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一個厲鬼,更不是一個陰鬼,而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猛鬼,所謂的猛鬼跟陰鬼和厲鬼有本質上的不同,厲鬼的身上除了煞氣和陰氣之外還有怨氣,是因為這些人在死亡之前一定有著很大的冤屈或者死的時候是暴死或者枉死。


    陰鬼本質上都是壽終正寢的人,或者死於意外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麽冤屈,隻是在死後陰差陽錯的錯過了去陰間的班車,流落陽間成為了陰鬼,就像聊齋誌異當中跟那些書生愛恨情仇的好鬼,大多數都是陰鬼。


    而猛鬼卻不同,猛鬼絕對不是陰鬼和厲鬼所能相比的,猛鬼之所以是猛鬼,是因為猛鬼一般都極為的凶厲,這種凶厲不是在成為鬼魂之後後天養成的,而是在成為鬼之前先天成就的,也就是說猛鬼在活著的時候就肯定不是什麽好人,殺人越貨打家劫舍,殺人如麻的人死亡之後才可能成為猛鬼。


    而猛鬼這種東西,陰司一般的鬼差還管束不住,所以經常有流落到人間的,一般的鬼故事當中,什麽進入到一個屋子或者一個地方無端死去的人,基本上都是被猛鬼害的,因為在他們的眼中隻想害人,跟他們有沒有關係,這不重要。


    而現在在我麵前的這個肯定就是猛鬼,因為我從她的身上感覺到了無邊的惡意,惡意、寒意交織在空氣當中,幾乎讓我緊張到了幾點。


    “呃呃呃呃呃……”床上的猛鬼在不斷的痛苦的呻吟著,從那麵具的下麵不斷的傳來咳嗽的聲音,慢慢的這個猛鬼對著我緩緩的抬起了她一支幹枯到了極致的手臂,因為離得很近,所以我能很清楚的明白這個猛鬼的意思,那就是讓我給她把脈,然後開方子治病。


    這是中醫的一套流程,顯然這個女鬼知曉的非常明白,而我現在還沒有到撕破臉皮的時候,隻能乖乖的走上前去,慢慢的坐到床頭的一張凳子上,伸手抓起了那柴火一般的手臂。


    手臂很涼,皮膚已經皺皺巴巴的像是豆皮,整個手臂在我手中的重量似乎還不敢二斤豬肉重,手感更像是幹屍而不是活人的手臂,也沒有錯這是一個猛鬼的手臂,能正常才是奇怪的。


    說幹屍的確是是幹屍,整個手臂上,如果扔到水裏麵差不多能凍冰塊,並且我絲毫都感覺不到這手臂當中有血液的流動,但是奇怪的是,當我的手指搭在這個幹枯的手臂手搏的時候,差不多過了幾秒鍾的時間,我就感覺到了一絲跳動的感覺。


    我眉頭一皺,麵前的這個,猛鬼還有心跳嗎?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這猛鬼不斷的咳嗽聲中和痛苦的呻吟聲當中,這脈搏的波動越來越清晰,慢慢的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大約是十分鍾的時間,這脈搏已經非常的清楚,但是這脈搏跳動的速度卻是讓我的臉色非常的奇怪,這脈搏跳動的速度,幾乎可以用動車的速度來形容,我全身心的感受了一下,這脈搏的速度,一分鍾竟然超過了三百次,也就是說一秒鍾至少跳動五次。


    如此快速的脈搏……怎麽治?給鬼治病我要怎麽開藥?我深深的皺起了眉頭,如果不到萬不得已,我自然不想跟這個世界的任何鬼魂起衝突,但是往往都是這些鬼魂自己找上門的,有些時候不是你要跟他們撞破臉,而是他們自己硬要撞。


    就在我思考的時候,在我手中的那手臂卻是突然之間大力的收了回去,我一驚,知道該來的總是要來的,此刻床上的猛鬼消停了下來,也不咳嗽了也不呻吟了,而周圍的陰寒更加的透徹,我甚至在感覺剛才所有的表象都是麵前的這個猛鬼裝的,演技好到,從奧斯卡到金雞、金象、威尼斯,都欠他一個小金人。


    但是不管怎麽樣,似乎現在真的是要撕破臉皮了,我坐在凳子上一動不動,而周圍安靜極了,床上的那個猛鬼正直挺挺的躺著,真的很像是在挺屍,但是我知道它是在等待結果,等待著一個不可能有處方的診斷結果和治病過程。


    時間在流逝著,但是這樣的時間流逝的感覺就像是一分鍾過一年一般的難受,而周圍也是越來越冷了起來,床上的那個猛鬼似乎已經有點不耐煩了。


    我緩緩的開口:“根據你的病理情況,我需要給你開幾服藥,處方是,陰司,十殿閻羅,黑白無常,牛頭馬麵,下油鍋,拔舌地獄……”我一連串的說出了很多東西,而床上的這個猛鬼卻是在靜靜的挺著,周圍安靜的隻有我一個人說話的聲音,甚至沒有半點別的聲音存在。


    而我說道最後則是,露出了冷笑:“鑒於現在他們很忙,我就代勞讓你去見他們。”說完我就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與此同時床上的那個猛鬼也是同一時間爆發出一聲尖利的鬼嘯聲。


    我感覺周圍的空氣都要結冰了,而此刻在這猛鬼的身上散發出的腐臭味更濃烈了,無數條屍蟲從這個猛鬼的身下湧了出來,向著我慢慢的爬了過來,屍蟲其實就是黃粉蟲非常非常的惡心,這些屍蟲雖然速度慢,但是他們的身上都帶著很強的凶煞之氣,看過東南亞降頭術電影的人一定知道,一旦被那些降頭蟲上身的話,那就對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所以麵對這些屍蟲我絕對不能硬拚。


    可是從這猛鬼的身下出來的屍蟲實在是太多太多,密密麻麻的,好像是這個猛鬼的身體當中全都是這些屍蟲一樣,我也終於能理解為什麽我剛才聽到一堆蟲子在爬的聲音,原來就是這些屍蟲,所有的腐臭味也是從這些蟲子的身上散發出來的。


    但是我不能力敵,我雖然擅長近戰,但是如果現在衝上去砸爛這個猛鬼的話,我也難保不被這些蟲子有機可乘,那樣的話我就真的是死的太冤枉了,還好現在心中慶幸,昨晚詳細的看了一遍那本描寫符咒的書,雖然沒有清晰的試驗過,但是心中也是記了一個八九不離十,照貓畫虎出來幾個簡單的攻擊類符咒還是能做出來的。


    修煉之人的身上都有精血,能夠在虛空當中畫符,我同樣也算是修煉之人,眼神當中劃過一絲狠厲,我在右手的中指上咬了一個破口,很快從裏麵就出了血,從中指出來的血都是精血,腦海當中迅速的回想起了一個火焰攻擊符咒的畫法,這是最低等的火焰攻擊符咒,威力不是很大,但是勝在消耗很小,以我現在的能力能同時畫出好幾個來。


    幾乎是一氣嗬成,我的手指在虛空當中不斷的畫著,一個個鮮血組成的符咒在我麵前的空氣當中成型,一共是五個,當第五個成型的時候,我便迫不及待的將這幾個符咒打了出去。


    目標不是那個猛鬼而是那些屍蟲,此時那些屍蟲已經相當的多,當符咒打在屍蟲的身上的時候,頓時爆發出一團大火,將那些屍蟲熾烈的烤了起來。


    但是那是黃色的凡火,雖然對於這些鬼魂屍蟲也有克製作用,但是比之我那消失的業火……差的還不是一丁半點,如果我現在還能操縱業火的話,兩條火龍下去,哪裏還能容得了麵前的這個猛鬼囂張,即便是在那個滿是陰鬼的城市當中,我也能橫著走。


    但是現在消失了就是消失了,我現在還不夠強,此刻我那些屍蟲都快被業火給燒熟了,空氣當中甚至有一股烤肉的香味,但是在火焰的後麵,我看到那個黑色的猛鬼,慢慢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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