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琴音蒼遠,如同寂然的晚風一般吹過,聽得台下的觀眾們都不禁微微一愣,心說:這個旋律是‘夜吟願’沒錯,但感覺上似乎變了。


    “噓嗚——”嘯聲嗚咽,《夜吟願》原有的旋律響起,舞台上的燈光紛紛熄滅,隻留下一束朦朧的光暈籠罩著二人;氤氳的霧氣,順著舞台兩側蔓延開來,華羽歌也微微閉上明眸,輕啟紅唇吐出了空靈而傷感的聲音:“淒冷的夜雨輕敲窗欞,將我從悲傷的夢中喚醒……”


    空靈的歌聲傳出,觀眾聽後的第一感覺還是錯愕,因為加入了古琴元素的‘夜吟願’,已經跟他們熟知的旋律有了不同。


    之前,這首歌的背景旋律以鋼琴曲為主,聆聽這首曲子的時候,他們會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站在夜雨中的觀眾,看著小歌用空靈傷感的聲音,講述著悲傷淒美的愛情故事。


    因為故事很感人,他們聽得也很投入。


    但當蒼遠的琴音,宛若寂然的晚風吹來時,觀眾們聽著那嗚咽的簫音、再被華羽歌那空靈的嗓音一引導,竟慢慢進入到了一個嶄新的畫麵裏。


    畫麵中,晚風淒冷、夜雨嗚咽,冰冷雨點滴滴答答的砸著窗戶,驚醒了自己悲傷的夢境;那個夢,自己似乎已經反複做了千百次了,可醒來時臉上仍舊帶著淚痕;望著窗外淅瀝的寒雨,深埋的記憶也漸漸被一點一點喚醒。


    在這一刻,觀眾們感覺自己不再是一個聽眾,而是真真切切的變成了歌聲中的主角——在雨夜的穿上,蜷縮著身體抱著被子,用淚水清點著心中的回憶。


    回憶中,有苦有甜有愛有怨,有初次相見時的砰然心動,也有分手離別時候的黯然心痛!


    想不通,為何昨天還濃情蜜意的戀人,轉眼便形同陌路、宛若敵人;不明白,為什麽咬了幾百、幾千、幾萬次的牙,還是無法忘掉你!


    你現在還好嗎?人在哪裏?過的如何?


    是不是,已經有了‘ta’?


    會不會,也在這樣一個夜晚,想起曾經的我呢?


    “嗚嗚——”嗚咽的二胡,宛若傷心的哭泣傳遍會場;華羽歌睫毛微顫、皓齒輕咬,隨著二胡揪心的旋律,唱出了戀人分之後,那複雜而煩亂的心情:“我迷失在朦朧的夜裏,看不到內心的獨白;希望還不曾擁有,絕望卻悄然到來!


    想分擔你心中的痛楚,要看到有人陪你依偎窗台;希望那幸福的微笑,會伴你到雙鬢斑白!


    那些朦朧的雜念,我一直用力深埋;不想曾經的知己,也說出絕情的對白。


    很想忘掉過去,但一直將你掛懷;想寄出一句問候,但話已說不出來……”


    “嗚嗚——!”不知何時,感性的女生們,早已淚滿香腮抽泣不已;癡情的男生們,也都握拳咬牙、紅了眼圈;哪怕是年過花甲的孟慶鴻,也摘下花鏡揉了揉眼睛。


    “呼——”蔣英羽吐了口濁氣,竟莫名的有些煩躁。饒是他一直對嶽野抱有成見,此刻也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這首歌經過他的伴奏之後,一下就變得更tm的走心了!


    遠處的滿東旭,更是直接拿出手機,給心中的愛人發了條短信:“雲裳,我們結婚吧!”


    操場的西邊,關雲裳站在教學樓下的舞台前,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短信內容,隨手按下刪除鍵道:“無聊!”


    “夫——”後台,一直關注二人演出的白澤夢,用手捂住口唇抽了抽瑤鼻;那早已被水霧打濕的眸子,還帶著些許嗔怪之色,責備的‘剜’了嶽野一眼,心說這個臭小子在哪學的二胡呀?


    古琴彈得好也就算了,二胡拉得還這麽催淚,難道他真有當乞討的天賦?


    不行,不能再聽下去了!


    佳人下意識搖了搖頭,她可不想跟小女生一樣哭個稀裏嘩啦,可哪怕她將腦袋搖得宛若撥浪鼓,可腳下卻並沒移動半寸。


    “噓嗚——”簫音再起,歌曲也進入了間奏,嶽野又隨手放下了二胡,拿起古琴放在膝上彈撥起來;那悠遠而滄桑的琴音,配合著簫聲的起伏,很自然的便用這音樂的旋律,描繪出了一幅淒風冷雨的畫麵。


    華羽歌放下麥克風,抿著紅唇轉頭看了嶽野一眼,那本該清澈如水的明眸之中,竟然也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水霧。


    作為《夜吟願》的演唱者,她早已習慣了這首歌的旋律,也一直在唱在用心演唱;但是,她雖然一次一次的,用歌聲打動了聽眾,卻一直沒有感動自己。


    或許,這跟她不曾有過戀愛經曆有關,自然也無法真正體會戀人分手後的感覺;每次眼中這首歌之前,她都要醞釀好久,才能抓住那麽一絲感覺;但就算如此,她絕對不會把自己唱哭。


    可是,這次她哭了!


    但是,她不是被自己的歌聲唱哭的,而是被琴音和二胡的旋律‘聽’哭的!


    之前唱這首歌的時候,她隻是極力的去唱好,盡量的演繹出這首歌曲所要表達的東西;但這次,她卻真的被琴音代進了一個‘寒雨敲窗、夢醒心傷’的境地,以一種身臨其中的感覺,唱出了早就熟悉的歌詞。


    “錚錚錚——”嶽野指下的琴音變得更快了,幻化出的夜風也吹得更猛了,背景音樂中的‘雨點’也隨著劈啪作響;那種感覺,就好像狂風卷著大雨,在拚命的砸著窗戶。


    旋律驟然加快,觀眾的心弦也隨之一緊,某些女生雖然本能滴張開了紅唇,卻感覺心痛得無法呼吸;華羽歌也努力深吸口氣,用哽咽的聲音唱出了那斷複雜的心聲:“我迷失在朦朧的夜裏,看不到內心的獨白;希望還不曾擁有,絕望卻悄然到來!


    想分擔你心中的痛楚,要看到有人陪你依偎窗台;希望那幸福的微笑,會伴你到雙鬢斑白!


    那些朦朧的雜念,我一直用力深埋;不想曾經的知己,也說出絕情的對白。


    很想忘掉過去,但一直將你掛懷;想寄出一句問候,但話已說不出來……”


    “嗚嗚——”揪心的二胡再次響起,宛若一名被感折磨得憔悴無助的少女,正在抱著被子放聲痛哭;這‘哭聲’也立刻引起了台下觀眾的共鳴,本就淚滿香腮的女生們,竟真的忍不住放聲痛哭起來。


    以至於,等到一曲了罷,台下響起的不是掌聲和歡呼,而是傷心欲碎的哭聲;甚至,一貫注意舞台形象的華羽歌,也蹲在舞台上抱住雙膝,手捂口鼻‘嗚嗚’的哭了。


    “這個臭小子,太會偏女人的眼淚了——夫!”後台,白澤夢擦著眼淚嘀咕了一句,見自己的好閨蜜已經哭成了淚人;為了顧及她的形象,立刻走過去想把她拉下來,免得她丟了女神的形成像。


    可她剛走兩步,就見盤坐的嶽野突抱著古琴站了起來,繼而撿起二胡邁步走到華羽歌,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女神,我們該下去了!”


    “嗚嗚——”華羽歌一抖雙肩,竟然沒搭理他的提醒,那樣子似乎是再說:別碰我,讓我再哭一會!


    嶽野自然放任她蹲在這大哭,這真的太有損她平日的形象了!想了想,先彎腰對台下鞠了一躬算是答謝,然後右手一抄便攬住了華羽歌的纖腰,將她抱起來轉身就走。


    這一幕若是放在平時,一定會立刻引起軒然大波,可眼下台前幕後都哭得稀裏嘩啦,還真就沒人注意這些;而華羽歌本人,感受到他那強健的臂彎之後,就好像無助的少女找到了避風港灣似的,本能的一展雙臂便抱住了他的腰背。


    “咚——”嶽野心頭一顫,下意識低頭看了懷中的女神,心說她居然主動擁抱我了!天哪,這怎麽可能呢?幸福來得好突然呀!


    “天誒!”白澤夢卻看得秀眉一凝,還一臉無奈的搖搖頭,心說小歌你也真是的,就算再怎麽感性也要注意一下形象吧?這可是在舞台上,麵對台下的觀眾和鏡頭,你就不能克製一下?


    “我滴媽呀——壞啦!”項導也發現了這一點,下意識往左右看了一眼,想叫人上去把華羽歌扶下來;可惜,他這一瞧才發現,身邊除了白澤夢後就沒有自己人了,急得他竟好似少女一般‘嘭’的一跺腳,繼而抬手對嶽野一招手道:“快點!快點下來,快!”


    “哦、哦!”嶽野下意識點點頭,這次倒是沒再犯渾,抱著女神三步並兩步的走下舞台;白澤夢隨之迎上去,抬手拍拍閨蜜的香肩道:“乖,別哭了!”


    “嗚哇——”聽到閨蜜安慰的聲音,華羽歌竟然直接放聲大哭起來;哭泣中,還不忘扭身展臂、一把撲進了白澤夢懷裏,更是用傷心欲碎的聲音道:“小夢夢,我感覺自己好像被甩啦!”


    被甩了?


    白澤夢聽得眉梢一抖,宛若大姐姐哄妹妹一般,輕輕拍打著華羽歌的後背道:“華大美女,咱能不鬧嗎?你連個男票都沒有,哪來的‘甩’可以‘被’呀?”


    “我……嗚嗚——可人家心疼嘛!”


    “我也疼啊,但這不是被甩的感覺好嗎?”


    “那是什麽感覺?”


    “是感性和共鳴,引起的傷心!你是被自己歌聲裏故事給感動了,所以才會有心疼的感覺,就像我們看淒美的愛情故事,也會傷心流淚一樣!”


    “真是這樣嗎?”華羽歌有些不信,睜開那梨花帶雨的美眸,用求證性質的目光看著白澤夢問道:“小夢夢,你確定自己沒騙我嗎?你也沒戀愛過,怎麽知道我這不是被甩呀?”


    這還用愛過?


    白澤夢搖頭一笑,用些許無奈的目光看著她道:“別多想了,咱們可是蓋一張被子長大的好閨蜜,我還不了解你?要是真被甩了,現在絕對不會抱著我大哭,而是應該拎著刀去找那個負心漢拚命!”


    真的?


    華羽歌一愣,微微抖動睫毛認真的想了想,覺得閨蜜的話還真有些道理;可轉念一想,又覺得她話中的歧義他大,一撅嘴道:“我就那麽不顧形象?”


    你以為呢?


    白澤夢心中腹誹,卻換上一副‘不可能’的樣子,一本正經的搖著頭道:“當然沒有!華大美女風華絕代、美豔無雙,即有天仙般的容貌,又有女神一樣的智慧,怎麽可能做出那種不顧形象的事情來呢?”


    “我覺得也不可能——夫!”華羽歌又抽了一下瑤鼻,眼中傾瀉的淚水總算止住了,回過神來之後再看自己此刻的姿勢,突然抬腿往嶽野身上踹了一腳道:“你個登徒子,抱我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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