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電梯門開了,紀英男拉著安蘇出了電梯。


    安蘇甩開他的手,“紀英男,你幹嘛!”


    她真害怕自己忍不住在他麵前哭出來,所以,她不能和他離得太近。


    紀英男的目光在安蘇臉上停留片刻,隨後伸手解開襯衫的紐扣,脖子上有一條紅線露出來,咬了咬牙,紀英男一把拽斷了紅線,有東西掉到地上,發出很輕的聲音。


    安蘇低下頭去,還未看清楚地上掉的是什麽東西,紀英男就已經彎下腰去把東西撿了起來,手伸到安蘇麵前,緩緩地攤開掌心,“還記得它嗎?還記得當初你拿著它對著我許下的諾言嗎?”說完,嗬嗬一笑,“不記得了對不對?你可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娶我!”


    而今,誓言成謊言。


    安蘇,你怎麽能夠拋下我和別的男人結婚!


    安蘇怔怔地看著紀英男手裏那個小小的易拉罐的拉環,頃刻間,淚如雨下。


    她記得。


    她統統都記得。


    可即便是記得,那又如何?


    她和他,終究是走著走著就散了。


    “明明,先背叛的人,是你!”安蘇伸手抹了一把眼淚,看向紀英男的時候,眼角還有亮晶晶的珠子。


    “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紀英男緩緩地合攏了手指,一股鑽心的痛楚襲來,心,卻比這個更痛。


    “如果你們不是那種關係,為什麽你會那麽在意她?”安蘇冷冷一笑。


    那一次,她把自己交給他。


    可是,他卻因為那個女人的一通電話就扔下她走了。


    她實在不敢想他對那個女人的寵究竟到了哪個地步!


    紀英男擰著眉,腦子裏浮現出來的卻是第一次和安蘇在一起時的場景,一直到現在,他都還清楚的記得她的樣子,嬌媚妖冶。


    思緒微微倒轉,不禁想起讀書的時候兩人在運動場上,她在前麵跑著,偶爾回眸一知,鉛華不染,美到極致。


    唇角莫名的染上一絲苦澀。


    記憶那麽深,緣份卻那麽淺。


    “蘇,你從來都沒有相信過我,對不對?”紀英男收拾好思緒,眼底有著濃濃的悲傷。


    “不管我信不信你,現在都已經不重要了,總之,我們之前已經結束了,以後,過自己的日子吧。”站了這麽久,腰都有些酸了,安蘇忍不住伸手捶了捶腰。


    “蘇,隻要你回來,我都願意和你在一起!”紀英男看著安蘇,急急地說道。


    說到底,他還是舍不下她。


    就算她嫁作他人婦,隻要她願意回來,他都要!


    “嗬,你都是人家的老公了,我家蘇兒回去當小三啊?你做夢呢你!”阮瀟瀟走過來,伸手拉起安蘇的手,“蘇兒,咱們走。”


    紀英男愣在原地,反複地想著阮瀟瀟說的那句話。


    他是人家的老公。


    蘇兒回去當小三。


    難道說,安蘇根本就沒有結婚?


    “紀英男,你幹什麽呀!我叫你那麽多聲都不應。”


    紀英男回過頭去,看著眼前這張臉,卻已經開始想念剛剛離開的那個女人了。


    “紀英男!我和你說話呢!”女人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凶了起來。


    “齊思,這樣一直糾纏,有意思嗎?”紀英男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冷了起來,“到此為止吧!別鬧得大家都難看!”


    齊思一下子炸毛了,“現在你是想怎樣?”


    “以後,離我遠遠的!”紀英男一邊說一邊往外走。


    齊思這個女人根本就是瘋子。


    經常拿刀戳自己,所以,他才會一直心軟遷就她。


    正是因為他的心軟,她就吃定了他。


    這麽多年來一直追著他滿世界跑。


    有時,他真的覺得很厭煩。


    “難道你就不怕我死給你看!”齊思站在紀英男身後吼。


    “你死是你的事,與我何幹!”這一次,紀英男是真的下定了決心要和齊思斷了關係。


    “紀英男!你別後悔!”齊思大叫一聲,突然從包裏掏出一把刀來,毫不猶豫地朝著手腕割去。


    頓時鮮血直流。


    “有人自殺了!”


    “年紀輕輕地就選擇輕生,真是要不得!”


    “現在的年輕人啊!心理承受能力真差。”


    紀英男的腳步頓了一下,停止還是忍不住緩緩地轉過身去,隻見齊思跌坐在地上,一隻手拿著刀,另外一隻手腕冒著鮮血,那模樣,一如之前無數次的割脈自殺一樣……


    唇角微微揚了起來,突然間沒了上前的興致。


    非得作賤自己的生命,與他何幹?


    看著紀英男決然離開的背影,齊思嚇得小臉發白,急急地站起身往外追。


    從第一次用自殺來威脅過紀英男之後她就知道這一招管用,因此,每次一旦紀英男說要離開,她都會用這一招。


    漸漸的,她開始對自殺上了癮,戒不掉……


    而她每次都能如願的留下紀英男。


    隻是這一次,紀英男卻棄她而去。


    她是真的慌了。


    早知道就不該忽悠他來這裏看婦科了。


    她不過月經不調,卻偏偏騙紀英男說她被人強睡了,懷了別人的孩子!


    她真是活該!


    紀英男上了車,突然間覺得渾身輕鬆了。


    原來,這一步並不難。


    為什麽他早點不邁出這一步呢?


    阮瀟瀟拉著安蘇上了車,安蘇突然間哭出聲來。


    那壓抑了許久的情緒一下子全都傾瀉出來,心口的痛楚似乎也減輕了許多。


    這一別,也許是永遠了吧!


    “行了,別哭了。”阮瀟瀟輕輕地拍著安蘇的肩膀,小聲安慰道。


    “瀟瀟,我該怎麽辦!”在小鎮呆的那幾個月,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肚子裏的孩子就是她的,與紀英男無關。


    可是,當她再見到他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難過了。


    “緣分天注定,是你的,終究是你的,不是你的,怎麽強求也沒用。”就像她和厲墨風,注定是有緣無份。


    離婚協議書她早上出門的時候給他了,連帶著把兩枚戒指都一起還給了他。


    一枚是對戒,一枚是在g國酒店裏撿到的那枚。


    隻要厲墨風簽字,離婚協議書就生效。


    到時候,她和他就真的斷了一切關係了。


    其實,溫少寧問過她會不會後悔。


    她說,不會。


    其實,還沒離開她就已經後悔了。


    “瀟瀟,你和厲墨風之間,真的沒有可能了嗎?”阮瀟瀟把車禍的事告訴過安蘇,當時安蘇也覺得不可思議。


    這世界上怎麽會有那麽巧合的事來。


    “嗯。”阮瀟瀟點頭。


    “那封信上不是寫了厲墨風不是故意的嗎?”她看得出來,阮瀟瀟對厲墨風動了真心,所以,她才不希望她意氣用事。


    婚姻不是兒戲。


    “但我過不去自己心裏這道坎。”每個夜晚她都害怕父親會入她的夢。


    那樣的煎熬真的很難受。


    “好了,不說了,順其自然吧。”安蘇心裏想,如果厲墨風對阮瀟瀟有愛,他肯定不會簽字離婚。


    “走吧,趁著今天少寧在醫院照顧清宇,我陪你去買點孩子的東西。”說完,阮瀟瀟開車走了。


    因為阮瀟瀟最近手頭也緊,所以,她最後選擇了一家中檔的嬰幼兒用品店。


    走進店,阮瀟瀟一下子就被那些孩子的小玩意兒給迷住了,感覺什麽都好看。


    最後,阮瀟瀟花了差不多兩千塊錢買了不少東西


    奶瓶,奶嘴,衣服……


    而此時,厲墨風正坐在書房裏,手裏拿著阮瀟瀟早上給他的離婚協議書,目光落在不知名的地方,腦子亂糟糟的。


    離婚,這是他之前想過的最差的結果。


    沒想到,這一天竟然這麽快就來了。


    甩了甩頭,伸手掏出一支煙來,點燃。


    氤氳的煙霧裏,書桌上放著的兩枚戒指格外的耀眼。


    把煙放到唇上,厲墨風伸手拿起那枚對戒,隨後把目光落在自己手上,這枚對戒自從戴上之後他就沒有再取下來過。


    每次看到阮瀟瀟手指上戴著的戒指,他甚至都會有一種幸福的感覺。


    可是現在,戒指還在,人卻要離開了。


    心口像是突然間被掏了一個大洞,泛著空蕩蕩的痛楚。


    良久,厲墨風才把離婚協議書和戒指收好,隨後出了書房。


    他不會簽字。


    但他可以給她時間和空間。


    剛走出書房,厲墨風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接通,封宇傑的聲音從那頭傳了過來,“厲大主任,有空嗎?”


    厲墨風冷冷地回了一句,“沒空。”


    “嘖嘖嘖,本來想約你去郊外燒烤,結果,你說沒空!這大好的周末,怎麽也該出去看看大自然,然後談談理想,談談人生什麽的。”封宇傑的聲音裏充滿了年輕的力量。


    厲墨風不禁想,為什麽封宇傑每天都是這樣充滿力量呢?他這是老了嗎?


    “你去吧,我沒空。”直接拒絕。


    “別啊!一起去吧,再叫上嫂子,人多熱鬧。”自從上次之後封宇傑就開始習慣叫嫂子了,一時之間竟然也改不掉了。


    厲墨風微微地眯了眯眼,“要叫你叫!”


    如果封宇傑能夠把阮瀟瀟叫上一起,倒也是不錯的選擇。


    那樣的話,他就可以和她在一起了。


    到時,他再和她說點軟乎乎的話,到時候,阮瀟瀟是不是就心軟了,然後就回心轉意了呢?


    這樣一想,厲墨風心裏一下子美了起來。


    “那行,我打電話叫嫂子,要是她答應的話,你可別耍賴。”說完,封宇傑直接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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