟依然叫了林少華一起去附近尋找地點設套,看看能不能抓到什麽野物。


    往斜坡上攀爬了一陣,不是很陡,隻是積雪深了,行走困難,樹林裏隱隱也有些獸類的腳印,富國棟仔細尋看一陣,然後設下繩套。


    在附近做了十幾個繩套後,富國棟就叫朱笑東跟他到偏僻的避風處歇息,等待上鉤的獸物。


    正準備坐下來時,富國棟“咦”了一聲,然後幾步跨到五六米前的岩石下邊,蹲下身子後,用手去輕輕刨動積雪。


    朱笑東不知道他在幹什麽,當即跟了過去,蹲在旁邊看著。


    “小朱,嗬嗬,你知道我們遇到什麽了嗎?”富國棟指著他刨著的雪麵中間一根不知道是什麽類型的植物,有幾片葉子,中間的主枝很直,有半米的高度。


    朱笑東看了看,搖了搖頭,說:“不知道,沒見過!”


    富國棟說道:“我們東西有三寶,這件可是真正的寶的啊!”


    朱笑東一怔,隨即說道:“是人參嗎?”


    “對,就是人參!”富國棟點點頭,然後用手小心的刨雪,一邊又說:“我們東北的野山參是三寶之首,有補五髒、安精神、定魂魄、止驚嚇、除邪氣、明目、開心、益智、甚至是延年益壽等功效……”


    “嗬嗬,好像能包治百病了!”朱笑東笑說著,“古時候的很多故事中都說過,人參啊,何首烏就是仙草,能起死回生的!”


    富國棟搖搖頭笑道:“能起死回生,那也是傳的,野山參確實有很好的藥用價值,但起死回生啊,包治百病啊,那也是誇大了,當然,這也是因為野山參極為罕見,物以稀為貴嘛,越少見的東西就越貴重,野山參生長慢,六十到一百年的山參,參根通常也隻有幾十克重,能過百克或者幾百克的野山參至少要數百年的生長才能達到,而所謂的千年人參,那就真是稀世之珍了。”


    朱笑東聽得饒有興趣,笑問:“富老師,您看這顆人參能有多長的年齡啊?”


    富國棟也笑道:“這就難說了,從表植外的枝葉是看不出參的根須有多大,隻有挖出來後才知道。”


    朱笑東瞧著富國棟把那株植物周圍的積雪刨幹淨了,露出下麵黑色的泥土後,這才停下來,然後用刀在地麵上畫了一個直徑半米的圓圈,然後刀和手一起用,小心翼翼的刨土。


    富國棟又一邊向朱笑東介紹著:“東北野參對生長環境要求比較高,它怕熱、怕旱怕曬,要求土壤疏鬆,肥沃,空氣濕潤涼爽,所以多生長在長白山海拔五百至一千五百米左右的針葉闊葉林裏,每年七八月是人參開花季節,冬季就隻有一株半枯的植株。”


    經過十幾分鍾的刨挖,人參露出了在土裏近二十厘米長的部位,有十幾厘米的主體,其餘的根須還散落在泥土中,看樣子約有七八十克。


    富國棟“嗬嗬”笑了起來,說:“這一趟倒真是有點運氣,這枝野山參可能有八十克左右,根部頗肥,頭首四肢已經長全成形,這應該是一株長了五十年到六十年之間的野山人參!”


    “嗬嗬,比我的年齡大得多啊!”朱笑東也笑著說:“富老師,像這樣的一支野山參能值多少錢?”


    富國棟說:“有時候,貴重的東西不能用錢來衡量,而且這人參跟其它種類的珍貴物品不同,別的物品,比如文物古董吧,它們擁有的隻是研究價值,而人參則有救治傷病的功效,生命是無價的,所以說,我覺得人參的價值要比古董更高!”


    “是啊!”朱笑東也點著頭說:“古董再值錢,我覺得那也隻是一件物品,好像困在沙漠中後,一瓶水能救你的命,但一瓶水能值多少錢?兩塊錢而已,但在危急關頭,那瓶水的價值比一百噸一千噸的黃金更寶貴!”


    “嗬嗬,對了!”富國棟笑嗬嗬的回答,“按照現在的市場價來說,像這支真正的老山人參,這個個頭兒,它的價值最少應該是五萬到十萬之間,主要還是小了,年歲少了,不過現在市場上的假參太多了,所謂東北野山人參,那些高檔禮盒,嗬嗬,說實話,百分百都是假的!”


    “假的?那都是假人參?”林少華驚詫的問著。


    富國棟搖搖頭道:“也不是說人參是假的,我是說那不是真正的野山參,而是人工培植出來的,人工培植的可與野山參的藥用價值相差太遠,因為現在人工培植的話,用了很多的生長激素,野山參數十年才能生長成的大小重量,人工培植能用兩三年就長成,其價值你可以想想,現在市場上買的野山參,實際上毫無例外都是人工培植的,標價最少都是一千多一支,實際的價值也就一百塊錢左右,生產廠商大批量的進貨,大約隻是三十塊錢一支。”


    “好家夥……”朱笑東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說道:“奸商,當真是奸商,無商不奸啊!”


    富國棟也笑道:“商人當然奸了,野山參難尋,近些年來更是采摘殆盡,就像海裏的魚一樣,都是越打越少,東北野山參現在已經很難找到了,就算找到,那也是不過十年的小參,沒有什麽價值。”


    說話間,這支人參已經刨出來絕大部份,根須很多,富國棟極為小心,沒有損壞一根須,又說道:“野山參要完整,根須不能有損壞,否則價值就要打折,我們東北隻有八九年撫鬆縣的一個農民在長白山采到一支重三百零五克的大參,據估測已經長了五百年,是目前長白山已知的最大山參,稀世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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