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佳瑤走到蘇念麵前,嘲諷的笑掛在嘴邊,開口說話的語氣,已經和正常的時候一樣:“蘇念,你還回來做什麽?”


    “我回來做什麽?當然是把欠我的討回來!”對於葉佳瑤這種表裏不一的白蓮花,不能同情,哪怕她現在落魄成這副德行,也是她罪有應得!


    “嗬嗬,討回來?我看你是沒蠢夠吧?怎麽?還想和阿修舊情複燃啊?他愛的人是我!到最後,你隻會重演四年前的悲劇!”葉佳瑤笑得扭曲。


    蘇念不屑一笑:“一個男人而已,我再蠢也不會和你一樣,為了看別人的笑話,到頭來毀了自己的人生。”


    “哈哈!”葉佳瑤轉身走了兩步,然後又轉回身子看著她:“蘇念,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你什麽都沒付出,卻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當我失去一切的時候,我就想和你魚死網破,我成功了不是麽?你現在過得並不好吧?”


    “再不好也比你好,沈寒修喜歡誰和誰在一起,與我無關,我今天來,是為那個孩子。”


    “孩子?孩子……”葉佳瑤突然又驚慌起來,急忙跑到唐邵升身旁,迫切的問:“唐唐,我的孩子呢?我和阿修的孩子去哪了?是不是你帶他出去玩了?你快讓他回來,他會餓的,如果他不見了,阿修會打我的……”


    蘇念一愣,孩子是葉佳瑤的禁區嗎?還是她是故意想避開孩子的事情,裝瘋?


    看著她站在唐邵升身邊,蘇念才突然反應過來,從見到葉佳瑤第一眼時,那種違和感來自何處……


    她不坐輪椅了……


    她認識葉佳瑤的時候,她一直是坐輪椅了,而且她的殘疾不是什麽秘密。


    她幾乎沒有離開過她的輪椅,在學校裏,那時候她是學美術的,外麵清純即便殘疾也很受歡迎,很多男孩子都追她,還被評為係花。


    都說她的殘疾很嚴重,從十多歲的時候就伴隨著她。


    沈寒修一直挺照顧她的,她住在唐邵升家裏,唐邵升對她說不上好,隻當養了一個娃娃,她因為唐邵升流過幾次產,不能生育。


    她有時候去醫院、感冒發燒什麽的,都會給沈寒修打電話,沈寒修也會去照顧她。


    在沈寒修那種生人勿近的性格裏,對葉佳瑤算是特別了。


    每次她有什麽要求,他都會答應。


    蘇念為此吃了不少的醋,還以為他們兩個是真心相愛的,還不明白沈寒修為什麽有喜歡的人還對自己求婚。


    而且葉佳瑤在沈寒修麵前就柔柔弱弱,單獨和蘇念獨處的時候就氣焰囂張,讓她從沈寒修身邊滾開。


    蘇念哪是那麽讓人順心的人,不把葉佳瑤的挑釁當回事,還故意挽著沈寒修在她麵前秀恩愛。


    可是很多時候,沈寒修向著葉佳瑤更多一些……


    記憶最清楚的一次就是,年度晚會上,葉佳瑤把她推下水裏,她自己也跳了下去……


    蘇念永遠都記得,沈寒修先救的不是她,永遠都記得全部人圍著葉佳瑤關心,而她一個人從泳池裏爬出,灰溜溜走出人群的那種狼狽。


    那是她嫁給沈寒修之後,第一次哭,因為委屈。


    沈寒修找到她之後的解釋是:“我知道你會遊泳,而瑤瑤的情況你也清楚。”


    她知道他是顧全大局,在危機的時刻做了理智的分析,可是她就是咽不下那口氣,她是會遊泳,可是也會有意外,她才是他老婆,他第一該關心的人是她才對。


    而且那是葉佳瑤設的局,她清晰的記得,時候葉佳瑤得意的說:“看吧,阿修更在意的是我。”


    因為這件事,沈寒修哄了蘇念好久才煙消雲散。


    後來蘇念受不了沈寒修模棱兩可的態度,就說他要是放不下葉佳瑤,就離婚去娶她好了。


    他才向蘇念坦白,說:“瑤瑤的腿,是當年為了救我才殘疾的,我不能丟下她不管,但我對她也絕不會有越距的行為,也不會有不該有的感情,而且我認識她比認識你早,若是對她有意思,我何必還要娶你呢?所以老婆放心,你也不想自己的老公是個不仁不義的人吧?”


    得知葉佳瑤的腿是因為沈寒修才落下殘疾,而沈寒修隻是出於責任和愧疚才照顧她,蘇念心裏好受了很多,也不在和葉佳瑤做那些無謂的真吵。


    她一直對沈寒修的話深信不疑,可到頭來才發現自己有多傻……


    “回去嗎?”唐邵升安撫好葉佳瑤,才走到發呆的蘇念麵前。


    蘇念回過神,看了看葉佳瑤,她抱著一個玩具熊,用抱小嬰兒的姿勢抱在懷裏,目光溫柔的看著小熊,嘴裏還哼著小調。


    “她一直這樣嗎?”


    唐邵升點點頭:“嗯,四年了。”


    四年?也就是說,她離開後不久,葉佳瑤就這樣了嗎?


    坐上唐邵升的車回去,蘇念一直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當年的事,變得越來越迷茫了,沈寒修的真麵目,她不想去深究了,遠離他總是正確的。


    那個孩子的下落,她還得查,要從葉佳瑤的口裏問出來。


    當唐邵升的車離開以後,和一輛黑色路虎擦身而過。


    路虎車開到路口,看到了不遠處一輛一模一樣的路虎,打著方向盤開了過去。


    穿著一身黑色手工西裝的男人從車裏走出來,駐站在另一邊的路虎車旁。


    敲了敲車窗,一個戴著眼鏡的男子從裏麵下來,像他匯報:“蘇念和唐邵升剛走。”


    沈寒修看了看不遠處的醫院,眉頭微鎖,點點頭:“你說葉佳瑤在這裏?”


    “對,這裏是資料。”楊梓辰把整理好的文件夾遞過去。


    沈寒修接過來,沒有打開看就望了望來時的路說:“你先走,跟著蘇念,有情況給我打電話。”


    楊梓辰點頭,然後迅速把車子調頭。


    沈寒修疑惑著打開文件夾看了看,葉佳瑤怎麽會和精神病院沾上關係?


    蘇念和唐邵升一起來這裏做什麽?


    唐邵升和葉佳瑤是他和蘇念婚姻的頭號破壞人物,如今蘇念這麽排斥自己,是不是就是唐邵升在旁邊煽風點火?


    還有葉佳瑤那個女人,消沉了這麽久,又開始不安分了嗎?


    想弄清楚蘇念瞞著自己的事,沈寒修就照著資料上的信息,找到了葉佳瑤的病房。


    刺鼻的香水味卻有些熟悉,就是蘇念給他買的那一款,但是因為過於濃顯得有些難聞了。


    “剛剛才有人來看過葉小姐,葉小姐現在的病情與好轉了,就是要你們多來陪陪她。”


    沈寒修沒有理會護士的話,房門打開就走了進去,裏麵的味道就更刺鼻了。


    沈寒修不緊不慢的走過去,遠遠看到窗邊的輪椅上,一個女人抱著一個洋娃娃在低語。


    葉佳瑤怎麽瘋了?


    不過想來也不奇怪,孩子消失後,他對她嚴刑逼供,蘇念離開之後,他急於找蘇念,都忘記了她還被關在地下室,一直沒有管她,還是唐邵升把她找了出來,那個時候,她就有點神誌不清了。


    像是聽到了屋裏的動靜,輪椅上的人慢慢轉過了頭,在看到沈寒修的那一刻,她的眼底全是震驚和欣喜,梨花帶雨,嘴微微張著卻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沈寒修看她不瘋,就直接問:“蘇念他們剛剛來,做什麽?”


    “阿修……你終於來看我了……”葉佳瑤丟掉手裏的小熊,手撐著輪椅剛想站起來,像是想到什麽,就滑著輪椅到了沈寒修麵前,伸手抓著他的衣擺:“阿修,我每天都盼著你能來看看我,你帶我出去好不好?我一個人在這裏麵都好難受。”


    沈寒修側身避開她,依舊冷冷的問:“蘇念來這裏做什麽?”


    葉佳瑤臉上的笑消失:“蘇念蘇念!你們全部都向著蘇念……阿修,我們四年沒見了,我們一起出去吃飯吧?”


    “你和唐邵升在耍什麽把戲?”


    “阿修……你不喜歡我了嗎?我以後一定聽你的話,你不要把我關起來好不好?把我帶出去,我一定聽你的話!”


    “葉佳瑤!少給我裝瘋賣傻,當年你抱走孩子的時候,就該想到如今的下場!快說,唐邵升來這裏做什麽!”


    葉佳瑤突然捂著耳朵,腦海裏類似的場景浮現,沈寒修麵色狠戾的逼問她:“快說!孩子在哪?!”


    “打,打到她招認為止。”


    “還不說嗎?信不信我關你一輩子?”


    陰暗的地下室裏,她深愛著的男人,殘忍的對她逼供,隻因為她抱著了他和其他女人的孩子……


    她為了他,被唐邵升糟蹋,為了他裝了一輩子的殘疾,為了他努力讓自己變得高貴變得和他門當戶對,他卻娶了別的女人……


    她為他付出了這麽多,卻比不上一個孩子……


    “哈哈~你們的孩子死了!太好了!他死了!”


    聽見她突然笑起來,前言不搭後語的回答,沈寒修不耐的皺起眉,“葉佳瑤,少給我裝傻。”


    葉佳瑤依舊沉浸在這裏的高興中:“孩子死了……”她呢喃一聲,抬頭看著沈寒修說:“阿修,我給你生一個孩子吧……”頓了頓,表情又悲痛起來:“我忘了……我生不了孩子……阿修,我為了你再也站不起來了,你不可以拋棄我!”


    沈寒修看她神誌不清,也問不出個什麽,本來心情就不好,現在更加上火,抬手甩開葉佳瑤的手,轉身離開。


    隻留下葉佳瑤苦苦哀求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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