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顧炎初這委屈之極的話,蘇暮晚頓時覺得挺好笑,也想捉弄他一下。


    “這個白曉靜可是因為你的緣故我才會讓她住到家裏來的,現在她妨礙了你的好事,你怎麽反倒要跟我埋怨起來了?”


    顧炎初一聽,嚇得臉都變了。


    趕緊停下動作,無比誠懇的說道:“晚兒,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做有點過份?”


    “當然。”蘇暮晚眨巴著雙眼。


    見到顧炎初臉色開始慘白,她又徑直說了一句:“既然接進家門了,就好好照顧著,你現在把我拉到這裏來你說這算不算過份?”


    聽到後麵這句話,顧炎初原本不安的心跳總算恢複了平靜。


    他是真的害怕蘇暮晚會對這件事情有想法。


    更害怕的是,她會因此而與他之間產生隔閡。


    “家裏幾個下人看著,她不會有事的。”顧炎初伸手,捧住她的臉龐,“晚兒,謝謝你的善良。”


    “我都不知道我為什麽要這麽做?要知道她可是你的舊情人。”蘇暮晚嘟起了嘴,是因為太愛他了嗎?才會不由自主的會去體諒他的處境,會認真的去替他考慮,會想到他的為難的地方,會不想看著他難過。


    “晚兒,天地良心,我和曉靜稱不上戀人。”顧炎初急忙發誓。


    “不是戀人?”蘇暮晚擰著小眉頭,有些不太願意相信。


    “晚兒,不論你相信與否,我的女人,隻有你一個。”顧炎初親吻著她的發絲,由始至終,隻有她一人而已。


    陷入愛情的女人,應該智商是為零吧。


    蘇暮晚這樣想道。


    眼前這個男人,明明在婚後花邊新聞就沒有間斷過,身邊的女人來來回回不知道換過多少批,但在他說這些動人的情話時,她卻會不由自主的想要去相信他,相信他所說的這些話都是事實。


    此時此刻,他眼裏流露出來的深情,讓她覺得,或許外人看到的表相真的隻是表相而已,她自己處在這場棋局裏都有些霧裏看花,更別說旁人了。


    是他的眼神太過認真,才會讓她產生這種錯覺嗎?她真的覺得,她感受到了他對她深沉的愛意。


    他的吻,帶著濃濃的眷戀以及渴望,瘋狂的席卷著她的唇。


    這段時間以來,所有的依戀以及深情,都包含在了這個深吻當中。


    顧炎初連掏了好幾次鑰匙才將房門打開,入內之後直奔臥室。


    他已經迫不及待了。


    手機卻在此時響起,家裏的下人打來電話,說白曉靜情緒不對,開始在瘋狂的砸東西,客廳裏被她砸得一團亂,下人請示是不是要送到醫院去。


    顧炎初沉聲說道:“你們幾個按住她,送到醫院去看看。”


    爾後,那邊傳來白曉靜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炎初!炎初!”


    顧炎初隻覺得頭大不已,怎麽次次都是這樣?


    他才有所動作,想和晚兒私下獨處一會兒,白曉靜那邊就會出狀況。


    “怎麽了?”


    蘇暮晚見他臉上的表情很微妙。


    “沒什麽。”顧炎初露出笑容。


    “是不是曉靜出什麽事了?”蘇暮晚隱隱覺得,應該與她有關。


    顧炎初垂眸,將她摟進懷裏:“剛才家裏來電話說她情緒不對,在砸東西。”


    “怎麽會這樣?”蘇暮晚一聽,立刻緊張起來。“那我們趕緊回去看看吧。”


    說完,她理了理自己有些淩亂的衣服,就準備回去。


    顧炎初拉著她的手,顯得有些不太情願。


    “晚兒……也不差這一會兒。”他跟在她的身後,小可憐似的說道:“我已經讓人送她去醫院了,吳海也會過去的。”


    蘇暮晚有些好笑的看著他:“炎初,別鬧了。”


    “我不是鬧,我是怕我的兄弟會生病啊。”顧炎初一臉的無奈,太久不用,也確實害怕這個功能是否還齊全。“而且,我想和你生個女兒。”


    他認真不已的說。


    “性別你還能指定?”蘇暮晚看著他此刻溫柔的神情,不覺有些觸動,但更多的是會想到幾年前那個寒冷的季節。


    “嗯,女兒貼心,是爸爸媽媽的小棉襖。”顧炎初從身後緊緊的摟住她,“希望她到時候長得和你一樣漂亮。”


    蘇暮晚卻垂了垂眼眸,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自從出過那次意外之後,她一直在在想,她這一生,還會有孩子嗎?


    現在聽顧炎初這樣提及,她心裏的渴望又被點燃,但更多的卻又充滿了不安。


    “晚兒?”見她神情不太對,顧炎初知道肯定是這個事情觸動了她的痛苦回憶,“對不起,我現在不應該和你商量這個事情,應該再等一陣的。”


    蘇暮晚搖了搖頭:“我隻是自己這關過不了。”


    懷胎十月,到頭來卻是一場空,那種絕望她真的這一生都將無法忘記。


    “你仍然清晰的記得那個冬天對嗎?”顧炎初有些緊張的看著她,心裏充斥著愧疚之情,若非迫不得已,他絕對不會那樣做,隻是當時別無選擇。


    “永遠也忘不了。”蘇暮晚露出一絲苦笑。


    “晚兒,我保證,這樣的事情以後永遠都不會發生了。”他將她擁得更緊。


    與此同時,白曉靜被四個下人已及趕過來的吳海終於給控製住,正打算將她弄上車送到醫院去。


    “你們走開!你們都想殺了我!我要去找炎初!”


    白曉靜拚命的掙紮,


    “你們都巴不得我死是不是?”


    “什麽原因導致她這樣的?”吳海一邊以扣犯人的姿勢將白曉靜的雙手反押在身後,一邊詢問著情況。


    “她本來坐在那兒好好的,也不知道怎麽的突然就問我們,先生和太太去哪了,我們說先生和太太有事暫時不會回來,她就突然發狂了,拚命的開始砸東西,你看看這一地……”其中一名下人小聲說道。


    同時也有些懼怕的看了一眼白曉靜。


    這個瘋女人力氣大得出奇,方才她被狠狠的給甩了出去。


    “好了,我知道了。”吳海將仍然瘋狂扭動的白曉靜給押到了車上:“白曉靜,不要鬧了,我現在帶你去醫院。”


    “我不去,我不去!去了醫院就會死的!”白曉靜拚命的用手扒著車門,“求求你帶我去找炎初吧,我不要去醫院!”


    見她如此堅持,吳海又重新將她給拎了出來。


    “今天晚上炎初不會回來。”


    他盯著她的雙眼,慢斯條理的說道。


    一聽這話,白曉靜的臉龐開始變得扭曲起來:“你說謊!這裏是他家,為什麽不回來?”


    見到顧炎初這三個字能完全吸引她的注意力,吳海決定就跟她來聊一聊顧炎初。


    “他想去哪裏又不是我們可以決定的,你自然也一樣。”吳海語變得柔和了些,畢竟對白曉靜還存著一絲憐惜,“人家兩口子,愛上哪去是他們的自由,你怎麽跟個管家婆一樣?”


    白曉靜陰側側的說道:“炎初應該回來,不應該去外麵的。”


    吳海似乎能理解了,為什麽白曉靜會發狂。


    這個女人即使瘋到這個地步,仍然固執的覺得,顧炎初是歸她所有的。


    哪怕她現在對蘇暮晚的印象極好,卻在潛意識裏仍然會將顧炎初當成自己的私有物。假如白曉靜真的是這樣認為的,那就真的太可怕了。


    她現在已經是個神經病了,再加上一個偏執,雙病齊發,這一輩子想康複,隻怕是難上加難了。


    “靜姐,你聽我說。”吳海試圖解釋清楚,她現在在這個家裏的地位,她隻是個客人,顧氏夫婦是因為同情她,憐憫她,才會將她接回來的,她千萬不要以主人自居。


    話說了一大堆,白曉靜壓根聽不進去。


    隻來回那一句話,炎初應該回來的。


    所以,當顧炎初牽著蘇暮晚出現在眾人跟前的時候,白曉靜不顧一切的就撲了上去,她抱住的,是顧炎初與蘇暮晚二人。


    “你們終於回來了,我一個人在家裏好害怕,我看到很多壞人,他們又想要來扒我的衣服!”


    白曉靜抬起迷離的雙眼,說得淒慘不已。


    蘇暮晚點了點頭,心情有些低落的上了樓。


    白曉靜則死死拉住顧炎初不讓他走。


    “曉靜,我很累,你也鬧了這麽久了,大家都需要休息,去睡覺吧。”顧炎初耐著性子哄道,他心裏裝著事情,對白曉靜也已經是用盡了耐心了。


    假如白曉靜再固執下去,顧炎初可能就會發火了。


    他今天無意中提及的話題,引發了蘇暮晚傷心的根源。


    此時此刻,他隻想著要如何才可以平複當年對她造成的傷害。


    “好,我聽話,我不鬧了,炎初你不要生氣。”白曉靜可憐兮兮的說道。


    看著顧炎初拖著有些沉重的步伐上去,白曉靜則一直死死的盯著那道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了。


    白曉靜的房間就在一樓。


    “白小姐,我帶你回房吧。”


    負責照顧白曉靜的叫芳姐,她上前來,準備拉白曉靜的手。


    白曉靜轉身,目露凶光。


    這種神情,直接將芳姐給嚇得不輕,她的手急忙就這樣縮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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