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外麵的人怎麽看墨風,報紙電視上報道墨風是個什麽樣的人,你都一定要相信,墨風他不是這樣的人。”老爺子歎了口氣,有些話,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告訴阮瀟瀟,不過他相信,時間長了,有些事阮瀟瀟自然會明白。


    “我知道。”阮瀟瀟淡淡一笑。


    她和厲墨風之間不過是老爺子硬行拉拽在一起生活的兩個人,並沒有感情,所以,厲墨風是什麽樣的人,外麵的人怎麽看厲墨風,這對她來說一點關係也沒有。


    “知道就好,以後呢,多和墨風親近親近,反正我這把老骨頭也活不了多少時間了,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你們能有自己的孩子。”


    阮瀟瀟最怕老爺子這個樣子和她說話了。


    總是讓她覺得如果自己不答應老爺子就是罪不可赦。


    但是,孩子不是她說想要就要。


    每次完事之後厲墨風都會讓她吃藥,她怎麽敢不吃?


    再說,就算她不吃藥僥幸懷孕,厲墨風做為婦產科醫生,隨時都能給她把手術做了。


    所以,生孩子的事,還是等等吧。


    或者,要是她和厲墨風再相處久一點,兩人之間有了感情,到時要孩子倒也是順其自然的事。


    當然,這些話她不可能告訴老爺子。


    “我們結婚的時間還短,孩子的事慢慢來,不急。”阮瀟瀟說話的時候,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老爺子哪裏不知道阮瀟瀟說的是推口話,不過,他也不想把她逼得太緊。


    說起來,他更了解厲墨風。


    當初他以死相逼讓他娶了阮瀟瀟,心裏肯定是不舒坦的。


    聽劉伯說,厲墨風每天晚上都會回來,不過,從來都沒在家裏過過夜。


    他害怕厲墨風把阮瀟瀟傷得太深,說不定哪天阮瀟瀟就提出離婚了。


    “爺爺這樣說的目的是想讓你和墨風的關係盡快的好起來,聽爺爺的話,他回家的時候就多和他說說話,沒事撒撒嬌,總歸,一定要讓他覺得家裏是溫暖的,舒服的,一旦他對家產生了眷戀,他就會對你產生感情。”


    阮瀟瀟有些汗顏。


    老爺子居然和他說這些。


    “我把林嫂派過去了,你可以多找她了解一下墨風。”


    阮瀟瀟點了點頭,“讓爺爺費心了。”就算她了解了厲墨風是什麽樣的人又如何?他那麽恨她,巴不得吃她肉,喝她血,又怎麽可能和她好好相處。


    老爺子伸手拍了拍阮瀟瀟的手背,“其實,我知道你這一個月來受了很多委屈,忍忍很快就過去了。”


    阮瀟瀟心裏有些泛酸,她忍得很辛苦。


    “行了,那我先回去了。”來的時候老爺子已經找醫生詢問過厲墨風的病情了,雖然心裏焦急,卻也無可奈何。


    活到這把年紀,什麽大風大浪都見過了,這點小小的變故還不至於讓他亂了陣腳。


    阮瀟瀟起身把老爺子送到門口,這才轉身回了房間。


    *


    靠海的別墅,站在露台上,可以聽到遠處海浪拍打著礁石發出來的聲音,很好聽。


    厲墨痕慵懶地躺在躺椅上,俊美的臉龐上一片可怕的蒼白。


    從昨天晚上開始就覺得整個人不對勁了。


    除了心髒難受之外,渾身都難受。


    他比誰都清楚,渾身難受的原因大概是厲墨風那邊出了事。


    這麽多年來,兩人的心靈感應一直很靈。


    就算對方有個什麽頭疼腦熱的現象,另外一方也能明顯的感覺到身體不對勁。


    厲墨痕的身體相較於厲墨風來說更虛弱一點,所以,他的感應會更強烈。


    有時候,他甚至能夠感應到厲墨風的心疼。


    就在這時,有人推門走了出來。


    厲墨痕淡淡開了口,“有事?”


    “總裁,二少爺出事了!”


    “出了什麽事?”厲墨痕早就料到厲墨風出事,所以,在聽到桑武的話後,並沒有表露出過多的情緒。


    “車禍,現在在醫院,還沒清醒過來。”


    “醫生那邊怎麽說?嚴重嗎?”厲墨痕不自覺地坐直了身子,語氣裏透出一股焦急。


    “老爺子已經去過醫院了,據醫生說,二少爺的病情有些嚴重,如果在二十四小時內醒不過來,可能以後就沒希望醒過來了。”


    “準備一下,立刻去醫院!”厲墨痕情緒有些激動,立馬站起身來。


    “你不能去!”桑武趕緊開口阻止。


    “為什麽不能去!”


    “少奶奶在病房裏守著,你要是過去的話,萬一被認出來……”桑武刻意的省略了後麵一句話。


    那天晚上總裁和少奶奶在房間裏呆了那麽大半夜,要知道,女人的直覺都是很靈的,到時認出總裁來怎麽辦?


    這麽多年來,他們好不容易才騙過了所有人。


    要是暴露了,對總裁一點好處都沒有。


    厲墨痕垂眸,這麽多年在厲氏,他不也一樣偽裝過來了嗎?


    所以,他並不擔心阮瀟瀟會認出他來。


    他隻是擔心在見過阮瀟瀟之後自己會越陷越深。


    他不想再重複當年的悲劇。


    阮瀟瀟是厲墨風的妻子,即使是喜歡,他也隻能遠遠地看著,不能動心,不要動心。


    想了想,最後還是打消了這個決定。


    見厲墨痕打消了決定,桑武鬆了一口氣。


    “墨風的車禍是怎麽發生的?調查清楚了嗎?”


    “當天晚上有記者想采訪二少爺,結果,二少爺拒絕,開車離開了,大概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車速過快,腦子也有些不清醒,因此,當前麵的車減速的時候,他刹車不及,直接撞了上去。”


    “這件事不會是表麵這樣簡單,再繼續查!”


    *


    阮瀟瀟沒胃口,整天都沒吃東西。


    窗外天色漸晚,阮瀟瀟不由起身倒了杯水,踱步走到窗前。


    樹上的葉子已經掉光,光禿禿的,全是樹椏。


    冬天是阮瀟瀟最討厭的一個季節。


    因為和溫少寧分手是在冬天,所以每次看到那一地的枯葉,她的心底都是一片荒涼。


    喝了一口水,阮瀟瀟腦海裏出現的是厲墨風的樣子。


    和厲墨風結婚一個月,她見得最多的是他冷漠的臉,冷漠的眼神,聽得最多的是從他薄涼的唇瓣裏吐出來的傷心的話語,字字錐心。


    然而,現在他就這樣安靜地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突然間,她真的很不習慣。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阮瀟瀟愣了一下,隨即掏出手機來,接通。


    “瀟瀟,你把清宇放哪兒了?我怎麽好象剛才看到他一個人過馬路?”安蘇的聲音帶著一絲急切。


    阮瀟瀟心裏咯噔一下。


    今天一天呆在醫院裏,她居然把阮清宇給忘記了。


    “你趕緊追上去看看是不是他,我回酒店看一下。”


    掛斷電話,阮瀟瀟急急地出了病房。


    趕到酒店,阮瀟瀟報了房號,又拿出押金條,然而卻被告之,因為沒來辦續房手續,十二點過後自動退房。


    阮瀟瀟這下慌了,急急地問道:“那房間裏住的那個人呢?”


    “這位小姐,很抱歉,我們酒店對於房客的去留從來都沒做過登記。”


    “我這押金再住兩天晚上都沒問題,不過就忘記辦續房手續了,你們居然就把人給趕出去了!要是他出了什麽事,我是不會放過你們的!”想著傻乎乎的弟弟,阮瀟瀟心急如焚,拿回押金之後,急急地出了酒店。


    寒冷的風迎麵撲來,阮瀟瀟不由拉了拉衣服的領子,想著剛才安蘇打來的電話,趕緊又撥了過去。


    “蘇兒,找到我弟弟了嗎?”


    “我追過去的時候他已經不見了,現在怎麽辦?”安蘇也很著急。


    “你趕緊擴大範圍找找周邊,我也去找,找到就打電話。”阮瀟瀟的手顫抖得厲害。


    阮清宇方向感很差,出門很容易丟。


    真是急死人了。


    “行,那我去找了。”


    掛斷電話,阮瀟瀟衝向夜幕中。


    找到阮清宇的時候,阮清宇正坐在路邊的椅子上,雙手合攏,正低頭朝著掌心裏吹氣,一隻腳穿著酒店裏的拖鞋,另一隻腳上隻穿了襪子,褲腳挽起來,那樣子看起來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阮瀟瀟的心一下子就疼了。


    “清宇。”阮瀟瀟叫著撲了過去,一把將弟弟摟入懷中,聲音一下子哽咽了。


    “姐姐!”阮清宇委屈極了,猛地哭出聲來。


    “清宇,姐姐不是叫了你就在那裏等著的嗎?”


    “那裏的阿姨趕我走,不準我住房間裏麵!”


    “對不起,是姐姐的錯。”她怎麽能把阮清宇忘記了呢。


    要不是安蘇提醒,不知道阮清宇今天晚上會不會凍死在這裏。


    到時,明天的報紙肯定會這樣寫——路邊凍死一男孩,家人速速前來認領。


    想到這個,阮瀟瀟不由打了一個寒顫。


    好可怕。


    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清宇不怪姐姐。”阮清宇緊緊地抱著阮瀟瀟,身子使勁地在她臉上蹭啊蹭。


    阮瀟瀟心裏一下子溫暖了,用手捧起阮清宇的臉,借著路燈的光芒,他看到阮清宇的臉上很花,像是哭過,心頭一驚,“清宇,是不是有人打你了?”


    阮清宇愣了一下,隨後搖了搖頭,“沒有。”


    阮瀟瀟不相信,“不說實話的孩子頭上長腳,屁股上長尾巴,會變成大怪物的。”


    聽阮瀟瀟這樣說,阮清宇一下子就妥協了,“我不要變百大怪物!我說!”


    “說吧!”


    “我路過那邊路口的時候,有女人問我要不要吃東西,因為我很餓,所以,就點頭說要吃,然後,她就把我帶走了。”阮清宇的臉上隱約露出一絲可疑的紅暈來,吱吱唔唔的不好意思往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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