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說起來,程煜真的有些鬱悶。


    他認為,萊文迪家族對於這件事上,肯定要比自己著急的多。


    至少從明麵上看,他們沒有不著急的理由。


    而程煜則應該並不著急,畢竟,想賺錢的其實是萊文迪家族,他們迫不及待的想要賺取那百分之七十的錢,哪怕那些錢原本就屬於他們家。


    可不能拿出來使用的錢,跟沒有這筆錢又有什麽分別呢


    是以,程煜一直以為萊文迪回去之後肯定會積極的運作這件事,力求在最短的時間內促成。


    在程煜的預料中,萊文迪應該會在五天內就搞定這一切,這件事本該早就完成了。


    是以他從未給過管路任何解釋,這也讓管路認為他可能已經放棄了這件事。


    偏偏程煜還沒辦法去催促萊文迪,畢竟,理論上他應該絲毫都不著急,隻是等著這筆錢上門而已。


    可實際上呢程煜比誰都著急,對於他來說,時間每過去一天,他損失的都至少是兩天以上的生命。


    一連十幾天過去了,萊文迪音訊全無,程煜簡直備受煎熬,也不知道在心裏罵了萊文迪多少回,畢竟,半個月的時間,對於程煜來說,就如同少了一個月的生命,原本那都是他該唾手可得的獎勵啊。


    這根本就是謀財害命


    這是程煜的心裏話。


    所以,眼看著管路居然還想破壞這件事,程煜怎麽可能不著急


    好在這個白胖子還算比較容易說服,程煜發了通小火之後,他總算偃旗息鼓。


    看上去,萊文迪雲淡風輕,甚至非常輕鬆,今天來到島上之後,也一直保持著瀟灑的笑容,這讓程煜對她的意見更大了。


    你居然還笑得出來你知不知道,你已經浪費了我一個月的生命了程煜在心裏默默的罵著,臉上卻還不得不做出一些笑容,緩緩的走回到酒吧。


    程煜並不知道,這半個月,對於萊文迪來說,根本就像是在打仗一般。


    先是那晚從程煜這邊離開之後,她立刻訂了第二天飛回英國的機票,但她的父親,也是他們家族的掌舵人,卻在法國。


    於是,她又穿過英吉利海峽,抵達了法國,找到自己的父親。


    但萊文迪的父親對於程煜如此痛快的就答應了萊文迪感到懷疑,盡管萊文迪一再爭取,她父親還是覺得這種事程煜不該能夠做主,而至少應該跟他的父親商量一番再做決定。


    萊文迪不斷的跟自己的父親交涉,表示程煜的家族崛起太快,做的又並非互聯網這種奇跡誕生的行業,程廣年的財富積累的過於迅猛,這早已超出了常規可以衡定的範疇。


    是以,萊文迪認定程廣年在起家的過程中,肯定涉及到了許許多多不為人知的生意,甚至於她斷定程廣年隻有幫人洗錢才有可能擁有如此財富。


    這樣的觀點,自然遭到了家族裏很多人的反對,他們表示要謹慎行事,哪怕中國的渠道是他們一直以來渴望打通的,但他們並不希望冒險。


    好在萊文迪的父親隻是表示懷疑而已,並沒有完全放棄跟程煜的合作。


    萊文迪卻是為了鞏固她在家族裏的地位,尤其是出了傑裏這麽檔子破事之後,她必須通過一些『操』作,重新奪回自己的位置。


    她幾乎已經成為家族的笑柄,即便她回到英國之後,已經派人找到傑裏,並讓傑裏這輩子都痛不欲生。


    如果這件事無法『操』作成功,萊文迪可以預想的是,自己將失去在家族中的地位,至少,她那幾個哥哥弟弟是絕不會允許她再繼續把持家族的某些生意的。


    是以,萊文迪一邊在說服自己的父親,一邊早已暗中將一億美金通過各種渠道,轉移到了中國境內。


    而萊文迪的父親看似不動聲『色』,實際上私底下已經展開了對於程廣年的調查。


    從程廣年這些年來發家的軌跡來看,這個人簡直是一個奇跡。


    他從未有過任何決策上的錯誤,甚至把握住了每一個關鍵的節點,總能在最需要幫助的時候獲得足夠的幫助,也能利用看似微不足道的一個機會,實現自身財富的飛躍。


    這當然是商界的一個神話,但是,像是萊文迪父親這樣的人,是絕不會相信什麽神話的。


    雖然並沒有找到任何證據,但萊文迪的父親也發現,程廣年在最初起家的那幾年裏,資金上的確是存在漏洞的。


    明明應該是山窮水盡再也沒有資金的時刻,他卻總能找到一筆錢當然,在程廣年的曆史當中,這些錢都是借款。


    但問題在於,這些借款的利息低到令人吃驚,至少萊文迪的父親從未見過比銀行貸款利率更低的拆借。


    尤其是在誰都知道這是程廣年的一個節點之時,換成是萊文迪的父親,未必不會借錢給他,但這筆錢,是要付出足夠多的代價的。


    要麽是程氏集團的股份,要麽,是極為豐厚的利息。


    雖然渡過了難關之後,程廣年也表示歸還了那筆錢,這些錢的確都從程氏集團的賬戶上被劃出,去向不明。


    但萊文迪的父親卻從中嗅到了一些什麽。


    隨著對程廣年調查的深入,萊文迪的父親越發覺得自己女兒的判斷是正確的。


    程廣年就算不是在幫人洗黑錢,也絕對是做過一些類似的事情,比方說,白手套。


    隻不過,他這個白手套,不甘心被人控製,不甘心隻做一個傀儡,而是將這一切都當作是短期行為。


    於是,那些廣為人知的英明決策,那種在所有人都反對,甚至同行全麵撤退時的破釜沉舟,在別人看來是眼光獨到,可在萊文迪父親的眼中,那卻是收到內部消息的跡象。


    調查的越深,萊文迪的父親就越發相信萊文迪的判斷,這個程氏集團,水很深。


    當然,他不怕程廣年的水深,他怕的,是程廣年真的幹淨。


    而程煜,沒什麽調查的需要,著實白紙的可憐。


    可程廣年對程煜的態度,十一二歲就將其扔到美國不聞不問,卻在程煜明顯有深造機會的時候突然令其回國,並且開設了一家投資公司,這似乎都是在預示著,程氏集團有動作,而程煜的公司,是他動作的。


    尤其是萊文迪的父親查到程廣年最近這段時間的布局,時間的恰好是程煜回國伊始,那些布局顯然不同凡響,怎麽看都是大動作的前奏。


    他愈發認定,這次的合作,是在程廣年默許之下的結果。


    他終於做出了決定,允許萊文迪和程煜完成這次的合作。


    這樣,萊文迪才終於回到了馬代,而她剛下飛機,就急不可耐的換了一身衣服,前往程煜居住的小島。


    她的內心,遠沒有她表麵上看上去那麽平靜,她隻是覺得自己在即將到來的合作麵前,一定要保持足夠穩重。


    甚至,她因為這半個月來自身的努力,產生了一種征服欲,她不光想要征服家族裏的那些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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