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上的手臂忽然一緊,勒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明知故問,但我不介意再跟你說一遍,做我的女人,給我生群孩子。”


    他的聲音,如同盅惑。千尋低著頭看腳尖,其實他的堅持,早已在她的心中掀起波瀾,不知不覺中一點一滴地瓦崩著她死守的角落。


    “給我點時間考慮。”


    “你敷衍我。”他一眼看穿她的那點小心思,無怕遁形。


    千尋輕輕一笑,“我哪敢啊,紀總裁你要風得風要雨來雨,何況隻是一個女人,左擁右抱可是你們的本事。”


    其實說白了,她不是不想做他的女人,隻是沒有辦法說服自己與另一個女人來共享。


    紀君陽蔫能聽不懂她話裏的譏諷,卻是微微一笑,“原來你在吃醋。”


    有了這個認知,他陰霾了一整晚的心情,忽然變得晴朗起來。


    千尋耳朵灼熱,雖然沒有麵對麵,卻感覺腦後那雙眼睛透亮,微感不自在,“隨你怎麽講。”


    紀君陽依舊是笑,笑過之後突然道,“我從來沒有碰過雅楠。”


    千尋輕輕一怔,那低著的頭也在不自主間就抬了起來,從別人那聽到這個消息是一回事,從他嘴裏得知卻又是另一番滋味在心頭盈繞。


    “可你們要結婚了,不是嗎?”千尋將他的手掰開,撿起地上的外套穿上,眼睫在輕眨之間蒙上一層薄薄的霧氣,再一眨,便消失不見。


    就算心中有欣喜在漫延,可現實依舊要麵對。


    紀君陽抓住她一隻手腕,“如果我娶你呢?”


    “怎麽,想大妻小妾享齊人之福?”


    “隻娶你一人。”紀君陽眼神真誠。


    千尋有瞬間的失神,卻還是輕嗤一笑,“別把我當三歲小孩,就算你有心,你的未婚妻未必會同意。就算你說服了她,肖家和紀家也不會由著你來。”


    “所以,給我點時間。”自始至終,他就沒想過自己的婚姻要被人操控。


    “那麽,你是不是也應該給我考慮的時間?至少,在你還沒有處理好那些事之前,是不是,可以讓我過點平靜的生活。你可以無所謂,但並不代表我的臉皮也厚。”千尋順勢而下,此刻隻想離開這個房間,越快越好。


    “好,但是你不可再避著我。”紀君陽一直緊攥著她的手腕,直到逼著她無可奈何地點頭,方才鬆開。


    千尋迫不及待地轉身,卻在走到門口時被他叫住,“等等。”


    他幾步就追上她,伸出手,很自然地握住她外套後麵的腰帶,繞到她身前,在右側簡單地係了個蝴蝶結。


    “有沒有人說過,你穿這件衣服很漂亮。”


    “謝謝。”千尋淡淡地。


    “希望下次見到你的時候,會穿上那件衣服。”


    千尋一愣,瞬間恍悟回頭,“那個神秘的付款人,是你?”


    想想,也是,她認識的人裏,還有誰有資本有心思跟她開這麽大個玩笑。其實,她隱隱有所知,隻是一直自我否認。


    紀君陽抿著嘴角淺笑,目光溫柔,“還不算太笨。”


    “你跟蹤我。”千尋後脊忽然泛起一陣涼意。


    “碰巧遇上,信不信隨你,但如果你現在還不走的話,我有可能就不會放你走了。”


    熱呼呼的氣息噴在她的後頸,千尋自然跑得比兔子還快,甚至忘了要取回寄存在前台的吉娃娃,等想起來的時候,已經上了車,又隻能折返去取。


    卻是不巧地是,遇上了肖雅楠,她的臉迅速蒼白了一下,到底是有些心虛的,就像偷情出門被人撞了個正著,滿不是滋味。


    可她已近在身前,千尋隻得倉促地與這個女人打了聲招呼,“肖小姐,早。”


    “溫小姐不是更早嗎?工作要緊,可也得注意身體啊。”肖雅楠笑笑地。


    千尋總覺得她話裏有話,看著她臉上的笑,從來就沒有抵達過眼底。千尋不喜歡跟這類人打交道,綿裏藏針,得時刻防備著,讓人累得慌。


    “謝謝提醒,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從前台手裏接過紙箱,千尋能感覺到投射在自己背上的那道目光比外麵的雪風還要冷,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在作祟。


    小不點在紙箱子裏頭睡得正香,哪怕用手指頭勾了下它的小鼻子,也隻是極不情願地眯開了一下眼睛,然後接著繼續睡,全然不知外麵的世界已經變了樣,白得讓人的眼睛有些不適應。


    這樣的天,縮在溫暖的被窩最合適不過,肖雅楠起得也似乎太早了點,隻是這點疑惑到底不及紀君陽說隻娶她一人來得震撼。


    天色尚早,街上車輛不多,馬路中央有少數車輪輾過的痕跡。


    紀君陽的聲音就像仍舊貼在她的耳邊,惑亂了她的心思,慢慢地在她心裏形成了一種揪心般地爭鬥,如同兩個無形的手將她的意誌左右拉扯。


    認與不認對她來說,都是個難題。


    認吧,未來不知,命運不知。


    不認吧,隻怕也是躲不過他的糾纏。


    就這樣一路矛盾地回到家,在門口沉沉地籲了口氣調整了狀態才開門走進去,恰逢父母正好起床,而安安仍在夢裏睡得香甜。


    她將磕睡的吉娃娃放在床邊腳下,然後脫掉外套躺進被窩裏,將女兒小小的身體攬在懷裏。


    全身就像虛脫了一般,直到此刻才敢放鬆一點。睡一小會吧,等會還要趕著去上班。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麽,事情忽然就失控成了這樣。


    她原本以為,那場聖誕party會是一道分水嶺。他回到他的世界,她過她的生活,從此各不相幹,冷暖自知。


    可最終,卻又還是糾纏在了一起。


    甚至於,他說,給他生個孩子。


    腦子裏忽然跳出一個念頭,如果他知道安安的存在,會不會和她爭搶撫養權,到時她該怎麽辦?剛有的那麽一點睡意,經這麽一想,馬上被衝擊得無影無蹤。


    安安是被小不點扒拉著紙箱子的聲音吵醒的,揉著迷蒙的雙眼往床下一歎,眼睛立即亮起來,“哇,吉娃娃。”


    小家夥連衣服都沒有穿,就跳下了床,興奮地將小不點給抱起來。


    小不點顯然看到同樣小小的她也很興奮,嗚嗚咽咽不停。


    千尋坐起來,“安安,先把衣服穿上。”


    安安舉著吉娃娃,“媽咪,這是聖誕爺爺送給我的禮物嗎?”


    “當然,不過你得趕緊穿衣服,要不然就會感冒,感冒了就會傳給吉娃娃,吉娃娃一生病就很容易死掉……”


    “我穿我穿。”一聽吉娃娃有事,小家夥很是配合,自己拿著衣服有模似樣地穿起來。


    生活自理上的小事,千尋很早就有計劃地訓練著安安,從不嬌生慣養。


    穿好衣服鞋子,安安便抱著吉娃娃風一陣地獻寶去,“爺爺奶奶,這是聖誕爺爺送給我的吉娃娃哦。”然後又小聲悄悄地道,“其實我知道是媽咪買給我的啦。”


    這小鬼丫頭,千尋無聲地笑。


    溫母已經做好了早餐,千尋看了下時間,“媽,我不吃了,我還得趕著去上班。”


    “你天亮才回來,怎麽又急著趕去啊。”溫母有些疼惜地。


    “酒店剛接手,事情很多,沒辦法。”千尋在安安身前蹲下來,“安安,抱過吉娃娃,吃飯的時候要記得洗手,不要亂喂東西給吉娃娃吃,讓爺爺教你,知道不?要不然,吉娃娃很容易生病的。”


    “嗯,我知道了。”安安點著頭。


    “跟媽媽說再見。”千尋勾了勾她的小臉。


    安安卻是響亮地說,“媽咪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


    現在的小孩啊,都是人精,模仿能力極強。


    千尋帶著女兒給她的這點好心情回到酒店,她唯一能安慰自己的是,是福是禍終究躲不過,除了走一步算一步,目前她找不到更好的應對之策。


    十點的時候,於東將衛青帶進她的辦公室,她這才想起昨晚還有件遺留的事情沒有解決掉。這日子,過得她像是要瘋掉。


    揉了揉額,她望著眼前高高瘦瘦的男孩子,她看過他的簡曆,高中畢業就到了酒店做服務生,已有三年。


    男孩子似乎有點不敢看她的眼睛,“不知道溫經理找我有什麽事?”


    “你說呢?”千尋不動聲色地。


    “我……我……我哪知道啊。”衛青開始有點結巴,目光有些躲閃。


    這樣的人,真的不適合去做壞事,很容易就被看破。


    “我給你一個承認錯誤的機會,但隻有一個,錯過了就不再有,中午之前想好了再來答複我。”


    衛青一走,於東就有些疑惑地問,“千尋姐,你怎麽就這麽確定是他做的?”


    “他家裏有患病的母親,父親半失勞動力,不能幹重活,大哥有智障,妹妹剛上大學,急需錢用。”


    於東驚訝地道,“這些你怎麽知道的?”


    千尋笑了笑,“你英雄救美所救的那位美女告訴我的咯。”


    於東紅了臉,“千尋姐又拿我開玩笑,可即便他家境不好,也不能代表他就會做這事啊。”


    千尋道,“我也希望他不是,但是,隻怕,會讓你失望。”


    中午的時候,衛青果然來自首,怯怯地,有些畏縮,“溫經理,如果我說出來,可不可以不開除我。”


    他是真的需要這份工作,自己沒多少文化,也無一技之長,做別的又做不來,在這裏做服務生,還可以拿點小費。


    “你先坐。”千尋示意他,倒一杯水過來擱在他麵前。


    兩個人,麵對麵地,於東就站在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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