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停車場,和熙熙攘攘的車輛不同的是,零星的人來去,匆匆忙忙,害怕寶出自寒冷的空氣中,哪怕一秒鍾的時間。


    不過也有例外,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一夥人擠在一輛被暴力破開的suv裏麵,打著寒戰,靜靜等待著目標出現。


    有人小聲抱怨著,這很正常,想讓散兵遊勇像士兵一樣令行禁止,無疑是不可能做到的。


    現在能小聲抱怨還是因為老大的壓製和對於金錢的渴望。


    小心著破碎的車場玻璃,這是停車場的一個死角,沒有燈光。


    準確是燈光和這輛車一樣,都被暴力所破壞,隻具其型,沒有原本的功能。


    這樣的破壞對於他們而言已經是家常便飯了,接任務之前他們就擅長於此,周遊於一個個欠錢不還的混賬家附近,最常做的就是斷水斷電。


    技術好一點,警察來了看到了進行了調查也不會深究,這是道上的規矩,黑白兩道的規矩。


    不是誰都知道,雇用他們的不單單是****上的,還有白道。


    並不是什麽時候法律都有用,特別是別人家裏有錢有權在銀行貸了款還各種不願意還。官麵上的麵子抹不開,又想減少壞賬。隻是誰都不講道理,用拳頭說話。


    這次他們不是上門討債,而是收拾人。要不是一筆可觀的報酬已經到了手上,自己的銀行卡裏,這些家夥早就撂挑子不幹了。


    suv裏麵的“老家夥”暗歎一口氣,剛才的抱怨聲落在他的耳朵裏,多少有些不自在。


    他在這一行混了十多年,算是老一輩人物,隻是很少做違法亂紀的事,才沒混出什麽地位。十多年,有的隻是人脈。


    “現在的小家夥們,混黑都整天要這要那的,還有沒有天理了?抱怨那麽多還不如花點時間多休息一下,免得碰到硬茬子連跑都跑不了。”老家夥自語道,引得一眾抱怨,聲音也比剛才大了幾分,一同聲討他。


    老家夥依舊是歎氣,當目光望向車外,卻是低聲提醒道:“來了!”


    他的聲音算不得大,卻像沙漠裏行走的人看到了清水一眼,激動萬分。


    互相看了一眼,沒的說,自然是動手。錢都收了,總不能自己吃了不幹事吧?


    楚淩晗停下腳步,涼颼颼的風灌進防護並不嚴密的地下車庫,讓穿的有些單薄的約瑟芬揉揉鼻子,還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唐川出於禮貌,打量了約瑟芬後道:“輕微感冒不礙事的,現在就回去,喝一杯水,然後好好的睡上一覺,明天就能好的。”


    約瑟芬一愣,他對唐川的認知隻在他去過法蘭西,對法國菜很了解,能說一口流利的法國南部口音的法語。


    僅此而已。


    楚淩晗進行了補充,“他其實是一個醫生,很不錯的中醫。”


    約瑟芬一怔,中醫她是知道的,相比其他外國人看不起中醫,她是非常推崇的。


    因為中世紀的時候,歐洲的草藥學比醫學更加發達,乃至於現在歐洲都有草藥學存在。


    可惜的是,西醫的馬車已經碾碎了並沒有明確傳承的草藥學,將他們打入深淵。


    基於這個原因,她特意了解過同樣以草藥治病中醫,發現在這片土地古老的東西很容易生長繁衍開來。


    而非歐洲隻要能夠創造利益的都會被財團壟斷,從而走上發展創新的道路。


    唐川眼角餘光掃到了黑暗中的人影,他比大多數人的眼神更加銳利,能夠看到別人不怎麽注意的東西。


    “好了,你快去休息,如果沒有效果的話,你可以打她的電話,我親自出馬。”唐川催促道,卻是沒能讓約瑟芬離開。


    “你是中醫?”她問。


    唐川點頭。


    “你的醫術很厲害嗎?”她又問。


    唐川說話了:“我是神醫。”


    約瑟芬還想說什麽,卻看到了唐川背後的人影。


    燈光下的人影逐漸縮短,愈加清晰。


    “有些小蒼蠅,我得處理一下。”唐川神識掃過,幾個熟麵孔讓他嘴角微翹。


    “哥們,不好意思了,今天得好好的招待一下你。放心,不會下死手!”來人還未動手便道,成竹在胸的樣子讓唐川笑了。


    他陡然轉身,森然的牙齒中間發出幾個音節,組合起來應該是:“剛才是誰說的。”


    老鼠強嚇得一下子就從車裏坐了起來,剛才的背影他沒有看清楚,現在的正臉他看的一清二楚——那不就是昨天晚上那小子嗎?


    來不及讓手下人撤退,他敏銳地察覺到唐川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準確說是自己的這輛豐田。


    一秒,還是兩秒之後唐川挪回了目光,不去理會想要逃跑的老鼠強,笑道:“我想你們應該很清楚現在的形式了,昨天一次,今天又是一次。你們就這麽不怕死?”


    楚淩晗在唐川背後吐吐舌頭,昨天晚上的事她一清二楚,尤其是唐川動手的英姿,現在還栩栩如生。


    “別擔心,我會通知他們的,順便報警!”約瑟芬看了看自己的裙子,恨恨地看了一下那群人,不再說話。


    等待不是唐川的風格,他喜歡前進,無論是任何時候。


    他穿著正裝,微笑的樣子宛如惡魔的迷之微笑,嚇得昨天挨打的人心驚膽戰。


    或許昨天是沒有拿武器,可和今天一樣的人數,都栽了,現在老鼠強都跑了,他們不是不想跑,而是沒人敢動。


    四個輪子跑得掉,兩條腿還是算了。這地下停車站封住出入口,就是甕中捉鱉。


    “碰!”


    下最後通牒的小弟被一拳撂倒,毫無美感的一拳,憑借著拳拳到肉的刺激感,倒是讓楚淩晗有了別樣的體會。


    嘴角微翹,唐川又邁出一步,施加著壓力:“你們考慮好了沒有。說說今天的目的,是誰讓你們來的。”


    “都不開口?”唐川微微一笑,一腳踩在地上那人的腿上,清脆的骨骼碎裂聲不是假的。


    唐川是醫生不假,作為醫生的他,知道人體所有脆弱的部位,殺人的效率都比普通人強上不少。


    更何況隻是施壓。


    使勁捂住嘴巴,唐川傳音告訴他:“不要大叫,那樣會很煩人,也會讓你少一條腿的。”


    他不知道這是傳音,隻當是唐川親口說的,疼的齜牙咧嘴,頭上冷汗直流,卻不敢發出一點多餘的聲音。


    同伴的慘狀總是讓人心悸,倒不是有人想要救治他,而是害怕自己受到同樣的待遇。現在出來混的,有幾個是不要命的?都是被港島電影帶壞的小屁孩兒長大的當的,沒有熱血,也沒有什麽能力。隻有狐假虎威、欺軟怕硬被點滿了。


    “好了!好了!”有人道,“我說我說,再這樣堅持下去,我自己都要崩潰!”


    唐川看了他一眼,輕輕地從倒黴蛋的身體上跨過,緩緩接近他。


    “其實我也不知道是誰想對先生您下手,隻知道那家夥很有錢,一出手就是二十萬,還隻是教訓您一頓,最好能夠廢掉您的腿。”那人道。


    唐川看了他一眼,問道:“是老鼠強告訴你的?”


    他點頭,“其實我也知道老鼠強接的單子肯定不止二十萬,奈何他是老大,我們是小弟,有點油水就不錯了。”


    唐川這下笑不出來了,他不可能現在就去滿燕京的去找老鼠強,天知道那魂淡現在躲到那個角落貓著去了。


    “滾!”


    一揮手,他懶得跟這些人廢話,動手。隻是冷冷的看著他們驚疑不定的離去,隻留下那個受傷的倒黴蛋。


    猛地,遠光燈伴隨著警笛一齊湧入地下停車場內,閃亮的燈光讓唐川如同在白晝一樣。


    “警察,舉起手來,抱頭蹲下!......”一連三遍,剛才被堵回來的小混混都照做了,被魚貫而下的警察用手槍警棍戒備著。


    “你們三個,怎麽不照辦?”有警察注意到了巍然不動的三個人,緊張道。


    頓時,不少警察將目光投到了唐川身上,順便看到了躺在地上,此刻已經扯開嗓子大哭大叫的小混混。


    “有傷員!叫救護車!”老警察自發的下著命令,在車上的對著對講機答複之後,就點點頭打起了電話。


    唐川笑了:“果然燕京的小混混遇事兒都會找警察叔叔幫忙,還不是個例......”


    這話說得在場的警察臉色都不好了,“救治傷員可是國家慣例,你這樣說什麽意思?找打?”


    年輕氣盛的警察從來不少,看著唐川,就想揍他,順便冠上人麵獸心四個字。


    唐川看著他的眼睛,認真的說:“不服你來打我呀!”


    楚淩晗沒有笑,隻是淡淡的站在唐川身側,靜靜地看著那些警察。


    約瑟芬覺得自己該站出來,索性站在唐川的另一側,與一大幫警察對視。


    若實麵對小混混,自然沒的說,一警棍撂倒。


    可唐川的氣勢有些強,一身西裝還出現在這裏,還有氣質逼人的兩個女伴,多少讓警察有些顧忌。


    最後還是一個帶隊的警察站了出來,打量唐川三人,還是道:“你們涉及一起打架鬥毆事件,還請跟我們走一趟,協助調查。”


    約瑟芬前進了一步,道:“我是凱撒的老板,請問你們有什麽證據證明我們涉及了一起打架鬥毆事件?”


    張張嘴,躺在地上的小混混還想編的東西給唐川,現在是不敢說了。


    “凱撒”的背景,他們混這片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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