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時候發過一次高燒,無法像正常一樣說話,隻能發出粗嘎難聽的聲音,一說話小朋友就嘲笑她,所以她開始自卑,開始不敢和人群接觸,慢慢變成了一個人。


    七歲那年,十三歲的他被一個漂亮的阿姨送到這個鎮上。


    從那時候開始,她就開始關注這個男孩子。


    她覺得他和自己一樣,是可憐的人,沒有小朋友和他玩,他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


    那時候她一直默默跟在他身後,因為不能說話的自卑,不敢靠近。


    她以為,這樣的守護能一直保持下去。


    可直到兩年後,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小女孩回到了這座小鎮。


    那個叫張小妮的女孩,沒有父親,卻被媽媽寵得像個公主,傲慢又自信。


    她兩年都沒敢靠近的男人,她來到小鎮的第二天就纏上了他,並且幾乎每天都和他黏在一起。


    她嫉妒,也恨上天的不公平。


    為什麽所以的好都給了張小妮,而她卻隻能自卑的縮在角落?


    她看到韓子生和她在一起就嫉妒,看到對人冷漠的韓子生,卻偏偏在麵對張小妮的時候會露出淺淺的笑意,任由她的胡作非為。


    一切的一切,她都羨慕,並且想占為己有。


    可好景不長,第二年韓子生就被一群黑衣人帶走了。


    她開始暗暗慶幸,認為是自己的機會來了。


    而終於在不久之後,她的聲音也在醫生的幫助下得到了治愈。


    於是她離開了這座小鎮,靠著自己少有的線索去到了城裏。


    夢想著能和韓子生相遇,把完美的自己展露在她麵前,把他變成自己的男人。


    可城市的生活是她無法應付的,年紀尚小的她找不到工作,而韓子生已經是高高在上的沈家三少爺,她渴望可不可及。


    她曾在他家門前等過,可沒能見到他的人,就被他家裏的管家當成乞丐趕走。


    在她以為自己快要餓死的時候,遇上了唐邵生。


    跟他回了家,後來得知他在麥城有一定的地位,為了離韓子生更近一步,她留在了他的家,就像一個賣shen的[情][婦]。


    十四歲和他有了第一次,十五歲流產,然後幾乎每年都有一次,直到醫生說他無法再生育。


    在她假裝車禍和沈寒修再次結緣的時候,她想過離開,可是唐邵生哪是那麽好說話的人?


    這一步錯了,隻能步步錯下去。


    好在沈寒修沒有過於絕情,扮殘疾雖然辛苦,可至少他還願意照顧她。


    她一有事生病住院,打個電話他都會來。


    隻是萬萬沒想到,這個時候蘇念出來搗亂了……


    葉佳瑤從口袋裏拿出煙盒,抽出一支女士香煙,點燃,猛吸了一口平複自己的情緒,才轉身離開棧橋。


    蘇念上完廁所出來,看了看屋子裏麵沒有人。


    還以為是他生氣了,努努嘴現在肚子脹痛也不想去管他了。


    坐到床邊,掀開被子正準備躺進去,房門就被打開。


    就瞧見他板著臉,端著一碗東西走過來,強硬的塞給他:“喝了。”


    蘇念捧著熱乎乎的碗,望著他笑了笑:“你不生氣啦?”


    沈寒修不說話,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著,打開了電視。


    蘇念咕咚咕咚把熱騰騰的紅糖水和喝去,肚子裏頓時就暖和了,放下碗跑過去,拉開他的一隻手臂,直接就往他懷裏鑽去。


    也不說話,就這樣靜靜的陪著他看電視。


    沈寒修臉色慢慢緩和下來,手臂把她往懷裏勾了勾:“肚子不疼了?”


    蘇念實話實說:“一點點。”


    沈寒修就拿起遙控器關掉電視,抱起她往床邊:“那你還不趕快睡覺!”


    把她丟到床上之後,自己又轉身去櫃子裏找著什麽,不一會就看到他那個一個毛茸茸的熱水袋,插上了電源。


    蘇念頓時就心軟成水了,他出門還把她的事考慮得這麽周全。


    沈寒修臭著臉,把暖呼呼的熱水袋放到她小腹上,然後自己就拿著衣服去洗了澡。


    蘇念捂著熱水袋,這裏夜晚的溫度也比較低,捂著也不會覺得熱,舒服得沒一會就睡著了。


    沈寒修就怕她痛得又一宿沒法睡,看到她已經睡下才鬆了一口氣,鑽被窩的動作都放輕了,從背後輕輕擁著她。


    翌日,陽光柔和的灑在這座小鎮上,蘇念懶懶的睜開眼睛,看著這陽光,聽著外麵的水拍堤岸聲就覺得心情格外的好。


    一扭頭就看到沈寒修那張養眼的臉,心情就更美麗。


    轉過身子,端詳著此刻他的溫和,一醒來估計又要給她臉色看了。


    盯了五分鍾,蘇念耐不住了,就開始伸手搗他的鼻子。


    男人立馬就睜開眼睛,抓住她的手,微皺著眉看著她,黑眸銳利。


    蘇念鼓了一下腮幫子,然後慢慢的把自己的手抽出來:“老公,我餓了。”


    他的神色立馬怨念得很,語氣帶著微微憤怒,視線落在她的胸前:“你老公我也餓了!”


    知道餓也吃不了,說完就掀開被子,“餓了還不趕緊起來?”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兩個人在古樓裏吃著荷葉水晶包,帶著清香的荷花味,蘇念一個人就吃了兩份,滿足得很。


    今天兩個人計劃好回去看看,路都修好了,不再是以前的泥濘道。


    蘇念牽著他的手,愜意的一邊欣賞路上的風景,一邊往回家的路走。


    “哎喲!”


    見她跛了一下,沈寒修停下腳步,一副嫌棄的表情看著她:“怎麽了?”


    蘇念彎腰揉著腳踝:“崴了……”


    “叫你不要穿高跟鞋你不聽!”他一邊罵著,一邊在她麵前彎下身子。


    蘇念笑了笑,爬到他的背上:“誰叫你那麽高?我不穿高跟鞋看你一眼都嫌脖子疼。”


    他沒再說什麽,認命的背著他。


    蘇念雙手環著他的脖子,晃著腳丫。


    走了一段,他把她的身子往上提了提說:“看著沒分量,背起來倒挺實在!”


    “很重呀?”


    他陰沉著臉沒說話。


    旁邊一輛拖拉機“嘟嘟嘟”的開了過來,蘇念眼睛一轉,伸手攔下:“誒!叔叔!你載我們一程好不好?”


    大叔拉著一車稻草,聽憨實的模樣:“姑娘到哪啊?”


    蘇念指著前麵:“就到那邊那個一社。”


    “順路順路,上來吧,就是我這車坐著怕是不舒服。”


    蘇念蹭的一下就從沈寒修背上縮下來,一瘸一拐走過去:“沒事沒事,謝謝叔叔啊。”


    沈寒修一臉嫌棄的看著拖拉機,還是跟著蘇念走了過去。


    一躍上車,把她扯了上來。


    蘇念舒適的坐在稻草堆裏,拖拉機緩緩的前行,沿途的風景映入眼底。


    沈寒修看到穿著無袖短衫的她撓了撓背,就不聲不響的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塞給她:“穿著。”


    蘇念也沒有拒絕,笑嗬嗬的穿上,指著背後的稻草說:“有些紮人。”


    沈寒修不跟她嬉皮笑臉,別頭就看著一旁。


    蘇念努努嘴,視線卻在他身上久久沒有移開。


    短發整齊的修剪著,幹淨利落,白色的襯衫,合身的修閑西褲,簡單的搭配卻在他的氣質下顯得耀眼。


    老天怎麽就這麽不公平呢?就算這個男人坐在稻草堆裏,也遮掩不了他身上的王者氣息。


    就算他是個農民,也會讓人覺得他是農場的大財主。


    “有那麽好看?”


    蘇念咽了咽口水,慢一拍的別開視線:“誰在看你啊,不要臉。”


    車停在了那個熟悉的路口,蘇念本想給大叔一點錢,可樸實的大叔執意不肯要:“順路而已,反正我自己也要過來。”


    蘇念再三感謝,覺得還是這裏好啊,多樸實,哪有那麽多勾心鬥角。


    原先的石板小路還在,兩旁種著大樹,讓單調的小路也添了一份靜謐。


    走到家附近的院子裏,蘇念看著園中的參天大樹,感歎:“還在啊……”


    以前他就喜歡靠在這顆樹上看書,而她就在旁邊煩他。


    他走了之後,她也愛上了這棵樹,常常一個人跑到樹下,想著他,流著淚,睡著。


    沈寒修走過去,視線突然被樹幹上的什麽東西吸引的視線。


    蘇念像是突然想到什麽,立馬衝上去,用手擋住他視線觸及的那一塊:“不許看!”


    “韓子生,我好喜歡你啊。”他輕笑著,把她遮住的那句話道了出來。


    然後立馬又看到了另一塊,蘇念臉一紅又用另一隻手擋住。


    然而還是被他瞧見了:“韓子生,我想你。”


    他的笑意加深,而蘇念的臉卻越來越紅,急急忙忙的說:“不是我寫的!”


    沈寒修笑了一聲,好整以暇的看著她:“我又沒說是你寫的。”


    然而答案,兩個人心中都明了。


    蘇念知道自己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了,泄氣的鬆開自己的手。


    樹幹上的字跡有些模糊了,已經和樹幹上的痕跡融為了一體,隻能隱隱看得出,上麵稚嫩的字跡……


    沈寒修狀似不在乎的模樣,轉身朝前走。


    蘇念看著那字跡,滿臉的懷念,然後從包裏摸出手機,把那兩句話拍了下來。


    沈寒修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倒了回來:“還要把你不要臉的證據留下來?”


    蘇念拍好照收起手機:“你才不要臉。”


    然後默契的攙扶著他的手臂,一瘸一拐往前走,每一處,都是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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