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這樣,那就放在你這兒吧。”


    許蓉小心翼翼的將小寶寶放在了蘇暮晚的身側,蘇暮晚伸出手,讓小女兒握成拳頭的手握住自己的一根手指,這是她人生當中第一次如此直白的感受到新生命的喜悅。


    顧宇澤的出生,她錯過了。


    所以這個孩子一定是老天爺為了圓她的夢才特意派下來的。


    “妹妹長得好像媽媽。”


    顧宇澤一會看看妹妹,一會看看媽媽,笑眯眯的回答。


    顧炎初這個時候也終於開始關注起女兒來,大掌也輕輕的點了點女兒的小臉,柔柔軟軟的,心裏升過一種濃濃的暖意。


    沐方與楚玉二人趕到醫院時,正好看見這其樂融融的一幕。


    楚玉走到顧炎初的身側,同他說了很多句恭喜的話。


    奈何人家連眼皮子也沒有抬一下。


    更加不會注意到她說了些什麽。


    相比而言,沐方就顯得很平靜,他隻是遠遠的看了看躺著的蘇暮晚,產後氣色看上去挺蒼白的,但是她的心情看上去好極了,有一種母性光環散發出來。


    顧昕薇見到沐方,隻覺得此人有些麵熟。


    冷不丁想起,這個人不就是有一次她在酒店被跟蹤的人嗎?


    這個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他來看蘇暮晚的?


    一連串的疑問盤在心裏,蘇暮晚出聲道:“沐方?你們來看我的嗎?”


    “是啊。”楚玉替他回答,“我們正好到醫院附近辦案,碰巧看到顧先生抱著你下來,直奔醫院,估計是你要生了,於是事情處理好之後我們就趕過來了。”


    這一番說辭,倒是顯得有些無可挑剔。


    蘇暮晚笑了笑:“謝謝你們。”


    顧昕薇眉眼跳了跳,這一男一女,原來是警察。


    楚玉見蘇暮晚接話了,而顧炎初所有的注意力似乎都隻集中在了蘇暮晚一個人身上,對於旁人在說什麽,他顯得相當無動於衷。


    心裏有些小氣憤,卻又無可奈何。


    隻得又對蘇暮晚說道:“你女兒真的好可愛啊。”


    同時彎下腰,狀似是想要看得更清楚一點小寶貝的模樣。


    實際上是這個位置可以靠得顧炎初更近一些。


    而在此時,顧炎初不著痕跡的起身了,轉身看向了沐方。


    “出去走走?”


    他主動說道。


    沐方有些受寵若驚,呆若片刻之後才忙點頭。


    見顧昕薇的神色掃向沐方,艾瑞克低聲問道:“昕薇?”


    顧昕薇回過神來:“之前好像見過那位小警官,就是你住在酒店那會的事了,如今發現他居然還是小晚的熟人,又認識炎初,覺得驚訝罷了。”


    艾瑞克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麽。


    楚玉見顧炎初出去了,心裏的失落很明顯:“那我就先走了。”


    蘇暮晚輕輕的恩了一聲。


    她自然不會天真的以為楚玉到這裏來會是看她的。


    這位楚大小姐對於她的敵意一直都表現得很明顯。


    楚玉離開病房時,正好顧炎初與沐方已經交談完畢,他高大的身形,踩著瑣碎的光線,慢慢的朝著病房走過來。


    她頓時站在一旁,心跳開始加速。


    直到顧炎初徑直越過她,進了病房,這才緩過神來。


    還想要再跟進去,卻被沐方及時衝上來拖著她離開了醫院。


    “你拉我幹嘛?”出了醫院大門,楚玉狠狠的甩開了沐方的手,“我要進去你管得著嗎?”


    “他們一家四口溫馨的畫麵,有你進去實在不和協。”沐方歎了口氣,“有句話我一直沒有說,小玉,你這樣下去是不行的,顧炎初是什麽人?你可以拿他當成一個神一樣去敬仰,但不要去有什麽奢望,他不可能屬於你的。”


    楚玉冷冷的笑了:“那你呢?”


    沐方低眸,盯著地麵,良久才有所回應:“我亦一樣。”


    “顧炎初讓你出去,和你說了什麽?讓你以後不準再出現在他的視線裏?不準再去看望蘇暮晚?他這麽小氣的警告你了嗎?”楚玉緊張的問道。


    “沒有。”沐方搖了搖頭,顧炎初與他談的,都是關於他工作上的事情,至於其它的沒有提一個字。


    即使他很清楚,以顧炎初的為人,怎麽可能猜不出來他對蘇暮晚的用意。


    但這個男人什麽也沒有說。


    這更讓沐方覺得自己在他的麵前,簡直就像一個跳梁小醜般可笑。


    他自以為可以在蘇暮晚的事情上幫上什麽忙,但事實上就是,他高估了自己。


    包括艾瑞克的事情。


    在上次蘇暮晚將顧炎初的話告訴他之後,他又重新回過頭去審視了一下他所掌握的資料,發現那個境外敗毒案的主謀,可能的確是另有其人。


    “但至少,你提供了很多有關於艾瑞克的事情,這也是你的功勞一件。”顧炎初方才在他表達了自己的歉意之後,這樣安撫他。


    聽到這樣的話,沐方隻覺得胸口越發鬱結。


    “小玉,愛一個人其實很簡單,無非是心念所至,生萬千歡喜。”沐方認真的開口,“但你懂他嗎?懂一個人,需要漫長的歲月,聚沙成塔,滴水石穿。顧先生和他所愛著的人,他們既互相愛著,也互相懂著,這一點,是任何人也沒有資格再穿插進去的。”


    沒有想過不善言辭的沐方,居然能說出如此生動的話來。


    楚玉隻覺得喉間有些幹澀。


    她對顧炎初,是一見鍾情的愛慕。


    自此,心裏腦海裏,全是那個人的影子。


    但若說到了解,她是斷然比不上那個同他生活了這麽多年的女人的。


    “你的意思是讓我不要再去騷擾顧炎初?”楚玉抿了抿唇,“那樣的男人,我即使是想騷擾,也得給我機會啊。”


    就像此前在病房裏,她站在那兒猶如一雕蠟像,顧炎初根本視她為空氣。


    眼裏從未出現過她的身影。


    光憑這一點,她自己也清楚,她輸得很徹底。


    “你明白就最好了。”沐方同情的看她一眼,其實透過楚玉,他也看到了這樣的自己。


    他自己何嚐不是有著這樣的執念,怎麽也割舍不下。


    哪怕就是這樣遠遠的看看她也是好的。


    心裏一旦住進了一個人,想要將這個人給推出去,真的好難。


    月子裏,蘇暮晚享受到了最高規格的待遇,顧炎初恨不得讓她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喂個奶他也要湊過來吃個醋真想自己吃上幾口才好。


    他這模樣,連顧宇澤都看不下去了。


    在外人麵前冷酷的大總裁,怎麽在媽媽跟前變成了這副模樣呢?


    順產恢複得很快,蘇暮晚很快就元氣滿滿的將身材恢複到了生產之前最佳狀態。


    這一晚,顧炎初守在嬰兒床前,眼見顧恬恬小朋友終於乖乖的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彎彎的,小嘴滿足的上揚,終於是香香甜甜的睡著了。


    他幾乎是立刻彈跳著起身,衝向了浴室。


    蘇暮晚正在沐浴。


    霧氣縈繞之中,蘇暮晚完美的身形若隱若現。


    細膩如凝脂般的嬌膚,透著一層淺淺的粉色光澤。


    冷不丁瞧見顧炎初突然走了進來。


    蘇暮晚心下一驚:“恬恬睡著了?”


    “是啊,我守在她身邊好一會了,見她睡著了我才進來的。”顧炎初上前,“一個人洗澡很辛苦吧,我來幫你。”


    “這種事情其實不用代勞的。”蘇暮晚臉紅了紅。


    月子裏,顧炎初以這個為借口,硬是幫她洗了一整個月的澡。


    那種場景,其實對兩個人而言,都是一種煎熬。


    蘇暮晚還好,她隻是不習慣當這種太皇太後般的生活。


    而顧炎初就隱忍得比較辛苦了。


    既不想放棄這種親密時光,又要顧及自己的某種反應,需得生生的克製下來。


    他在這種痛並快樂的折磨中,整整堅持了一個月。


    一個月之後,蘇暮晚說什麽也不讓他再幫忙了。


    美其名曰她恢複好了,萬事可以靠自己了。


    “但我都已經代勞了一個月,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你這突然又不讓我幫忙了,我心裏空空的。”顧炎初一臉委屈的指控,“你可不能這樣不負責任。”


    得,她好心體諒他忍得辛苦,這反過來倒成了她的不是……


    蘇暮晚隻得一本正經的回答他,同時伸手接過他遞過來的大浴巾:“你可以陪陪恬恬啊,我之前看你同恬恬玩得開心,這才放心到洗手間來的。”


    顧炎初見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包好了自己,隻有拿過吹風,開始替她吹頭發。


    趁機又在她光潔的脖頸上啃了啃。


    最後幹脆把吹風放到一邊,開始狂熱的吻著她的紅唇。


    算算時間,今天已經可以解禁了。


    壓抑在他心裏這麽長時間的渴望,終於可以得到釋放了。


    所以,這個吻就顯得格外的熱情與迫切。


    蘇暮晚撫著被吻得腫起來的紅唇,還沒有來得及發表言論,整個人已經被他給抱了起來,又一軟排山倒海的吻狠狠的壓了下來。


    知道這麽長時間以來,他一直克製著自己,沒有越雷池半步,也確實是很辛苦。


    於是,她主動的伸出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熱情的開始回應這個細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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