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流走,終於,一切瘋狂落幕。


    淩之微大喘著粗氣窩在肖子浩懷裏,大汗淋漓。


    肖子浩摸了摸她額上的濕發,轉而,翻身下床,撿起地上的衣物,迅速穿好。


    和從前一樣,來完就走,沒有任何溫存的時光。


    淩之微靠在軟椅上,看著他穿衣服的動作,眼睛裏飄起了幾絲厭惡。


    她厭惡他這種,永遠隻顧著自己的男人!


    肖子浩穿好衣服後,疾步走到保險箱旁,粗糙的手拿起幾捆錢,塞進了衣服兜裏。


    鈔票太多,沒有其他的地方可以裝,他幹脆將外套脫下,用外套裝好錢,然後係上一個緊實的結:“錢,我就拿走了,至於怎麽圓謊,你自己看著辦吧。”


    淩之微冷眼望著他,從心底裏感到悲哀,她在悲哀自己,被這樣一個男人,成天掌控著!


    啪嗒啪嗒……


    清脆的腳步聲從遠至近,似乎從樓梯口傳來。


    緊接著,是傭人們不甚禮貌的聲音:“先生,餘小姐。”


    空氣很安靜,所以外麵的聲響顯得特別清晰。


    肖子浩滿心隻顧著錢,並沒有聽見,他拿著收獲滿滿的外套,向著門口大步走去。


    即將開門的一瞬,淩之微慌慌張張的跳起來:“別開門,他們回來了!”


    肖子浩一怔,隨即神情嚴肅起來,手忙腳亂的問:“怎麽辦?”


    “你快從窗口逃下去!我們要是被發現了,那就慘了!”


    說話間,淩之微無比焦急的下床,走到窗口,一把拉開了窗戶。


    肖子浩沒有絲毫停頓,趁著窗外的月色,他急忙將裹著錢的外套扔了下去,然後,踮起腳尖躍下了窗。


    帝堡挺高的,所幸的是,地上有一片青蔥的草坪。


    他鬆手從上頭跳下來,也隻是輕微磨破了皮,沒有大礙。


    肖子浩擦了擦手上的血,拿起地上的外套,踉踉蹌蹌的離開了。


    淩之微迅速拉上窗戶,撿起滿地的衣服,快速穿上,然後就是整理現場,她用最快的速度把一切恢複了原樣,保險箱的門,也被她關上,從樓上丟了下去。


    這哪裏是聖司冥的保險箱,是她專門買來誘引肖子浩的,而裏頭的錢,則是她從sy集團套來的剩下餘額,隻是沒想到,誘引不成功,反而讓她虧了一大筆。


    淩之微懊惱不已,今天,真的是她衝動了!


    也不知道肖子浩以後還會不會信任她,以後的路,以後再說吧!


    淩之微深深吸了口氣,將外套的最後一顆紐扣係好,接著打開門,走了出去。


    餘淺正巧從旁邊的客房裏出來,和淩之微在走廊上撞了個正著。


    “之微,怎麽還沒睡?”餘淺關切的問。


    淩之微臉上還殘留著不自然的潮紅,她握緊衣角,淡然自若的回應道:“你們沒回來,我放心不下,睡不著。”


    “對了,你們去哪了,怎麽現在才回來?”


    說到這個,餘淺的臉色頃刻間黯淡了下去,她扯了扯嘴角,幹澀的眼眶發紅,眼淚再也流不出了:“張嫂車禍去世了,我們剛才在醫院裏。”


    淩之微聞言,表情驚駭道:“怎麽會這樣?”


    “我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隻知道張嫂出了車禍。”


    淩之微表情更為凝重:“真是可憐,希望肇事者早日落網。”


    餘淺惋歎:“希望吧。”


    ……


    次日清早,席木醒了過來。


    他靜靜坐在床頭,怔怔地望著陌生的環境,本該劇烈起伏的情緒,卻淡薄如水。


    所有的所有,在他眼裏,都抵不過母親的去世,來的震撼。


    他的心智產生了強烈的悲戚,那種無助的感覺,迫使他做什麽都渾身無力,腦中空白一片,隻知道,母親被他害死了。


    是的,被他,害死了。


    “你醒了?”


    兀地,一名女子推門走進來,她五官細致,麵帶笑容,一頭如海澡般的長發,披散至腰間,美輪美奐。


    席木抬頭看過去,無神的目光被女子唇角的笑容,吸了進去。


    有一秒鍾的呆滯,隨後,他迅速回神,挪開了視線。


    活了十八年,他從未見過,可以笑得那麽醜的人。


    明明蒼白著臉,明明腫著眼,卻還要勉強的笑。


    那笑,實在太過勉強,將她的五官都醜化了。


    餘淺走到席木床邊,搬了張椅子坐下,然後笑著道:“吃點東西吧。”


    她舀起一勺粥,送到他的嘴邊。


    席木並沒有領情,他扭過頭,遠離了那隻勺子。


    餘淺怔了一下,隨後,往前挪了幾分,勺子又一次貼上了少年的唇。


    “醫生說了,你營養不良,外加貧血,不吃東西不行的。”


    這人真囉嗦,和母親一樣囉嗦,他吃不吃東西,關她什麽事!


    席木情緒極不穩定,隨便一個點就能激起他的脾氣,如今,餘淺的囉嗦剛好讓他產生了抵觸心理,一瞬,他從床上跳了起來,推翻了盛著粥的勺子,然後從床上大步垮下來,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幹嘛,要去哪裏,但是這裏於他而言,是陌生的,他呆不來。


    勺子裏的粥全部翻落,滴在了床上,餘淺怔了怔,望著少年離去的背影,她及時放下碗,一路小跑過去,趕在他前麵,用身體抵住了房門,並將其反鎖。


    席木被迫停下腳步,他滿目通紅,額上青筋直跳,欣長的身影染上極濃的狂躁。


    他沒有說話,就這麽惡狠狠的和餘淺對視著,似乎在用眼神說,滾開!


    餘淺沒有畏懼,聖司冥那麽可怕的人,她都見識過了,席木這個級別的,又算得了什麽呢?


    她昂起頭,和席木隔空對視著,語氣很輕很輕,像是某種程度上的安撫:“你放心,我不是壞人,我是你媽媽的朋友,她現在不在了,我知道你沒有地方去,所以,我來照顧你,等你養好了身體,有了新的學校,你隨時,都可以走。”


    她的話,令席木表情微怔。


    尤其是那句,她現在不在了。


    是啊,媽媽不在了,自己從今以後,是沒媽的孩子了。


    席木眼神悲戚起來,他的精神正麵臨極大的考驗,距離奔潰,似乎隻有一線之隔。


    母親燒焦的屍體,無時無刻,充斥在他的腦海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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