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娟是新人,別說售酒了,就連酒的品牌,價位多少她都搞不清楚,更不知道要如何做才能把酒推銷出去。


    所以需要一個成手帶著胡娟才行,但是由於胡娟剛剛把那幾個姐妹都得罪了,所以誰都不願意帶她。


    “豔姐,胡娟跟何秋好像都認識好多年了,不如就讓何秋帶著她吧。”一個姐妹輕描淡寫地就把這個大累贅丟給了我。


    我當時正在做著數學試卷,根本就沒工夫搭理她們,隻聽張豔說:“何秋現在正在備考,她自己接單都少,讓她帶,什麽時候能把新人帶出來。”


    隨後張豔就對那個提意見的姐妹說:“既然你站出來了,那這個新人就歸你了。按照咱們這的規矩,這其間,你倆共同銷售的酒水,你的提成占大頭,所以你不吃虧。”


    “什麽?憑什麽我賣出去的東西賺來的錢還要分給她?”胡娟聽了立馬不願意了,大聲地質問張豔。


    張豔也懶得跟她說什麽,隻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說:“這裏就是這個規矩,如果接受不了,現在就可以離開。”


    聽張豔這麽說,那個姐妹一下子就樂了,對張豔說:“帶新人其實是挺辛苦的,不過豔姐覺得我能帶得好,那我就帶帶試試吧。”


    見胡娟不說話,張豔又問了一遍,“你還有什麽問題嗎?如果沒有,現在就化妝換衣服,今天就上崗。”


    胡娟本身長得就很漂亮,隻是這麽多年在村裏勞作,所以整個人都看起來很粗糙,經過精心打扮過後,胡娟還真有讓人眼前一亮的感覺,完全看不出來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媽了。


    “豔姐,你眼光還真不錯,別說哈,這胡娟打扮起來,還真是好看。”那個負責帶胡娟的姐妹笑著說道,之後便對胡娟說:“走吧,我先教你認認那些酒。”


    等她們都離開休息室之後,張豔便坐到了我的身邊,輕聲問:“複習得怎麽樣了?”


    “還好,課程基本都跟得上。”我看著手裏的試卷說道,“但也有一些不會的。”


    “嗯。”張豔點點頭,繼續說道:“我倒是真沒想到胡娟和你還有淵源。”


    “是啊,我也沒想到,時隔這麽久的時間,相隔那麽遠的路途,我們竟然在這裏又遇見了。”我感歎地說道,“對了,豔姐,你是怎麽想把她招進來的?”


    張豔抽出一支煙來點上,淡淡地開口說道:“胡娟這個人雖然沒有什麽經驗,但是她的長相很好,很有狐媚相,男人都喜歡這樣的女人。”


    事實證明,張豔的眼光是對的。


    胡娟跟著那個姐妹兒一起進包廂服務客人的時候,往往那姐妹隻是負責給客人點酒,而客人們呢,對待還在這方麵略顯生澀的胡娟感興趣。


    但胡娟也隻是在售酒方麵略顯生澀,在對待男人的方麵可以一點都不遜色給那個姐妹,所以很快,那個姐妹的風頭就被胡娟蓋過去了,而且她的一些客人也都被胡娟搶了。


    之後那姐妹沒少找張豔哭訴,張豔也隻是象征性地說說,畢竟對於夜總會來說,隻要酒能賣得出去就好,管它是誰賣的呢。


    而胡娟呢,因為自己的成績越來越好,賺的錢也越來越多,所以很快就提出來要自己獨立做,不想再跟著別人了。


    我看著胡娟得意的樣子,我就知道,她離吃苦頭的日子不遠了。


    果然,胡娟在自己獨立的第一天,就被人在喝的水裏下了藥,結果整整跑了一晚上的廁所,錢沒賺到一分不說,整個人都虛脫了,連著休息了三天才算恢複。


    吃了苦頭的胡娟開始服軟了,對其他姐妹各種獻殷勤,說好話,甚至還有意把自己的一些客人讓給其他人,不得不說,胡娟是聰明的,也正因為如此,她才在這裏站穩了腳跟。


    有一次下班,我無意中看見了****跑到夜總會門口跟胡娟要錢花。


    起初胡娟不想給,說這錢是留給孩子以後上學用的,結果就被****一個大嘴巴扇過來,打了個踉蹌。


    “媽的臭****,別以為你現在有兩個臭錢就能跟我嘚瑟了!你也不看看你現在的樣!怎麽,每天在別的男人懷裏喝酒唱歌是不是可快活了?連誰是你老公你都不記得了!”****一把揪住了胡娟的頭發,對她大吼道:“趕緊把錢給老子拿出來,不然信不信我現在就打斷你一條腿!”


    “****!那錢是留給小孩子上學用的!你都拿去花了,我們以後吃什麽用什麽!”胡娟弓著身子,一邊用手護住自己的頭發,一邊緊緊地抱著自己的包。


    “草!我管你們吃什麽喝什麽!屁大點個小孩上什麽學!我他媽現在就知道我要是拿不出去錢來,我就要被別人卸下來一條腿了!”****紅著眼,拚命地拉扯著胡娟的頭發,看得我幾次都想過去阻止他,可身旁的張豔一直緊緊拉著我,告訴我別多管閑事。


    最後胡娟實在沒辦法了,隻能把自己兜裏的錢全部交給了****。


    ****數了數錢,很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還是他媽你們女人好賺錢啊!腿一劈開,這錢就嘩嘩的來啊!”說著,一隻手臂攬過胡娟的肩頭,笑著說:“咱們倆都好久沒親熱親熱了,你是不是得好好伺候伺候我?”


    ****說著,無意中抬起頭來,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我和張豔,然後問胡娟:“她就是你說的何秋?和小時候不太一樣了啊……”


    ****說著,就對我別有用意地笑了笑,什麽都沒對我說,就強行摟著胡娟離開了。


    我對****的記憶基本上停留在六年前他打胡娟的時候,我總覺得他是一個特別可怕的人,尤其是他的眼神,又陰又冷。


    他剛剛看我的眼神顯然是別有用意,讓我的身體不自覺地哆嗦了一下。


    張豔顯然是看出了我對****的恐懼,她用手拍了拍我的後背說:“你的冤家還真多啊。”


    我無辜地看了眼張豔,張豔則說:“走吧,回家。”


    第二天胡娟沒有來上班,第三天胡娟來的時候,我發現她全身都是傷,很傷青一塊紫一塊的,一看就是被人虐待了。


    “何秋!前天晚上你看見我們的時候,你為什麽不來幫我?”胡娟一進休息室就直奔我來,大聲地叫嚷道。


    我抬頭看了看她,雖然我覺得她挺可憐的,可是最真實的想法就是兩個字:活該。


    我不是聖母,我也沒有那麽大的胸懷,在這個紛繁的世界中我能做得就是盡量保護好我和我真心喜歡的人。


    而對於那些曾經一直傷害我嘲諷我汙蔑我的人,我做不到以德報怨,我對她能做的也僅限於不落井下石,除此之外,她還奢望我什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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