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尋汗顏,這也被認出來了,一定是剛才拍照的時候摘下了墨鏡。年輕情侶甚至從包裏拿出了報紙,這下是想否認也不可能了,隻得微笑著點頭。


    “您女兒真漂亮,又可愛,我們能跟您和小公主合個影嗎?”


    麵對著人家小情侶的熱情,她能說不嗎?


    船上了岸後,拍了張合影,小情侶心滿意足地離開。


    陰涼處有小朋友在堆沙堡,安安以她無敵的親和力,很快跟這幾個小家夥玩成一片。


    千尋買了些冷飲,給幾個男人一一送過去,順便偷偷地比對了一下他們戰利品,不過是遊了一圈湖,戰果好像還蠻豐盛的,高低一下子也看不出來。


    隻是,當看到自家男人桶子裏空空如也時,有點替他著急了,“不是吧,老公,你一條都沒釣著啊。”這是技術不好,還是運氣不行?


    紀君陽接過她遞過來的礦泉水,擰開蓋子灌了幾口,“急什麽,釣魚是個耐心活,你要不要試試?”


    “那還是算了吧,這活我可幹不來,我還不如跟安安玩沙子去。”


    可是回到安安玩耍的地方,哪裏還見得到小東西的影子,幾個小朋友專心至致地堆沙丘造城堡,唯獨少了安安的身影。


    “安安?”她四下張望著,向小朋友詢問。


    小朋友指了指方向,腦袋湊一塊嘻嘻地笑著,像是謀劃著什麽。


    千尋有些狐疑地往那樹下走去,除了幾個乘涼的大人和小孩玩過的沙堆,哪有女兒的身影。心裏頓時一沉,跳過一個不好的念頭,該不會是……


    千尋最怕的就是防不甚防,即便肖家的人被逮捕起來,啟動了法律程序對他們的審判,可也難防有他們忠心的手下不惜一切為他們賣命,趁著他們防備薄弱的時候下手。


    並不排除會有這種可能,那麽安安,是一不小心自己走遠了,還是真的出了事?


    女兒不見了,經不起細想,她隻想趕緊找人,同時通知紀君陽。


    隻是號碼才撥出一半,腳邊的沙堆裏,忽然拱出一團跳到她的腳邊,大聲地“哈”了一聲。


    千尋嚇得就是一彈,待看清楚就是自己那個愛弄惡作劇的女兒,真是又好笑又好氣。


    小朋友們大概是早就商量好了的,這會是嘻嘻笑笑地圍過來,旁邊坐著照看自家孩子的大人們也是笑出聲來。


    有人提醒她道,“這些小鬼頭啊,用這種方式嚇了好幾個大人了。”


    安安的衣服臉上和頭發裏全是沙子,千尋顧不上給她拍打,一把將她抱在懷裏,“你可真把媽媽給嚇死了,差點以為你被壞人給抓走了。”


    安安抱著她的脖子,露出自責的表情,“對不起,媽咪,以後我再也不敢這樣捉弄你了。”


    千尋的臉上這才恢複一點血色,好在隻是虛驚一場。


    男人們直到六點才收杆,六個桶子撂成一圈,成績很是喜人,大大小小的魚活蹦亂跳地。單憑眼看,千尋還真的判斷不出誰輕誰重,彼此不相上下的樣子。


    安安趴在桶子上伸手就去撈,抓了一條在手裏對著魚嘴吹氣,看著它的腮一張一吸地覺得很有趣。


    西路在她的身邊蹲下來,哄著她,“你親它一下,它就會變成你的人魚王子跟你回家。”


    安安眨著天真的大眼睛,“真的嗎?”


    西路用很肯定口氣說,“當然是真的。”


    安安想了想,“那好吧,我試試。”


    小家夥捧著魚,卻出其不意地送到了西路的嘴邊,讓他跟魚嘴來了個親密接觸。


    大家笑得前俯後仰。


    紀君陽因為選的位置最遠,最後一個收杆歸來,隔著老遠就看到這一幕,“想戲弄我家閨女,她不把你耍得團團轉你就應該謝天謝地了。”


    西路連著吐了好幾口,隻覺得嘴裏麵一股腥味,苦喪著臉,“老大,你閨女太精了。”


    安安舉著那條魚,故意地說,“路叔叔,這是條母魚啊,你親了她,她怎麽沒有變成人魚公主呢?”


    “你怎麽就知道她是條母的,也許是公的呢?”


    “是它告訴我的呀。”


    “溫安寧,你真是太壞了。”西路暴走,跑到冷歡攤前買了瓶水,使勁地漱口。


    白無邪笑望著紀君陽,“我說紀,今兒動作怎麽這麽慢,該不會是一無所獲無臉見人了吧,快把桶子拿來瞧瞧。”


    這釣魚吧,不光講究個經驗,還得有運氣。經驗十足,而運氣不佳,那也是白搭。


    千尋也挺擔心地,她去看了他兩回,兩回都是空桶,他倒是不副毫不著急的狀態,悠哉悠哉地。


    紀君陽將桶子往他們麵前一撂,“幾條小魚我看不上眼,放生了,就剩下這一條,看是不是夠份量。”


    大家齊齊地湊了上去,安安也從大人們的腿中間擠進一個腦袋,哇地大叫了一聲,“爸爸你太棒了。”


    一條十來斤的湖鯉赫然躺在桶中。


    北冥苦著一張臉,“我的帕格尼跑車啊,沒了。”


    驅車原路返回的時候,順便在山上買了幾箱啤酒。回到別墅後,也不知道他們從哪裏整出一個電子秤,還真的過起秤來。


    紀君陽釣的那條大鯉魚,過秤之後足有十八斤重。


    千尋曾經在網上看到過新聞,說泰國有人捕到一條世界上最大的鯉魚,重達一百多公斤。那是她不敢想象的重量和形狀,簡直就是魚精。平時在家裏吃的,都是些小鯉魚,大的也不過兩三斤。像今天這麽大的鯉魚,也是頭一回見到。


    紀君陽毫無懸念地奪得冠軍,剩下他們幾個的其實相差都不大,幾兩到一斤之間的差別。


    誰排名最後千尋倒是不關心,她現在發愁的是,這麽多魚,還有上午他們打來的野味,今天晚上吃得完嗎?


    最後的結果,是西路以微弱的二兩優勢,勝了北冥,屈居倒數第二。


    西路大笑,一掃剛才被魚親嘴的鬱悶,“哈哈,雖然放不了假,也不用加班。冥,對不起了,得辛苦你了。”


    北冥真心想哭,“老天爺,你真是不公。”


    白無邪笑著拍了拍他的肩,“男子漢大丈夫,願賭服輸啊。”


    北冥一頭紮進鍾亞寶的懷裏,“啞巴,他們都欺負我,你要替我報仇。”


    鍾亞寶嘴角抽了兩下,“怎麽報,我又不是第一,替你拿不回帕格尼。”


    紀君陽在他身後道,“你要是能在七天之內拿下美國那邊的合同,我可以考慮一下,送你一輛帕格尼作獎勵。”


    北冥立馬來了精神,“那我現在就訂機票去美國。”


    白無邪打擊著他,“得了吧,你銀行裏的錢又不是買不起。”


    北冥咧嘴一笑,“這花自己的錢,和花別人的錢,那感覺可是不一樣的。”


    千尋望著這一群活寶,簡直就是一個熱鬧的劇場。這準備工作反正也有這麽多興致正濃的男人,想來也不差她一個,於是拉著安安先上樓,給她洗了個澡。


    小家夥的頭發裏盡是細小的沙粒,好不容易才給整幹淨


    “媽咪你為什麽不罵我呀。”


    千尋微惑地,“我無緣無固為什麽要罵你呀。”


    安安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很認真地說,“媽咪,我今天真的不是有意要嚇你的。”


    她知道千尋媽咪最害怕的事就是會有壞人對她不利,所以,這才讓她去學武術,可以防身,保護自己。


    千尋揉了揉她的發,“小傻瓜,媽咪知道,我的寶貝是最懂事的孩子。”


    “放心好了,我才不會被壞人抓走呢,我隻會把壞人打跑。”安安擺出一副決鬥的架式,踢起浴缸裏的水濺得千尋一身濕。


    “但是以後不許再做危險的動作知不知道,像昨天晚上那樣,可把媽媽的心肝都嚇出了,要是爺爺奶奶看見了,還不得把他們給嚇暈過去。”千尋給女兒灌輸安全意識,這是必須的,孩子小,雖然大膽,也學了些本事,可終歸不是大人,總有考慮不周全的地方。


    “放心好了,我在爺爺奶奶麵前很乖的,絕對不會惹他們生氣讓他們擔心。”安安拍著小胸脯保證。


    “那你的意思,爺爺奶奶不在的時候,你就可以很淘氣咯。”


    安安也不否認,嘿嘿地笑了兩聲,“有那麽一點點啦,但是我向媽咪保證,絕對不會幹壞事。”


    “你還敢做壞事呀。”千尋笑著將手指輕輕戳向她的肚皮和胳肢窩。


    安安咯咯笑得在水裏翻騰。


    紀君陽上樓,老遠就聽見她們的歡笑聲,不由地,也勾起了唇,推開浴室的門。


    “你們母女倆,倒是鬧得歡騰。”


    安安“啊”地一聲大叫,將小身子縮到水底,隻露出一顆腦袋趴在缸沿上對著他叫道,“媽咪,大叔偷看小美女洗澡澡,他耍流氓。”


    “我流氓?”紀君陽指著自己,頭頂扣下一頂大帽子,壓得他好重。


    “大叔你先去啦,要不然我就會叫非禮啦。”小家夥拍著水花四濺。


    “還非禮?”紀君陽真是哭笑不得,她家閨女才多大一點,意識就這麽超前。


    千尋回頭對他道,“你先出去吧,雖然她小,可是你站在這兒她會不自在的。”


    “呃。”好吧,為了照顧小美女的自尊,紀君陽還是自覺地退了出去。


    等到母女倆都洗好了澡出來,猶如兩朵出水的芙蓉。


    紀君陽望著妻子的水潤的臉龐,喉嚨裏不自覺地滾了一滾。


    安安站在兩個人的中間,大煞風景地說了一句,“大叔你的眼神好露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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