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沒錯。”蘇安羽翹著二郎腿,前傾上身,用一隻手臂支在膝蓋上,然後動作瀟灑地在煙灰缸裏彈了幾下煙灰,“葉耀宇應該和你的這個反應差不多,但他還在生氣的階段,就被你自己證實了那照片的真實可信度,你想,他當時受到的打擊有多大,即便他是個再聰明的人,當時的情境下,也不可能冷靜地去思考那麽多。”


    “即便他事後想明白了又如何,你覺得他會不會生氣?你覺得他會不會分析調查你這麽做的原因?你覺得在你輕鬆地讀大學的時候他在做什麽?你覺得他是用怎樣的努力讓自己和自己的公司在最短的時間內成長起來,從默默無聞到小有業績,這其中有多難,你知道嗎?”蘇安羽問了我一連串的問題,但這些問題其實都無需回答,因為答案顯而易見。


    “我當時,隻是想著,如果我離開了他,至少他父親會保證不會毀了他的事業,葉耀宇有自己想做的事,不能因為我就斷送了,更何況他已經為我做的太多了,我欠他的也太多了,我不能……”


    我極力地解釋著,我極力地向告訴別人,我當初這麽做是有原因的,我有自己的考慮,我也想證明,我這麽做是正確的。


    “他父親想要的無非是一個聽話的兒子。他隻是想通過你來打壓葉耀宇而已。”蘇安羽淡淡地回了我一句,“所以即便你不在他身邊了,他也不可能回去。”


    “所以,我當年的選擇錯了嗎?”我無力地看著蘇安羽,因為如果他若說是我錯了,我一直偽裝起來的堅強,可能真的會崩塌瓦解。


    “這總事,誰能說得清對錯。”蘇安羽又吸了一口說道,“若你當初堅持和葉耀宇在一起的話,說不定你們兩個比現在還難。”


    “人生就像是一場遊戲,總是在岔路口做著不同的選擇,選擇了其中一條路,就意味著放棄了其他的選擇,可是,誰有能說得清你的選擇是不是這些選擇裏最好的一個?當然,也沒辦法證實,它是最糟糕的一個。所以已經走過的路,和未選擇的路,就成了紅玫瑰和白玫瑰,蚊子血與皎潔月光之間的關係。”


    蘇安羽說著,便拿又給我倒了一杯酒,我連忙擺手,“我不能再喝了,我感覺我今天若是再喝的話,一定會醉。”


    “酒不醉人人自醉,是因為你心口有解不開的愁。”蘇安羽用夾著香煙的手端起酒杯來,一邊搖晃著裏麵的酒,一邊對我說:“以我對葉耀宇的了解,他心裏已經是放不下你的,但是出於男人的自尊,和因為你當年所謂的‘背叛’,讓葉耀宇很生氣。盡管大家現在都是成年人了,但他鬧起脾氣來,還像是當年的那個小孩。”


    說完,蘇安羽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後掐滅了手中的煙,站起身來對我說:“我言盡於此,接下來想怎麽做,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著,蘇安羽便徑直走到樓梯口,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回過頭來對我說:“除了我的房間,其他房間你隨便住。”說完,便轉身上了二樓,回了自己的房間。


    我目送蘇安羽離開,然後將自己整個人都窩在沙發裏,雖然喝了很多酒,頭也疼得厲害,可是大腦卻格外清醒。


    想著蘇安羽今天跟我說的這些話,我總覺得他今天想要找我的目的,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


    雖然我還是不是很懂他,但我知道,他是個好人,至少現在對我和葉耀宇來說。


    聽了蘇安羽的話之後,我把強壓在心底的,對葉耀宇的那份愛又一點點釋放了出來,我想,我在怎麽假裝堅強都無法騙過自己的心,又何必為難自己呢。


    坐在沙發上,呆愣了很久,但也想通了一件事,不管今後葉耀宇是否能接受我,但這都不能阻礙我喜歡他。


    他將我一把推開,我自己走回來便是。


    他挖苦我,諷刺我,我就當做他在說另類的情話。


    他若用陰冷的眼神看我,用冰冷的口氣跟我說話,那我就當做這是他對我愛的特殊表現。


    總之,我隻要任性地愛著他,在不給他添任何麻煩的前提下,躲在一旁,默默地喜歡他就好了。


    今後,他能原諒我也好,不原諒也好,我都會默默守在他的身旁,不再當一個逃兵,因為我不能再一次違背自己愛著他的那顆心。


    我起身上了二樓,直接去了葉耀宇的那個房間,房間的擺設和之前一樣,我一頭栽倒在床上,抱著被子,腦子裏突然就想起上次我們兩個人躺在這張床上的情景,嘴角便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真好,那時的我們,就像是在夢裏一樣的美好,真想在回到從前。


    因為酒精的作用,我就這麽趴著睡著了,等我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了,我感覺口幹舌燥的,就推開房門,想出去找點水喝。


    郊區的星空總是比市區亮得多,於是我端著水杯,推開了客廳的門,就走了出去。


    晚上的空氣非常清新,就是有些涼。


    我一邊抱著肩膀,一邊端著水杯,踩著腳下的石子路,一直走到院子側麵的一個秋千旁。


    我端著熱水杯,坐在秋千上,仰著頭,看著頭頂上的繁星,心情竟然好了許多。


    抬頭時,無意中看見了二樓的陽台上,蘇安羽正斜靠在圍欄上,一邊吸著煙,一邊也在看向夜空。


    我想,其實他的內心,並不像他的外表看起來那麽灑脫吧。


    第二天一早,蘇安羽就敲我的房門,說要帶我去打高爾夫,其實我對這個沒什麽想興趣,估計他也看出來了,所以順便告訴我,他還約了葉耀宇。


    “葉耀宇”這三個字,現在對我來說就像是興奮劑。


    聽到他也去,我立馬來了興趣,還認認真真地給自己化了一個精致的淡妝。


    我們坐車的時候,蘇安羽一個勁地盯著我的臉看,弄得我渾身不自在。


    “還真是女為悅己者容啊。”蘇安羽感歎地說了句,“就是不知道葉耀宇那家夥,有沒有心情欣賞。”


    聽了蘇安羽這句話後,我忽然意識到,我今天是以蘇安羽女伴的身份去見葉耀宇的,以這樣的身份見麵,應該沒什麽欣賞我臉上的妝容精致不精致吧。


    果然,當我們在高爾夫球場見到葉耀宇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臭的要命,冰冷的眼神隻是在我的臉上一掃而過,根本就沒做半秒的停留。


    “耀宇,我們兩個好久沒有出來玩了,今天來場比賽如何?”蘇安羽一臉淺笑地看著葉耀宇,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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