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徐氏這麽說,吳玉祁眼中光芒閃現,略顯消瘦的臉上有著些許恨鐵不成鋼之態,隨後揮手讓人林中二人帶出來。


    君落塵的目光在附近看了看,眼底的冷意消失,隱隱升起幾許嘲弄。即便蘇清寧被人設計,那暗衛總會在附近的,既然人不在,那就表示裏麵的人不是她,再者對方這翻來覆去使用的小伎倆,對那丫頭隻怕也沒有什麽作用,若是醫仙的徒弟還能被這些人輕鬆扳倒,隻怕師父老人家該要吐血了。


    吳翰墨本有些擔心,見旁邊之人神情輕鬆下來,心中也不由鬆了口氣。裏麵若真的是他的清寧妹子,某人隻怕早衝進去了。


    裏麵的二人很快被人架了出來,那男子的神色中還帶著滿滿的****,至於女子則早已經昏厥,一張俏臉慘白一片,裸露出來的皮膚上滿是吻痕,裙擺之上沾染了不少汙穢之物,這般模樣讓在場之人不由皺了皺眉,再看到那女子的容貌,徐氏差點叫了出來。眼前之人根本不是蘇清寧,而是被她安排過去設計蘇清寧的陳氏。


    “這是怎麽回事?”吳玉祁的臉頓時冷了下來,這陳氏雖然被白二爺趕了出去,可畢竟沒有給休書,兩人仍然算是夫妻,因此算是他的長輩,眼下出了這一檔子情況,他的臉上也無光。在他身後,白家大爺也在其中,白家與徐家、林家關係尚可,因此派他過來祝賀,卻沒想到居然見到自己的弟妹和其他男人做這樣的事情,此刻他已經氣的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


    人群中有人認出那長相凶狠的男人,驚訝道:“那不是前不久剛抓到的死刑犯嗎?聽說一直關在大牢之中,等待秋後問斬的,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他這麽一說,人群中不少人應和,他們都曾看過刑部的告示,自然見過這個男人的畫像。


    聽到眾人這麽一說,吳玉祁臉色更冷,一個本應該在大牢之中的人,卻出現在這裏,更在眾目睽睽之下,玷汙了白家二夫人,這若是讓人知道,該要質疑這皇室的管理能力了。


    那死刑犯也不辯解,對於他而言,反正都是一死,臨死之前還能享受一下,還有什麽可抱怨的。至於一旁昏死過去的陳氏,他看都未再看一眼,一雙眼睛立著,沒有半點悔改之意。


    周圍人皆是一臉歎息,有些與陳氏交好之人,心中不由同情,不過更多的人則是一臉看好戲的模樣。白家這兩個月來,不斷的鬧出笑話,如今白家二夫人也被人強暴,真不知道白家到底得罪誰了,居然如此倒黴!


    “來人,傳本太子旨意,將此人拖出去淩遲處死!”吳玉祁的臉色已經不能用冰冷形容了,那上麵已經有寒冰凝結。站在他的立場上,他自然不希望白陳兩家分開,陳家的錢財對於他也極為有用,可如今這狀況,即便他不想,也沒有辦法了,白家不可能再讓這樣一個媳婦進門,否則白家就真的成了一個笑話了。至於陳家,隻怕還有可能將白家恨上了。


    徐氏心中的慌張已經漸漸按下,隨後一臉不解的道:“剛才妾身明明看到白家二夫人和清寧郡主一起的,怎麽郡主不見了,難道也遇到了什麽危險不成?”既然事已至此,隻能將所有的事推到蘇清寧身上了,否則陳家隻怕要恨死許家了。


    吳玉祁神色微微一變,便已經將前因後果猜的八九不離十,見徐氏如此說,他便明白對方的打算了!


    “此人應該是京兆尹許大人負責的吧,莫非許大人過來喝酒,忘記關牢房了?再者林夫人即便忙碌,家中也有管家小姐,似乎也輪不到許夫人查看吧?”一直安靜的君落塵淡淡的吐出來一句,卻讓眾人的目光不由轉到徐氏身上,這一切怎麽看都像是有人故意設計的,而設計之人便是許家。


    “就是,今日這酒宴雖然在林家,不過許家和林家關係也頗為密切,莫非是許家故意設計陷害的?許家莫非是看不慣白家和陳家?”吳翰墨直接接過話來,言語間帶著些許嘲弄。


    徐氏心中大驚,目光祈求的看向身前一臉明黃的男子,眼底隱隱有了些許懼意。


    “不管此事和清寧表妹是否有關係,總要將人找到,來人!”吳玉祁模棱兩可的說了一句,便準備讓人去找一下蘇清寧,一旦發現異常,便可以將此事誣陷到她的身上去。


    就在這時,一個丫鬟模樣的人走了過來,俯身一禮道:“見過太子殿下,郡主讓奴婢過來問問,是不是可以開席了,菜已經上齊了。”


    聽到此話,徐氏一臉不可置信,抓著那丫環的手道:“你家郡主一直在酒席上?怎麽可能?”


    那丫環便是蘇清寧身邊的春意,聽到徐氏的話,她的眼中帶著一絲冷意,略帶疑惑的道:“夫人的話有些奇怪,郡主為何不能在酒席上?郡主和楊夫人更衣回來,便見到各位夫人小姐們向花園走去,想著你們可能有事要聊,便沒有跟來,隻是此刻已經接近晌午,郡主一早便過來,並沒有用早膳,這才命奴婢過來問問,是否可以開席了,這有什麽不對嗎?”


    此言一出,眾人看向徐氏的神情更加的意味深長,甚至隱隱還有些諷刺在裏麵。


    吳翰墨眼中帶著些許笑意,他的清寧妹子當真有趣,這一下以退為進,讓太子和這位許夫人皆是臉上無光,當真有趣。見他們一時愣在那裏,吳翰墨輕笑一聲道:“既然郡主沒事,傷害白家二夫人的人也已經抓住,那我們就回去用膳吧,說起來本王也有些餓了!”說完直接轉身離開。人群之中不少人早上都沒吃多少東西,眼下見沒有戲可看,便覺得肚子在已經癟了下來,跟著吳翰墨向宴席之處走去。


    見此情形,吳玉祁冷冷的看了徐氏一眼,甩了甩袖子,也隨著人流走去,隻留下一臉呆愣的人,臉色蒼白的站在那裏。林徐兩家雖然知道了怎麽回事,可眼下大婚在即,隻好先放在一邊,一切都等大婚之後再談,隻是眾人的心頭都不由冒出一絲不安之感。


    等眾人回去之後,便見到蘇清寧和韓氏已經坐在桌前,兩人的神色皆很正常,隻是看向她們的目光有些疑惑。之前因為眾人都去了花園,新娘子隻好被暫時安置在喜房之中,等眾人回來,這拜堂便正式開始了。


    蘇清寧的目光看向喜堂,眼角掃過臉帶笑意的吳翰墨,隱隱有些異色閃過,隨後微微勾了勾唇,目光看向桌上的各色佳肴,隻覺得胃口大開,隻要等裏禮畢便準備開動。


    喜堂之內,林如海和林夫人兩人坐在高堂之上,笑眯眯的看著眼前之人。林如海的眼中滿是欣慰之色,且不管這個兒子惹了多少事出來,眼下見到他即將成親,作為父親,心中沒來由的有一種自豪感,至於那位徐小姐被毀容的事情,他也沒有去多想。在這個時代,男子三妻四妾很是正常,娶妻當娶賢,至於那些美貌女子,之後再納妾便是。


    一旁的林夫人雖然在笑,可眼中並沒有多少喜色,好好的一個林家被慧娘母子敗壞成這樣,要說不恨,那是不可能的,當初那位高僧說他們是大小狐狸精,真是一點沒錯,就是專門來害林家的。說起來倒是有些奇怪,之後她去護國寺多次,也沒有再見到那位高僧,包括方丈在內,都說沒有永德大師,這一點到底著實有些奇怪。不過不管有沒有此人,也阻擋不了她將他們趕出林家的決心,若不是為了避免得罪徐家,她恐怕早就出手了。


    林東麵無表情的站在裏麵,神色間有著些許冰冷,再一次讓蘇清寧順利逃脫,隻怕沒有人比他更難受,可眼下隻能再另找時機了,他的手中還有一顆好棋,若是下的好,定然可以讓那賤人付出代價。


    響亮的嗩呐再次吹起來,鞭炮也點了起來,眾人全部等著新娘子的到來,隻能他們拜堂成親,便可以大快朵熙了,可等了好久,依舊沒見到新娘子過來,如此怪異的事情,讓眾人內心的八卦心思再次冒出來。


    “這新娘子莫非睡著了?”吳翰墨在一旁坐著,有些玩味的向外麵看了看,吉時馬上要過了。話音剛落便見到媒婆滿臉無奈走了進來,在林東耳邊低聲道:“林少爺你快去看看,徐小姐和人打起來!”


    那媒婆聲音雖然小,不過在場的客人之中,不少人都會些武功,全部聽的一清二楚,眾人的臉色再次古怪起來。


    尚未等林東反應過來,旁邊不遠處便出現了女子的驚叫聲,撕打聲,如此狀況,讓眾人好奇不已,隻是主家沒有動作,她們也隻能在心中好奇一下。


    蘇清寧再次掃了一眼桌子上的菜,眼中露出惋惜之色,想來著一桌菜肴浪費了,隨後收回目光,慢悠悠的站了起來,冷哼一聲道:“本郡主倒是要看看,誰又鬧騰!”說完徑直向聲音出現的地方走去。有了她帶頭,其他人自然也跟著一起。待林家反應過來之時,隻見到浩浩蕩蕩的一群人一起向側院走去,此刻即便他們有心阻止,也有心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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