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淺被這話嚇了一跳,更加用力的去摘。


    無名指的指腹都磨破了皮,火辣辣的疼,但是戒指,仍然呆在上頭,完好無損。


    她險些急哭了,一張小臉,慘無血色。


    隔壁大姐實在看不下去,跳出來為餘淺撐腰:“混蛋,你這隻死癩蛤蟆,你還想欺人太甚!”


    “哎喲嗬,你這大嬸,你很有膽量,這個月租金翻倍!不交金就給我滾蛋!”包租公兩手叉腰,雙目噴火,敢說他是懶蛤蟆的,這方圓十裏,這大嬸是第一個!


    “你以為老娘稀罕租你這個破攤,賺不了多少錢,還得成天忍受一隻懶蛤蟆在眼前蹦來蹦去,退租,混蛋,老娘不租了!”大嬸一揮手,倒也說的瀟灑。


    餘淺沒想到還將隔壁的好心大嬸牽扯了進來,整個a城,哪裏還有比這更便宜的攤位了?


    大嬸如果退租的話,豈不是要為了她,虧損不少錢?


    餘淺拉住大嬸的胳膊,皺眉勸道:“大嬸,你冷靜一點,不要這樣……”


    “你讓開,和你無關,我早就看這個癟犢子不爽了。”大嬸一把推開了餘淺,繼續喋喋不休。


    包租公冷冷一哼,大笑:“退租可以,我事先跟你說,保證金我不退!”


    聞聲,大嬸兩眼睜的大大的,就差沒把眼珠子瞪出來了:“混蛋,你壓了我五千塊保證金,你不退?老娘跟你拚了!”


    說話間,大嬸壓抑不了自己憤怒的情緒,一邊跳腳,一邊撲向了包租公。


    “大嬸,冷靜啊!”餘淺死死的攔著她,胳膊被大嬸撓出了好幾條血印子。


    包租公還在後頭慫恿:“你來啊,你來啊!”


    大嬸憤恨難平,抄起旁邊的飯盒,惡狠狠的砸向了包租公。


    結果沒成想,砸偏了。


    飯盒向著餘淺疾馳而來……


    眼瞧著那堅硬的鐵盒距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餘淺嚇得怔在了原地,忘了去反應!


    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慌張之時,餘淺急忙閉上了眼睛,耳邊刮過淩厲的風,隻聽,嘭擦……


    這一聲響,來的突然而幹脆,隱隱伴過湯汁灑落的聲音。


    可是,餘淺的身上,卻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痛意,甚至就連濕意都沒有……


    她疑惑的睜開眼睛,看見一隻黃色的人性玩偶矗在她的跟前,將她牢牢護在了懷裏,那個飯盒和那些湯飯,全灑在了玩偶的背上。


    餘淺呆了呆,靈眸困頓,這個玩偶,是什麽時候出現的……


    玩偶頭很大,麵部是笑著的,看上去十分和藹可親,她輕輕摸了摸,觸感很軟。


    在場的人,包括包租公也都愣住了。


    大嬸慌慌張張的衝過來:“餘淺,你沒事吧?”


    餘淺搖了搖頭,叫她不必擔心。


    包租公看玩偶的體型身高,明顯是個男人,再聯合剛才他護著餘淺的行為,瞬間惱羞成怒了:“你是誰,餘淺的奸夫嗎?我告訴你,餘淺可是我老婆,你給我離她遠點!”


    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玩偶直接怒了,抽過一旁的掃帚,衝向前,便為餘淺惡狠狠地教訓了該死的包租公。


    一棍子又一棍子,即使套在玩偶裏,男人的氣力依然很大,幾棍子下去,包租公身上印出一片血痕,痛苦的在地上翻轉打滾,跪地求饒:“我錯了我錯了,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吧!”


    玩偶望向餘淺,似乎是在詢問她的意見。


    餘淺已經完全愣住了,她哪裏想到,這種時候,會有一個素不相識的玩偶人,在這幫她……


    看見包租公躺在地上痛的求饒的畫麵,大嬸終於痛快的舒了口氣:“活該,讓你調戲人家小姑娘!”


    玩偶握著棍子,又敲了他一下,包租公頓時痛的尖叫:“啊……”


    餘淺見也差不多了,再打下去,說不準會鬧出人命,於是及時握住了棍棒,衝玩偶搖了搖頭。


    這時,市場後麵一堆男男女女衝了過來,其中一個女人指著玩偶,急急地道:“快追啊,就是這個人偷我玩偶服!”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向著玩偶的方向跑了過來!


    玩偶機警的丟下棍子,拉著餘淺的手,大步大步衝出了紛雜的市場內。


    兩人一路往前逃,玩偶跑的很快,餘淺被迫跟在他身後,踉踉蹌蹌的,幾次險些摔倒。


    後麵的人也追了上來。


    餘淺立刻眼疾手快的往前跑,但是玩偶及時拉著她,拐進了旁邊的小巷子裏,他似乎對這裏很是熟悉,每一條巷子都拐的得心應手,不一會兒,就將身後緊纏不放的一群人,甩遠了。


    兩人依靠在牆上大口喘氣,炎炎夏日,餘淺熱的渾身都濕透了,那麽,裹在玩偶服裏的人,豈不是更熱壞了?


    隔著厚厚的布料,她聽不見他的喘息聲,也看不見他的容顏。


    心下好奇,這個人究竟是誰,居然還會偷玩偶服?


    也太有情趣了吧!


    餘淺望向玩偶,小心翼翼道:“脫下來吧,你不熱嗎?”


    玩偶搖了搖頭,就算熱,也不能脫。


    他站在裏頭仿佛站在了一個火爐子裏,熱的汗水直流,原本可以呼吸,現在隻能大口大口的喘氣,玩偶的通氣口不大,連喘了幾口氣,仍覺得呼吸困難。


    這麽熱的天,他還堅持穿著玩偶服,這是不是,也太過蹊蹺了?


    餘淺皺起眉頭,開始胡亂揣測:“你是誰?”


    對方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依靠在牆上,呆了好一會兒。


    餘淺的內心突然起了不好的念頭,她瞪圓了眼睛,不確定的猜測道:“聖司冥?”


    玩偶一怔,隨即搖了搖頭。


    “席木?”


    仍是搖頭。


    餘淺疑惑了:“那你是誰?為什麽要救我?”


    玩偶繼續沉默,一雙黑黝黝的熊眼,牢牢盯著餘淺。


    餘淺被這目光盯得很不自然,她慌忙間道了一聲謝,邁步想走。


    手腕,被一隻熊手扣住。


    扣得死死的。


    玩偶的爪子又大又軟,握在她的掌心上,十分溫暖。


    餘淺慌了一下,腳步都開始顫抖起來。


    兩人僵持了幾秒,她的背脊已經完全化成了石頭,忽地,那隻手猛然用力,將她拖拽了回來,腳下一個轉彎,她沒來得及反應,被那隻熊,一下子抵到了牆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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