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從什麽會後開始,南海龍宮變得遲暮。雖然誰都不願意提及那個四海都需要夾著尾巴做人的年代。


    那太過久遠,夜叉侯不知道是自己那一代先祖到來之後的事兒。


    那時候龍族勢弱,四海龍宮雖然上麵有人,活的也不盡如意。


    比龍族更不如的夜叉活的更慘,被人類修士打為異類,見麵便是打生打死。幾次三番之後,夜叉也開始衰弱,分成數支離去。


    有到了四海的,他們成為龍宮的巡海夜叉,算不上好,也不算差。


    也有投到佛門的,他們是八部之一,成了奴仆。


    哪怕有了強大的靠山,也是大部分夜叉所不恥的。


    夜叉侯自然不會那樣想,對他而言,種族的延續高於自己的生命。


    夜叉侯誰都可以當,保住也插足卻不是誰都可以做到的。


    那樣的英雄,古往今來都隻有一個。隻在曆史的長河之中留下一個背影。


    它是否存在,沒有夜叉知道。不著史書,沒有自己文字的下場就是如此,一切都那般遙遠,有那般真切。


    越到觸手可及的時候,夜叉侯就越心急,最後冷漠。


    他還自己在府邸中享樂,想要打發這樣一個無聊的下午的時候,斥候傳來消息,說:“海燕群島,海族大敗!”


    若是以往,他會笑的。確切而言,夜叉並不是海族。現在看到海族受損,他高興還來不及。


    可那是海燕群島,傳說中快成了大域,最後功虧一簣的地方。


    倒吸一口涼氣,他詢問清楚了,才將低著頭的斥候喝退,他需要靜靜。


    獒犬會敗這很正常,哪怕他是玄空境的強者也一樣。有句老話叫“強中自有強中手”說的就是獒犬此刻遇到的事。


    不過他更關心的是青白色的戰艦,艦體滿是青白色鱗甲的戰艦。


    早在青月龍王縱橫天下的時代,他就出生了。


    細細算來,也差不多五百多年的曆史,當時的強者現在已經化作了白骨。曾經的朋友也死光了,唯有他,因為夜叉特殊的體質還堅強的活著。


    猛地聽說有人想要對域外動手,他的第一反應不是驚訝。因為這沒什麽值得驚訝的,一切都那麽正常。


    他活了很多年,也知道現在大多人口中說的是真是假。


    對於域外,其他世界,修真界一直都是敬而遠之。他要說的,這是個例......


    大域的想法最初就是從其他世界借鑒而來的,莊周也曾經對其他世界進行探究,他是好人,沒有隨便殺戮。


    但更多的修真者對於和自己有著千絲萬縷,又說不清楚關係的妖族都是喊打喊殺,更別說沒有一點關係的人了,殺起來絲毫不會心疼。


    他夜叉侯第一反應是興奮,就像是小時候第一次摸到了自己的那把長刀,第一次用那把長刀獵殺深海巨獸一樣興奮。


    六百年,對於大部分人來說,這隻是一個數字,一個無關緊要的數字。


    對於夜叉侯而言,則是自己的一生,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夠活多久,哪怕他現在一頓還能吃掉一隻海豬也一樣。


    他想要征服其他世界,為夜叉族換來更好地生活環境,可奈何夜叉族想要突破玄空境太難,他都足足卡了六百年之久。


    卡的他不得不隱忍,一直都在黑暗中等死,更是在六百年間換了幾個身份,一步步從新走上高位。


    一個活了六百歲的夜叉侯,不管是誰都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獲得他所知道的一切,然後殺掉!


    人類有句話說的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長久的生命對於人類的吸引力有多強他不知道,夜叉侯隻知道自己說出去,被調查清楚之後,他就完了。


    他將目光回到端坐在上手,端著一杯漂浮著縷縷清香的茶水的唐川。


    唐川很年輕,不時上翹的嘴角顯得他有些輕佻,不像是傳說中的個屠夫,也不是喜歡躲在幕後的狐狸。


    他就像是一個剛剛邁向普通人的青年。


    這個念頭隻持續了一秒不到,緊接著他輕聲問道:“不知道唐先生打算怎麽做,又怎麽合作?”


    唐川歪著頭看著發話的海族,他還記得這個海族的身份,準確說他不是海族,是夜叉:“那要看夜叉侯您想要怎麽合作,又有怎樣的打算!”


    夜叉侯微微一笑,一切都在預料當中。


    這裏海族很多,派係最強的來說就是獒犬和龜丞相一係,其次是大蝦等海族組成的聯盟,最後才是夜叉族這種一直都格格不入的勢力。


    龜丞相的到來無非是為了證明自己和唐川關係不錯,想要控製住局麵。


    現在隻要唐川倒向任何一方,南海龍宮的局勢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獒犬很大程度上占了天時,他有龍族血脈,哪怕不純淨,現在隻是蛟龍;大蝦等海族實力參差不齊,卻是南海龍宮的土著,占了地利,哪怕這個地利被龜丞相一個人就給抵除一半;人和就落在了夜叉族頭上,作為外來者最強的一環,夜叉族在海族的話語權代表了很多。


    他說:“龜丞相能給您的,我都能給......他不能給的,我也能給!”


    一語出,四座皆震。


    龜丞相的臉更是瞬間就黑了,因為夜叉侯說的實話,自己個獒犬頂著南海龍宮的大旗,下麵卻有很多人盯著。


    哪裏有夜叉侯對下的巨大權力。每每拿出一點東西,龜丞相都是在自己的腰包往外麵掏。


    若非他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為了更多的東西,他不得不費盡心力,隻為了未來。


    “夜叉侯,你能拿出的東西我南海龍宮有什麽拿不出來的?”龜丞相咬牙切齒,對他這種破壞默契的行為很不待見。


    哪怕他知道這些家夥都是這樣想的也是一樣,槍打的永遠都是出頭鳥,後來者大多能夠幸免遇難。


    夜叉侯輕笑,不屑的看著龜丞相:“南海龍宮何時又是你龜丞相的?難不成龍王還在?別跟我說獒犬!”


    龜丞相大怒,一拍桌子:“好你個夜叉侯,竟敢對獒犬大人如此無禮,今日之事我記下了!”


    這舉動,夜叉侯也猜到了,獒犬重傷,龜丞相獨木難支,難以在自己手下討著好。至於他嘴裏說的是真是假,夜叉侯並不在意。


    若是能夠獲得足夠多的東西,他就能夠一直到玄空境,到時候他就算不能入主南海龍宮,也能在修真界自成勢力。


    到時候再跟唐川打好關係,有了他作為夜叉族的助力,修真界他又哪裏去不得。


    再說了,千百年的隱忍不就是為了種族的延續,他可不會蠢到讓夜叉族狂傲自大。


    滅亡從來都是從自己身上開始的,而不是在別人身上。


    有海族看到二人橫眉冷對,又不說話的樣子,打著圓場:“二位還是別爭了,唐先生又不是隻跟一家合作!”


    夜叉侯點頭一笑,借著台階下了。


    龜丞相卻是亂了分寸,道:“你海族隻想守著這一畝三分地,向來無進取之心。自然是能夠坐觀璧上。”


    大蝦站了出來,沉聲道:“南海之大廣闊無邊,你龜丞相知道其中有多少海獸盤踞深海,等著我麾下兒郎剿滅?”


    龜丞相冷笑:“有何不知,不就是今日桌上所食之物?”


    “好了,別爭了!”唐川向來不是成功的商人,否則他就不會在此時打斷他們幾人的爭吵。哪怕這樣的爭吵是故意為之、無意為之都一樣。


    “合作一時,向來都是求同存異,你南海龍宮如此紛亂,我還真看不上!”他淡淡說道,目光掃過,逼得無人對視才繼續換了一種語氣,“天下之大,我唐川能做的就是為你們鋪路搭橋,讓一切更加美好,僅此而已。”


    “我不是什麽聖母,也算不上什麽好人,我隻是想改變一下修真界,讓末法時代遠離華夏......或許很難,我卻願意一試。”他言辭懇切,未經雕琢的語句比精心打磨的更加迷人。


    夜叉侯聲音如雷:“我知道唐先生的為人,世人辱你,蔑你,還不是因為你做了別人做不到,不敢做的事!”


    “我夜叉侯——盛蕭,不是沒有見過你這樣的人,但他們在你這般年齡沒有足夠的膽識,就是沒有足夠多的實力......若是這次成功,我會將夜叉族中記載的位置標注,隻待修建出傳送陣,就可以前往!”他停頓了了一下,才說出了夜叉族才能給出的東西。


    哪怕開始冷靜的龜丞相也不得不承認,夜叉族是動心了,還花費了大力氣,否則也不會在自己這裏動手,想要獨占合作。


    瞥了一眼還在竊竊私語的海族,由於他們說的語言是唐川所不知道的,就算聽得一清二楚,唐川也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麽。


    躺在沙發上,被一床蟬被覆蓋著的周小諾眉頭微皺,似乎是被剛才的喧囂所驚擾。


    要知道夜叉侯的聲音可不小,最大聲的時候,聲聲都如震雷一般,震天動地。


    不知為何,唐川總覺得那些海族再笑,哪怕他們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來也是如此。


    “既然他們沒有興趣,你們二位有興趣嗎?”唐川直接放棄了那些不強不弱,卻沒有進取心的海族。


    在自己地盤上都能被欺負的這麽慘,看來他們真的該找找自己的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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