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她這麽鬧的目的在哪裏,明明知道他不會放過她,為什麽還要這樣?


    餘淺還是無聲的坐著,似乎什麽也聽不見了。


    聖司冥歎息一聲,身子前傾,擁住了她:“淺淺,無論我們之間有過什麽,但是孩子是無辜的,我希望你,做一個好母親。”


    空氣又從這一刻沉寂了。


    聖司冥抱了她很久很久,餘淺沒有推開,她已經毫無知覺了,就連自己現在在哪,都有點迷糊。


    後來,她靠在他的肩頭睡著了,這是他們近段日子以來,極少的接觸之一。


    聖司冥抓著她冰涼的小手,吻著她的發,心裏又軟又疼,也不知道她的病,什麽時候才能痊愈。


    為了方便照顧兩人,聖司冥搬進了餘淺的臥室,不過,他們並沒有同床共枕,餘淺睡在床上,聖司冥則在地上打地鋪。


    表麵是這樣,但是夜半三更,等到餘淺的呼吸平穩了,聖司冥就會偷偷爬上她的床,摟著她躺一會,他怕她會突然醒來,所以即使舍不得,也隻是抱一會,一會以後,他便又回去了。


    寶寶貪長,夜裏也要喝奶,時不時哭鬧兩聲,不是尿了就是餓了,聖司冥完全不敢睡,二十四小時開啟奶爸模式。


    餘淺則休息的很好,聖司冥竭盡全力的照顧她,光是每天的營養餐都做了不下十種,白天晚上都要忙,短短兩天的時間,聖司冥瘦了一圈。


    寶寶一直是他在照料,餘淺連一次尿布都沒有換過,名字也是聖司冥取得,叫萌萌,他隨手翻字典,翻到了萌這個字,便取名叫萌萌了。


    餘淺不會有意見,她對這個孩子表現出了極度的不在乎,似乎是有意排斥,從孩子出生到現在,她一下也沒有碰過。


    但是聖司冥抱著寶寶在客廳例行散步的時候,她的目光還是會被吸過去,那是一種,不由自主的吸引力。


    她也曾想過,他們一家三口好好生活在一起的畫麵,但是,之微和夜怎麽辦,他們就該死嗎?


    餘淺每次想到這個,喉間就哽咽了。


    聖司冥總是抱著孩子往她麵前湊,餘淺便閃身躲開,她幾次差點躲不過去,萌萌恬靜的睡顏撞進眼底深處,她心下一軟,險些想伸手去抱。


    但是,理智扼止了她。


    她不能衝動的讓聖司冥以為她喜歡這個孩子,否則,聖司冥絕對會拿這個孩子威脅她……


    三天過去,窗外的大雪停了。


    餘淺來到窗邊,望著地上融化的白雪,心裏也濕濕涼涼的。


    “淺淺……”聖司冥抱著軟軟的小肉球站在她身後。


    餘淺木訥回頭。


    聖司冥將孩子往她手裏塞:“照顧一下萌萌,我去拿你的體檢報告。”


    餘淺一怔,而聖司冥,已經大步走開了。


    他是故意把萌萌丟給餘淺的,因為從萌萌出生到現在,她連碰都沒有碰一下,總該給她們一個獨處的機會,說不準萌萌可以感化餘淺的心呢?


    聖司冥這麽想著,對未來又充滿了憧憬。


    餘淺望著懷裏的小不點,顯得有點急促不安,手足無措……


    那家夥正躺在繈褓裏,睜大了兩眼,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餘淺被這目光盯的頭皮發麻,忽然,小家夥彎了彎唇,她還小,發不出笑聲,但是她會笑。


    餘淺一愣,沒料到萌萌會對自己笑……


    小家夥繼續盯著她,還伸出兩隻小手,抓了抓她的胳膊。


    餘淺下意識收緊雙臂,聞著寶寶身上的奶香味,她第一次意識到,這也是她餘淺的孩子……


    是她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


    醫院。


    “你妻子其他的指標都很好,唯獨有一點……”


    醫生翻了翻腦部ct的結果,指著某一處,對聖司冥道:“她的海馬膽有過受損的跡象,應該是經曆過某些事故導致的。”


    聽聞,聖司冥皺眉:“海馬膽受損?”


    醫生肯定的點頭:“對,這會導致她喪失記憶。”


    “這個創傷不是現在才有的,而是早就留下了,你身為她的丈夫,應該早就知道了吧?”


    聖司冥更怔了,醫生話裏的意思是,餘淺可能,失憶了……


    回想到五年後的發生種種,她一次一次,重複著告訴他,她不是淺淺……


    他以為她是故意推卸責任,沒想到,她原來不是在假裝,而是,失憶了……


    難怪她一直想要逃離他身邊,肯定是以為,他將她當成了淺淺的替代品,對於一個毫不知情的人來說,他以前的那些做法,的確太傷人,難怪她會如此恐懼他,還沒完沒了的和他鬧……


    現在,一切都說得通了。


    就在這時,男人口袋裏的電話震了震。


    他接了起來,陸景行的口吻難得嚴肅:“司冥,有件事,我覺得有必要通知你。”


    聖司冥沒心思聽,正欲掛電話。


    陸景行立刻加上一句:“和餘淺有關。”


    一聽這話,聖司冥沉默了,止了掛電話的念頭,等著他細細說來。


    陸景行組織了下語言,如實交代:“前幾天我帶鍾小愛去醫院做治療,醫生翻檔案的時候,我不小心看到了餘淺五年前的入院記錄……”


    聖司冥眉頭一皺,語氣瞬間凝重:“什麽時候?”


    “一二年十月二十八號。”


    聞言,男人的兩條劍眉擰的更深,他知道陸景行不會騙他,但是這個日期……


    串上醫生剛才的話……


    聖司冥猛地一腳踹上桌子,迅速回了帝堡!


    他大步大步衝進帝堡書房,翻箱倒櫃找出了那天阿金給他的監控錄像!


    然後插進電腦,播放!


    進度條慢慢地走,聖司冥盯著右上角的日期顯示……


    一二年十月二十八號……


    正好卡上!


    黑眸猛地眯起:“入院時間!”


    “下午四點二十八分。”


    聖司冥拉快進度條,四點二十八分的時候,那一男一女還在車邊吻的難舍難分……


    “你確定,沒有看錯?”


    男人眯緊了眼,大聲質疑!


    陸景行卻非常肯定:“我問過五年前當天的值班醫生,他說,他記得有一個叫餘淺的人,因為她被推進來的時候,渾身是血,其他的,醫生也不記得了,畢竟過去了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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