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咦!”血曇花頷首應聲,麻利的卸掉背囊往前一扔,跟著縱身一躍想後跳開;這樣做,可以盡量拉開自己和背囊的距離,免得裏麵的彈藥爆炸炸到自己。


    “噗噗噗噗——”子彈宛若雨點般傾瀉而下,瞬間打斷了無數根樹枝、野草,也‘嗖嗖’的從血曇花身旁飛射而過;哪怕是半米直徑的古木,也是眨眼間便被擊穿,其中兩顆子彈還準確的擊中了她扔出去的背囊。


    “轟——”


    “嗤——”


    “嘭——”


    背囊內的手雷、煙霧彈、閃光彈等彈藥頃刻被引爆,啥時間烈焰衝天、勁風翻湧、濃煙彌漫、強光閃爍、彈片橫飛;幾顆被機槍子彈擊穿的古樹,更是瞬間被氣浪掀翻,砸倒了成片的喬木才砸在地上。


    “轟——”樹幹落地,又掀起了一股更為濃重的塵煙,翻飛的落葉更是眨眼間便籠罩了全場,如果再加上煙霧彈的配合,倒是起到了不小的戰術作用。


    因為,軍用煙霧彈有幹擾光學儀器的作用,再配合硝煙和樹葉的遮掩,至少能起到阻礙視野的效果;但就算如此,直升機還是傾瀉著子彈從二人頭上掠過,繼而一抬頭飛向了高空,就這麽幾個呼吸的功夫便打紅了機身下的槍管。


    下一秒,駕駛員一拉操縱杆轉回方向,再次做出了頭底尾高的動作,俯衝而下展開了第二波空隙。


    “嗡——”槍管預熱旋轉,一顆顆大口徑子彈‘嗒嗒’的噴射而出,在空氣中擦出一道道耀眼的光線,擊穿飛舞的落葉和塵埃傾瀉而下。


    “咻——”突然,一枚火箭彈毫無征兆的鑽出了塵煙,與傾瀉的彈雨形成了逆向的平行射線,沿著彈雨‘上方’射向了俯衝的直升機。


    “小心,rpg!”


    “混蛋!!”駕駛員怒罵了一句,猛然用力一拉操縱杆,直升機隨之做出了拔高、右轉的動作;可惜,機身剛做出轉彎的動作,便被火箭彈準確擊中了尾翼。


    “轟——”翻湧的火光衝天而起,濃煙和烈焰瞬間籠罩了機身,之前還威風凜凜的武裝直升機,在烈焰中翻轉掙紮了兩圈,便直奔地麵摔了下去。


    “轟——”飛機落地,燃燒的烈焰立刻翻湧這向四麵八方‘滾’開,熾熱的高溫瞬間引燃了腐葉枯枝、野草喬木,火星迸濺的‘劈啪’聲,更是宛若爆米花一般響個不停。


    若有誰的視線能透過烈焰,便會發現機艙內,還有兩個人影在掙紮呼叫!


    “呸——”塵煙內,嶽野隨手扔掉肩上的rpg,張嘴吐了一口血沫道:“尼瑪滴,當我扛著rpg走一路是為了鍛煉身體呀?小爺早就防著你們呢,有本事你丫的倒是繼續飛呀!”


    說完,用右手按住樹幹吞吸了兩口草木精氣,拖著鮮血淋漓的身體走向血曇花的位置道:“血曇花,你沒事吧?”


    “……”


    “喂——小妞?”


    “……”


    竟然沒反應?


    不會是掛了吧?


    嶽野心中一沉,加快腳步在彌漫的濃霧中搜索了一番,終於在一棵被炸斷的樹幹下,找到了倒在血泊中的血曇花。


    此刻,她正好似小貓一般蜷曲著身體,用雙臂死死的抱著腦袋,手臂外的迷彩服早已經被子彈撕碎,露出了一對布滿彈孔的護臂。


    有護臂擋著,至少沒被爆頭吧?


    他對‘幽冥’組織研發的護臂,還是有些信心的,覺得隻要人還沒死,自己應該就能把她救活。可當他搬開斷木,才發現她的雙腿已經被砸得扭曲變形、不成樣子;大腿上還有一處貫穿傷,胸腹兩側更是皮開肉綻鮮血橫流,還有一枚彈片正插在右側胸口之上。


    “我勒個去的,這也傷得太重了!”嶽野都有些不忍再看了,直接掏出玉葉攥在手裏吞吸了五、六秒,按住她的小腹將靈氣輸進了她的體內;隨後,用手指按住她的頸動脈感知了一下道:“還好,沒斷氣——小狐狸,你死了沒有?”


    “嗚嗚——”


    “沒有就去幫我把風,我要需要一點時間安靜的救人!”


    “嗷嗷——”小狐狸聽懂,腳下一蹬地便竄進了山林裏,可這次它化作的不再是‘白光’;因為,它那身潔白如雪的皮毛,已經被硝煙熏成了灰色,看上去髒不垃圾的別提多狼狽了。


    嶽野也沒空看它,先跑到遠處把背囊和水壺拿過來,掏出酒精、藥棉、繃帶和醫用夾板等物,捏起一銀針刺進了她的‘膻中’穴,施展大藥訣上的針法封住了她的心脈。


    封心脈,第一可以抑製心髒跳動,減緩血液流速;二可以穩固心神,免得她重傷昏迷、意識渙散;三,可以盡量阻攔痛覺對心髒的刺激,免得動手術的時候她疼死。


    從某方麵說,這一針相當於局部麻醉。


    做完了麻醉,自然要開始手術了,手術的先後也有個輕重緩急;此刻,她身上最致命的傷應該是右胸上的彈片,嶽野也直用飛刀劃開了她的迷彩服。


    “嗤——”刀鋒閃過、外衣裂開,一件被染紅的緊身背心隨之露出,背心上纏著一枚斑駁的彈片;而那彈片的位置,似乎正位於某座峰巒的下麵。


    下麵?


    也就是,暫不致命?


    嶽野愣了愣,仔細挑起濃眉看了兩眼,卻見那背心正被一團鼓鼓的峰巒撐起,顯得渾圓飽滿頗為宏偉;而那枚斑駁的彈片,則剛好處在峰巒下方,加上右側並非心髒所居之位,就算傷到了肺髒也暫不致命。


    不致命,就先別動了吧?


    畢竟是女的,而傷口的位置又太麻煩,還是等她醒後再說吧。


    “對,就這麽辦!”嶽野打定了注意,心說可不能讓倭國的女人,說小爺我見色忘義、占她便宜!心中想得大義淩然,卻還是偷瞄一眼她的峰凶,這才開始幫她處理雙腿。


    若是按照尋常的戰地急救,她的雙腿是肯定保不住了,但這點傷對於嶽野而言並不算什麽;他學過‘拒醫手’,用正骨、整筋的手法,幫她一塊、一塊的拚接碎骨並不難,拚接的過程中還可以用草木精氣、做暫時性的局部治療。


    這樣做,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骨骼錯位,又可以沿著正確的骨骼位置,將其他碎骨正確的引導歸位;在此之前,他還在墨瑩身上刷過熟練度,此刻施展起拒醫手來真真得心應手、如有神助,很快接好了她右腿斷骨。


    隨後,擰開水壺在醫用夾板上噴幾口水,便用夾板將她的右腿裹住,抄起繃帶固定起來;直到此刻,才算是處理好了她右腿的傷勢,又伸手捏向了她的左腿。


    “嚶嚀——”突然,昏迷的血曇花卻發出了一聲痛哭的呻吟,雖然這呻吟還是通過電子合成音發出來的,卻還是透著一股難以掩蓋的嬌弱和痛苦。


    知道疼了?


    嶽野看得咧嘴一笑,心說知道疼應該就是快醒了,也證明靈氣終於保住了她的小命;想著,便一邊幫她正骨療傷、一邊試探性的呼喚道:“血曇花,醒醒。”


    “嗯……”


    “狼來啦,別睡了。”


    “……咳!”血曇花猛然輕咳了一聲,抖了抖麵具下的睫毛,便蠕動眼皮慢慢睜開了雙眼;緊跟著,便感覺一股鑽心的刺痛湧遍全身,疼得她本能地一咬貝齒抬起頭,掃了一眼自己的雙腿。


    “醒啦?”嶽野轉頭看了一眼,隨手將一塊碎骨捏到原位道:“別亂動哦,越動越疼!”


    血曇花沒應聲,隻是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自己扭曲變形的左腿,繼而睫毛一顫滾出一行清淚,語氣黯然的哽咽著道:“我的腿,廢了嗎?嗚嗚嗚……我的腿廢了,以後再也不能走路了!我不想殘廢,不想跟師父一樣,雅蠛蝶!嗚嗚……”


    師父?


    嶽野微微一愣,還真是第一次知道她還有個師父,隨手捏住她的肌肉一捋道:“停停停,你是殺手嗎?怎麽一點心理承受能力都沒有呢?挺大個人哭個什麽勁呀?”


    “嗚嗚嗚……殺手怎麽了?殺手就不是人了嗎?”血曇花可能從未受過這嚴重的傷,見自己的腿明顯沒有了救治的希望,頓時心灰意冷、朽木死灰,就好似一個嬌弱無助的少女似的,一邊哭一邊吼道:“被砸斷腿的是我又不是你,你當然可以說風涼話了,嗚嗚嗚……”


    “嘖——”嶽野咧嘴一笑,隨手幫她矯正一塊碎骨,用玩味的目光端詳著她道:“小妞,聽語氣你應該不大吧?成年了嗎?難道你沒看出來,我這是在幫你療傷嗎?”


    幫我療傷?


    血曇花芳心一動,恍然一下想到了什麽,轉頭用那梨花帶雨、滿懷希冀的美眸直勾勾的望著他道:“我想起來了,你會醫術,還能起死回生!你一定能治好我,對不對?”


    “對!”嶽野語氣篤定,哢吧的矯正了一塊碎骨道:“治好你當然沒問題,但問題是,我能得到什麽好處嗎?”


    “好處?”


    “當然了,難道你覺得我醫術不值錢嗎?”


    “我可以給你錢,很多很多錢!”


    “你覺得,我能起死回生還缺錢嗎?再說了,我還洗劫了一個無頭佛的分舵,光黃金我就搬了好幾百斤,珠寶玉器、鑽石米鈔之類的更是多的數不過來,我還差錢?”


    也對!


    血曇花若有所思,得知向自己的腿還有康複的希望,也就慢慢冷靜了下來,‘夫’的抽了一下瑤鼻反問道:“那你想要什麽好處?”


    “你能給我什麽呢?”


    “我……”血曇花欲言又止,凝視著嶽野的臉頰想了想,用些許黯然的語氣道:“如果你不要錢,那我真沒什麽能給你的。”


    “誰說的?”嶽野不以為然,將她左腿上的後一塊碎骨複歸原位,輸入一股草木精氣道:“別妄自菲薄嘛,你以曇花為代號,至少長得應該不差吧?”說完,又用左手攤開了一張夾板,還拿起水壺了喝了口水,準備給她固定夾板。


    我長得應該不差?


    血曇花先是一愣,隨後便恍然間行到了什麽,用鄙夷目光狠狠‘剜’了他一眼道:“色狼,你、你想要我?”


    “噗——”嶽野張嘴把水噴在了夾板上,一挑拇指用‘欽佩’的目光看著她道:“這你都能想出來?我服了!那你說,你給嗎?”


    “不給!”


    “那你可以把麵具摘下來給我看看嘛!”


    摘麵具?


    血曇花又是一愣,似乎一下明白了嶽野的真正意圖,藏在麵具後的俏臉也‘騰’一下就紅了,低下頭抿著櫻唇弱弱的道:“壞蛋,你休想!”


    “嘖嘖——我猜你一定傲嬌了!”


    “才、才沒有!”


    “誰信啊?”嶽野滿臉的壞笑,拿起打濕的夾板揉幾下,給她固定好左腿纏上繃帶道:“行了,你這兩條腿算是保住了,有什麽該報答的你日後補上就行。”


    “謝謝你,嶽野君!”血曇花將雙手疊在小腹上,彎腰恭恭敬敬的給嶽野鞠了一躬,卻突然‘嘶’的倒吸了冷氣;下意識低頭一瞧,這才發現自己的右胸下,還插著一枚斑駁的彈片。


    “嘖——”嶽野又掃了一眼傷口位置,用些許無奈語氣問道:“這傷口的位置太刁,給你足夠的時間和藥品,你自己能處理?”


    血曇花沒立刻應聲,而是慢慢做了兩次深呼吸,這才點點道:“彈片該應該沒內傷到肺髒,我也學過急救,處理一下外傷應該沒問題。”


    “那太好了,你自己處理吧。”嶽野如蒙大赦,轉身走向一旁道:“酒精、繃帶之類的東西背囊裏都有,你處理好了叫我就行,我去別處轉轉。”


    “請等一下!”血曇花突然叫住了嶽野,用些許不太自然目光看著他道:“傷我雖然能處理,但這的傷……還需要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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