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們繼續前進之下,唐川沒有在通過神識觀察他們的舉動,而是靜靜思索。


    正如唐管家所言,他們不敢違背自己隨口的命令,哪怕那個艾青認為自己的話不足信,沒必要理會都一樣。


    人隻要一多,心思就不可能相同。這時候,就需要一個人呂小布似的人物,擁有領袖氣質,能夠帶領其他人走向自己想要的結果。


    艾青敢賭,呂小布則不敢。其他人沒那麽多主見,隻知道聽從唐川的或許還有一條活路,不聽從隻能用來祭旗。


    目光回轉,唐川炯炯有神的眼睛直盯盯的望著窗外,他很想知道唐管家在這件事中扮演的是什麽角色?推波助瀾?


    他知道唐川的實力,一直都是讓更多的敵人找上門來。唐川知道的是,李蠻荒的威名來源於他。


    天色漸漸明了,門口不知何時卻是多出來一個人,很熟悉的人影。如果唐川沒看錯的話,那個站在雪中,打著寒顫的就是昨天的孫樂。


    意外總是很突然,昨天不管是誰來結果都會一樣。但他來了,黑鍋是他的。


    背黑鍋嚴格來說並不算壞事,尤其是這種無妄之災。孫樂昨晚上聽到司機打電話說自己被打暈,車不見的時候,差點就屁股坐在地上了。


    好在唐家莊園後來來了電話,電話那頭蒼老的聲音說“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他不知道一切盡在掌握之中是什麽意思,還是決定一大早就出來,負荊請罪。


    好吧,曆史上的負荊請罪肯定是夏天,若擱在這個時節的燕京,直接送火葬場就是了。


    饒是他穿的厚厚的, 也難以抵禦零下29度的低溫,整個人都快凍僵了。


    被凍成狗的孫樂不知道唐川會不會按照自己的想法出現,至於唐家上下的人,他不敢接受他們的好意,隻能默默凍在冰雪中。


    他不知道的是,那些下人不會向唐川稟告這些事,隻是默默地搖搖頭,告知唐管家。


    唐管家默默地看了一眼窗外,便開始安排人清潔麵積縮水近一半的莊園,準備迎接新年。外麵的人,他懶得理會。


    他相信,這一切唐川都一清二楚,他為何不做就不是唐管家知道的了。


    這世界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他這般舉動,無疑是內心虧欠。


    終究一個下人路過唐川的房間時,被叫住,低著頭前往莊園之外,將那個渾身都是灰色小顆粒的家夥接進來,安排一下。


    他說完就進了自己房間,下人則是匆匆的完成唐川的話。


    在這裏,他的話就是聖旨,沒人敢不盡心盡力的完成。


    雖然現在不是古代了,仆人什麽的不再那麽常見,實際上像燕京的大家族裏麵還有一些老仆的存在,他們相當於自家人。都是那些老爺子少年時的玩伴,青年時的助手,地位甚至還高於那些不怎麽出眾的的家族子弟。


    至於新招募的那叫傭人,保安。根本不堪大用,沒人想要把他們正兒八經的收在家中,隻是單純的金錢關係。


    唐家的話,大部分的仆人都是新招而來的,用高薪聘請加上唐川和唐管家的甄別,剩下的人沒什麽主見,卻有一定的能力。


    難得一見的大老板發話了,他們自然是殷勤無比。


    當孫樂被送進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他不知道自己砸雪中等待了多久,冷了多久。他隻知道自己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自古以來的成功者,不是沒有失敗過,正是因為一次次的失敗,他們總是總結,堅韌不拔的成為了成功者。


    端著一杯薑糖水,孫樂不知道未來還會有多少的失敗,多少的屈辱。他隻知道自己未來是一片光明。


    不多時,身著睡衣的唐川拿著一冊古書下來了,坐到隻剩下毛衣、防風褲的孫樂。


    礙於身上的雪籽,孫樂不得不將自己的外套脫掉,露出厚厚的高領毛衣。


    “昨天的事......”


    “不怪你”


    唐川慢慢的抬起頭,輕輕晃動。誰都知道這不怪孫樂,他隻是給他一個台階。


    風雪中整整一個小時,大多數人都無法堅持下來。就算堅持下來,也不見得會會像現在一樣安靜。


    憤怒,擱在每個人身上都是會有的,若是麵前是一個弱者,將是另一種模樣。


    “你是哪個大域出來的。”並不突兀的話,卻是讓孫樂一驚。按照已有的信息而言,唐川是一個醫生外加一個武者。


    畢竟他在燕京並沒有強硬的出手,字魔都做的事都是對於修真者,沒誰會將這些事透露給凡人。


    戰場遺跡的話,已經被政府部門給清除了。他們擦屁股很有一手。


    沒有什麽好隱瞞的,這是孫樂心底第一念頭,說起來自然而然是很輕鬆:“紫金域。”


    眉頭一挑,唐川臉上的驚異並沒有被孫樂注意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手中味道很特別的薑糖水上麵。


    “你也是紫金域的?”唐川微微一笑,不動聲色的問道。


    孫樂點點頭,解釋道:“其實華夏數百年的變化都跟紫金域有一定的關係,因為這裏有很多非漢族的強者......”


    唐川了然,即使被一個華夏的國名概括在一起,漢族和其他民族依舊不一樣,互相之間的爭端也是不少。


    曆史,也就是過去唐川並不想追究。輕輕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孫樂環顧四周,這他來了兩次,陌生中帶著熟悉,尤其是那一盆仿佛在笑的霸王。


    他學的是種植,卻不是很喜歡,現在看到霸王也隻是好奇。在他不多的印象中,霸王的長勢不會這麽好。


    壁櫥裏的木柴爆裂開來,火星撞在特種玻璃上麵,仍然逃不出束縛。


    趕忙低著頭,覺得自己太自以為是了。


    他低聲說:“紫金域是近一二百年都是三足鼎立的趨勢,最強的莫過於從其他大域遷來的青雲門,其次是本土的長青門和清靈門。其中,清靈門的玄空境強者可能沒死。長青門目前還有玄空境強者坐鎮,卻已經老朽。”


    輕輕敲打桌麵,唐川對紫金域有了一個明確的了解。三足鼎立之下,有其他大域支持的青雲門是對於紫金域本土勢力而言,屬於不規矩,他的來曆更是為了鎮壓住紫金域。


    這樣來說,這次的事,也算是有了前因後果。可自己沒有那麽暴虐。


    “你覺得青雲門能否稱霸紫金域?”唐川問出心中所想。


    孫樂麵露難色,他不是全才,上麵說的都是對於紫金域大致的了解,隨便在紫金域找個人都能說出來,再具體,或者說推測,他力有未逮。


    糾結了半晌,他釋然笑笑,自己未免有些過去追求完美了:“我不太清楚青雲門,也不知道其他門派傳聞幾分真假,又有何底牌。”


    “不過,長青門和清靈門不算是正統修真者,也會些薩滿巫術,很難纏。”


    答案並不出乎唐川的意料,若是青雲門有能力鎮壓掉其他門派,也不會像現在一樣,三足鼎立。


    至於孫樂口中的外界支援,想來隻是推測。對喜好麵子的修真者而言,滅掉自然是比相持好得多。可一家獨大的紫金域很有可能被私有化,徹底淪為青門雲的手下,這是所有人都不希望看到的。


    這樣一想,唐川倒是對紫金域的態勢明了了。


    一杯薑糖水就算隻是被用來緩解尷尬,也已經見底,透明的杯壁還有些許殘留,被孫樂鄭重的捧在手心。


    想要開口趕人,唐川卻是忽的記起了那個虎牢關五虎將的方悅,和他的母親。


    作為一隻被殺了儆猴的雞,唐川對他的還是有那麽一分的好感。說實在的,他對中醫學院的期望不比其他人小。


    甚至比中醫學會裏麵,隻知道撈錢的家夥更加重重視中醫學院,等待著裏麵出現幾個人才,能夠成為新生代的代言人。


    這是作為中醫領袖的他,最為期盼的事,沒有之一。


    “你們打算怎麽對付方悅?再來一杯?”唐川問道,眼見他手中的杯子空了,親自起身從殷勤的下人手中接過一杯暖暖的薑糖水,遞給逐漸緩和的孫樂。


    孫樂早就準備好了說辭,此刻驚喜之餘,張口便來,帶著些許顫音:“學院的決定是在下學期開始的時候,將他家裏的一切曝光,號召學校裏麵的同學互相捐款。博取同情心的同時,宣布學院的決定——讓他繼續回來上課。還有就是,讓孫主任收他為弟子。”


    話不多,這個局他們準備了多久,唐川不知道。也不知道現在的大學生是什麽樣子的,書本和電視作為載體,總想著發出自己的聲音。


    不知何時起,客觀、公正已經成了幻想。隻是他們口中的大學生,似乎都不太滿意。


    相對而言,那些年歲不小的,或許記憶力什麽的有各方麵的不足,卻整天都宅在學校裏,出沒於教室和圖書館之間。


    他們是兩種人,一種是知道自己要什麽的,另一種是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隻是隨波逐流,聽從笨蛋般的家長的安排,選擇其他人都會選擇,自己卻不擅長的專業混四年。


    相比函授教育的寬進嚴出,嚴出寬進的大學生是比不上前者的。


    在中醫學院,這種對比尤為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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