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一聽就樂了,心說還有這麽巧的事?關鍵是倉庫居然有獨門獨院的?


    “這還真是巧了,不過,倉庫獨門獨院?而且不到三百平的倉庫,似乎有點小啊。”說完又怕湯承誌誤會,擺擺手繼續道:“不是說對我而言小了,我是說倉庫隻有不到三百平有點小。”


    湯承誌點了點頭,解釋道:“原本這個倉庫邊上還有一幢房子,是港務局三產的一個小印刷廠,業務量不大,主要是照顧港務局職工家屬辦的小企業……”


    鄧伯放下筷子,接口道:“這類似於早年間供銷社辦的社辦工廠。”


    程煜年紀小,湯承誌美國出生美國長,都不太了解社辦工廠是個什麽情況,但也沒有細問。


    “我們家剛回國的時候,正好遇到港務局精簡機構,聽說主因是客運徹底停了,這間工廠也就順勢停辦了。本就不是什麽賺錢的企業,之前靠著港務局自己的體量大還能有些業務,後來港務局的職能越來越輕,早就入不敷出了。


    我們家先期投資屬於試探性的,那會兒甚至都沒有跟市裏區裏打交道,真正談到要在六年間投資十五億,是十年前我爺爺回國的時候的事情了。


    我和我爸回來的要早兩年,就租了港務局的工廠,也包括那個倉庫。一下子簽了二十年的合同。


    可是呢,兩年後我爺爺不就回來了麽,當時又跟組織聯係上了,區裏和市裏就來人關心我們的投資問題,於是才一步步談成了現在這個規模的投資。


    美國那邊的產業都賣了,全都投在了這邊,區裏也另外給了一塊地讓我們辦工廠,這邊逐漸的就用不上了。但是由於租金也很便宜,而且也能多開幾台機器,這裏的倉庫雖然小吧,但差不多恰好能應付這邊的產能,雖然區裏表示可以幫著跟港務局談,雙方協商取消合同,但我們家還是把這裏留了下來。


    可是在前年的時候,港務局的領導找到我們,表示這塊地他們有了新的規劃,這也屬於合同之中的不可抗力,可偏偏規劃用地也用不著整個工廠的麵積,單單把倉庫空了出來,工廠那幢樓呢,被劃在了新的規劃裏邊。


    港務局當然是說一並把合同取消掉,但我們在碼頭貨運這邊也有些單子,這個倉庫即便旁邊沒有工廠,也多少有些作用,勝在租金真的很便宜。所以就新砌了一堵圍牆,把倉庫單獨留了下來。


    那個倉庫,後門直通長江,前邊還有三百多平方的院子,倉庫本身單層八米多的挑高,獨門獨院,自進自出。”


    程煜大致了解了倉庫的情況,問:“所以還剩下八年合同?可如果港務局又要用地怎麽辦?”


    湯承誌擺擺手,說:“攏共不過一畝不到一點兒的麵積,港務局如果用得上,兩年前就用了。旁邊原先工廠的位置,現在是起了一幢樓,但兩年了,還沒封頂,據說是合作方撤了資,港務局自己也沒什麽錢繼續投,現在算是暫時停了下來。根據我對他們那個規劃的了解,除非這時候有冤大頭加入,否則,三五年內這個規劃都很難實施下去。所以,倉庫八年的合同基本是能保得住的。隻是到時候還能否續租,我不敢保證。如果程少對年限需求沒有那麽長的話,其實這地方真的很合適搞個工作室什麽的,這樣港務局也放心,畢竟隻是個工作室,進出的人很少,真要是人來人往港務局可能也會覺得麻煩。”


    程煜點點頭,說:“行吧,那就一會兒過去看一眼,合適的話還真是個不錯的選擇。不過湯先生,既然那個倉庫你們也有用,為何又……”


    “是有用,但就如同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我們當時就是考慮到租金便宜,畢竟是十二年前簽的合同,那會兒這邊沿江一帶甚至都沒什麽人來。放在現在,這個租金說半賣半送都有點對不起人家港務局。”


    程煜徹底明白了,幹脆也不去問租金的事,既然湯承誌說半賣半送都對不起港務局,那看來是便宜到沒邊了。


    吃完午飯之後,湯承誌便準備帶著程煜去看倉庫,鄧伯卻說他還是先回去了,接下去的事情他不摻合。


    程煜於是讓湯承誌先把鄧伯送回了店裏,然後兩人才一塊兒去了倉庫。


    到了倉庫那邊,湯承誌先打了個電話,裏邊的人就把大門打開了,車子直接開了進去。


    程煜下車一看,那就是一幢六七十年代興建的紅磚廠房模樣的建築,窗戶開的極高,離地足有三米多,說是窗戶倒不如說是換氣孔,隻不過這個換氣孔有窗戶的大小。沿著整個建築的腰部一長條,又保障了裏邊的隱私,又不會影響裏邊的幹濕度。


    院子的確如同湯承誌所說,足有三百平,橫著近三十米,從大門到倉庫十來米,並排停個十輛八輛車是足夠的。


    湯承誌招呼著程煜進了倉庫,程煜掃了一眼就極為滿意,他原本要的其實也就是個倉庫,不過就是用來存放那些東西的地方。而這裏獨門獨院,程煜來回穿也絕不會被人發現。門口院子也寬敞,停車什麽的都很方便。倉庫裏邊稍微收拾收拾,正如湯承誌所言,做個loft,甚至都能騰出個辦公乃至休息的區域來。


    不過,倉庫裏空空蕩蕩,幾乎沒什麽東西,程煜便問:“湯先生,這倉庫好像你們沒怎麽用啊。”


    “之前放了些原材料在這裏,昨天正好都運回到了廠裏。正常而言今天半夜會有一批貨到,但如果程少您看得上這個地方,我就通知下去,今天半夜的貨就直接送去工廠那邊倉庫不往這裏送了。哦,合同的事兒您放心,咱們都不用改簽,我給程少一個授權書,您直接用就行。”


    程煜有些意外,聽湯承誌這意思,租金似乎並不打算要。


    但這也不方便直接問,問的話人家還會覺得程煜是有意不想給錢。


    於是程煜說道:“這倉庫我倒是很滿意,如果湯先生不為難,轉給我那真是幫了我的忙了。而且正巧倉庫還空著,那咱們就不要耽擱,直接辦手續吧?這個年租金多少?我一會兒讓公司出納準備一下,打到你們公司賬上。”


    湯承誌擺擺手,趕忙說道:“程少,這個倉庫的租金咱們就不算了。首先,這個倉庫原則上我是不能私下轉讓的,必須要通過港務局,重新簽訂合同。這顯然就比較繁瑣,沒必要。反正港務局那邊也不管我怎麽使用這個倉庫,我就想直接讓程少您用著,我給授權就行。租金真的沒多少錢,程少您能接手我們家那個院子,說實話,這真是解了我們家的燃眉之急,我怎麽好意思還收您這點租金呢?”


    程煜心道果然跟自己所想不差,不過既然湯承誌說這個倉庫是十二年前租的,租金很低,程煜雖然不太了解那個時候租金能低到什麽程度,畢竟程煜當時還隻是個五六年級的小學生,但估摸著剩餘八年的合同,總金額都不會超過五十萬。這個便宜占了也就占了,隻是可惜程煜現在處在不摳時間段,這筆錢倒是不能轉化為積分了。


    “湯先生真是個精明的商人啊,我收了你這份大禮,那宅子,我是不想買都不行了。”


    雖然程煜隻是在開玩笑,但湯承誌聽了卻有些著急,他連連擺動雙手,說:“程少您誤會了,我真沒有這個意思。我說實話吧,這倉庫年租金不過四萬來塊錢,八年也就三十多萬,即便程少不買我們家院子,能跟程少結識一場,這倉庫給您用著也無妨。反正我們家也就是拿這當個中轉站,您接手了倉庫,我還省幾個倉庫保管員的崗位。”


    程煜笑著說:“不用這樣,我純粹就是開個玩笑,有沒有這個倉庫,你那個院子我肯定是要買的。都說了,那是給我家泰山的禮物。”


    湯承誌見程煜這麽說,才放下心來,說:“那我一會兒就讓人把授權書給程少開了,公司那邊蓋好章我再給程少送來。”


    程煜搖搖頭道:“不用那麽麻煩,我跟你直接去公司,我打個電話讓會計核算一下那個院子目前的市價,你這邊也讓你們公司的會計核算一下。到時候如果雙方沒什麽大的差池,今天咱們兩件事就一起辦了。合同簽訂,款子我走私人賬戶給你,手續就有勞湯先生回頭幫我辦齊。”


    湯承誌聞言大喜,他沒想到程煜這麽爽快,畢竟是一個多億的交易,看來程煜是打算今天下午就把錢付了。還真是巨富之家啊,這手筆果然不一樣。


    兩人離開倉庫,湯承誌自然也就吩咐倉庫管理員把鑰匙交了出來,並且放了他的假,讓他明天再去公司那邊報道,說會給他安排一個新的崗位。


    程煜趁機打了個電話給管路,讓管路安排會計以及法務那邊,估算一下四號碼頭附近的地價房價等等,然後便跟著湯承誌的車,去了他們公司。


    像是這種私家宅院,要說非得準確的估算一個價格那肯定不可能,畢竟土地就沒有這麽小的地塊進行交易的。程煜公司的會計跟法務商量之後,覺得可以參考十年前那附近的房價到如今的漲跌。


    十年前,江邊路附近的房價,直到七八年前其實都是上漲的,但最近這七八年,一直都是下滑的曲線。總的算起來,跟十年前相比,大約跌了百分之十到百分之十五的樣子,於是,管路把這個信息告知了程煜。


    程煜這邊正在湯承誌的辦公室裏喝著茶,他接到管路的微信時,湯承誌公司的會計也正好來敲門。


    見程煜在場,會計想要附耳跟湯承誌說話,湯承誌一擺手,道:“沒事,就當著程少的麵說,你們財務部門和法務那邊認為現在我家那個院子還能值多少錢?”


    會計略顯尷尬,但還是說道:“我們參考了附近這些年的房價漲跌,最後得出的數據是一點三億左右。”


    程煜一聽,笑了,不謀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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