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今天卻像是被什麽附了體,也不看萍姐不滿的眼神,更不理會於正剛剛的一番說辭,手一抬,勺子朝著葉懷玉的碗裏直接奔去。


    那塊大小適中、軟硬適中、外表也沒有瑕疵的營養豐富的大蒜,便這樣再一次進了他的碗裏。


    然後,又被他從碗裏撥了出去。


    他聳了聳肩,“哎呀,我忘記了,我是不吃大蒜的。”


    於正放下勺子,優雅地拿起紙巾擦了擦嘴角,“倒是沒有想到,堂堂秦氏總裁,也有行為這麽幼稚地時候。”


    秦淮冷哼一聲,“我也沒想到,堂堂周氏財團的董事長,也有臉皮這麽厚的時候。”


    一旁的萍姐已經是聽得目瞪口呆。


    她就說嘛,兩個男人看起來都是氣度不凡,原來還都是公司大總裁啊。


    可上次秦先生說他和葉小姐是私奔。


    今天這位於先生又對葉小姐十分親熱。


    他們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萍姐的眼光在三人麵上掃來掃去,忽然拍了一下手掌,“哦,我知道了。”


    三個人都被她這忽然的巴掌聲嚇了一跳。


    “怎麽了萍姐?”葉懷玉問。


    萍姐麵色頓時變得十分尷尬,她不停地擺手,“沒事,沒事。”


    剛剛差點就不小心說漏嘴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幸好啊,還沒來得及說出來。


    此時,她再看三人,更加確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這個於小姐,或者是被家裏訂給了於先生。


    於先生喜歡葉小姐,可是葉小姐不喜歡她,葉小姐喜歡的是秦先生,但是家裏又不同意他們在一起。


    所以他們倆就背著家裏人私奔了。


    嗯,對,肯定是這樣的。


    否則的話,葉小姐怎麽就不吃於先生夾給她的菜,全都讓給秦先生吃呢?


    哎,真是沒想到啊,這個時代了,也有向葉小姐這麽可憐的,被父母逼迫包辦婚姻的。


    萍姐想到這裏,心中不禁同情起葉懷玉來。


    已經放下勺子的於正,卻忽然對秦淮起了逗弄之心。


    他回頭看向萍姐,“萍姐,湯涼了。”


    萍姐聽了趕緊拿出保溫桶來,給他們重新換了一碗湯。


    於正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湯吹了吹,然後遞到葉懷玉嘴邊,“來,這個溫度合適。”


    葉懷玉頓時僵硬在那裏,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她還從來沒有和於正有過如此親密的互動,可是剛剛她喝了秦淮喂過來的湯,現在作為丈夫的於正喂她湯喝,她如果不喝……


    哎!


    正兩難的時候,於正將勺子又往前送了送,直接送到了她的雙唇間。


    秦淮的臉色已經黑成了鍋底,“不準喝!”


    於正卻不理他,繼續將勺子往葉懷玉嘴裏送,“來,乖,喝一口,多喝點湯補補身子。”


    一個乖字已經徹底將秦淮惹火,他咬牙切齒看著葉懷玉,“你敢張嘴試試!”


    於正冷眼瞥向秦淮,“你是誰,你憑什麽管她?”


    秦淮一把將於正握著勺子的手推開,湯撒了一桌一地。


    兩個男人同時站了起來,對峙而立。


    萍姐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也不管他們是不是凶神惡煞,心一橫走了過去,“你們兩個大男人在這裏搗什麽亂?你們還讓不讓葉小姐好好吃飯了?你們都多少歲的人了!哎!”


    她一把將秦淮拉開,往外麵推去,推了幾步,她又繞過去拉於正。


    兩人都耳朵都有些紅,任憑她推著也沒有什麽反應。


    萍姐膽子便大了起來,一手一個,將兩人推到了門口,“你們有什麽事情,自己到外麵去說吧。別再在這裏幹擾葉小姐吃飯了。”


    秦淮被推了出去,正想張口說點什麽的時候,身後響起一個怯生生的女聲。


    “秦先生?”秦淮回頭,皺了皺眉,眼前的女人有點熟悉,不過,他一時記不起來是誰。


    雪玲理了理頭發,剛剛進來醫院的時候,她已經專門去洗手間整理過了,她很自信自己現在的樣子看起來柔弱中帶著嫵媚,對男人有著絕對的吸引力。


    “秦先生,我……”


    門哢嚓一聲關上,於正一個踉蹌還沒站穩,看見了羞答答正在說話的雪玲。


    於正眉頭一皺,“你怎麽還沒走?”


    雪玲看見於正,一時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為什麽,這個男人似乎對自己印象很不好。


    “我,我還有點事。”


    於正並沒有興趣和她說話,眼光轉向了秦淮。


    秦淮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對門口的保鏢說,“看在這裏,不要隨便什麽人都放進去。”


    說完之後,他尋了個地方做了下來。


    於正也不管他剛剛的話有沒有包含自己,在他對麵的塑料椅子上坐了下來。


    雪玲這才看清楚門口的狀況。


    好幾個身材高大的黑衣人站在門口,那架勢,倒像是電視裏看到的守護什麽大人物的感覺。


    她不禁又重新打量起秦淮來。


    那天時間太過匆忙,她並沒有來得及打聽有關秦淮的消息。見他那麽匆忙便離開了,並沒有在訂婚宴呆多長時間,她揣測他應該也就是秦家的一個什麽親戚。


    可是今天看他這架勢,還有她剛剛在外麵偷窺到的,他乘坐的車子,她的心裏對麵前的男人又做了一次新的評估。


    隻可惜,她一直隻知道他姓秦,卻連他的名字也沒打聽到,今天一定不可以浪費這個大好的機會。


    雪玲朝著秦淮走去,在距離他大約半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她剛剛特意給自己噴了些茉莉花香的香水,是現在最時新的香味,而她現在和秦淮的距離剛剛好。


    “秦先生你好。”


    秦淮有些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於正則是好整以暇的看著兩人。


    有了上次的經驗,秦淮的態度雪玲直接就忽略了。


    她抬手挽了挽頭發,聲音柔柔地說,“真的是好巧啊,沒想到今天在這裏又遇見您了。”


    秦淮皺眉看向她,“你……”


    雪玲雙眼亮晶晶的,“您想起來啦,對的,我是雪玲,懷玉的同事。”


    秦淮恍然,“哦,是的。”


    於正抄起了雙手,背靠著牆,就那麽饒有興致看著兩人。


    這種女人他見得多了,狐狸尾巴一翹他便看出來了,所以剛剛在病房他便對她沒有什麽好臉色。


    這種女人帶來的大多是是非,所以他並不希望這個雪玲在葉懷玉麵前出現太多。


    雪玲見秦淮果真記起了自己,便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秦淮的眉頭一皺,他很不喜歡女人身上的香水味,更不喜歡陌生的異性靠自己這麽近。


    可是,這個人是懷玉的同事,他記起來上一次她好像還被懷玉邀請到家裏玩,看來關係應該是不錯。


    所以,他強忍著沒有發作,隻是安安靜靜坐著,看著病房門,沒有再跟雪玲答話的意思。


    雪玲側對著秦淮:“一直都隻知道您姓秦,還不知道您的名字。”


    秦淮垂目,不著痕跡往旁邊挪了挪,“秦淮。”


    雪玲跟著秦淮也挪了挪,“是秦淮河那個秦淮嗎?”


    秦淮的眉頭皺得更緊,又往旁邊挪了挪,“是。”


    雪玲繼續跟著他挪了下,“哦,我的全名是錢雪玲,雪是雪花的雪,玲是玲瓏的玲。”


    秦淮索性站了起來,從口袋裏摸了根煙出來,“不好意思,我抽根煙。”


    他走到一側的垃圾桶旁邊站定,然後點燃了手中的香煙,一手插進褲兜,一手夾著香煙,背靠著牆壁站立著。


    男人一襲黑色長款皮衣,一米八六的個子,背靠著牆這麽站著吸煙的姿勢,看起來有種特別的男子味道。


    燈光打在他的身上,讓他輪廓分明的五官更加的立體,酒紅色的頭發加上那顆閃耀的鑽石耳釘,整個人看起來有著說不出的魅惑。


    雪玲看到都有些發呆了。


    這個男人真的是太讓人心動了。


    這時候,樓道裏又響起了腳步聲。


    似乎是有很多人朝著上麵走來。


    腳步聲停在了這一層,入口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一群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護士陸續走了進來。


    秦淮的麵色微變,這裏整層被他包下來了,那麽這些醫生是因為懷玉才來的?


    他掐滅了煙頭扔進垃圾箱,卻見來的人在一個穿著製服的女人的帶領下,直接走向了於正。


    那個女人秦淮記得,是上次莊園裏的那個管家,好像是姓莫。


    原來是於正找來的。


    秦淮的嘴角掛起一絲冷笑,他這是想做什麽,想給懷玉轉院?


    他倒是要看看,他是怎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把人帶走。


    莫管家來到於正麵前,畢恭畢敬行了個禮,“先生,人都帶來了。”


    雪玲驚訝地看著這一幕,這個男人看來背景也不一般呢。


    心裏不禁湧起濃濃地嫉妒,沒想到葉懷玉看起來一把骨頭沒二兩肉的樣子,卻能魅惑到兩個這麽有權有勢又出色的男人。


    隻是不知道,她跟這個叫於正的男人到底是什麽關係。


    最好是有點什麽,這樣自己才有機會……


    她的眼睛看向了秦淮,這個男人她無論如何不可以放手。


    於正起身,帶著人往病房門口走。


    保鏢們將眼光看向了秦淮,等著他的示意。


    秦淮朝他們做了個手勢。


    立即,幾個保鏢嚴正以待,將病房的門口守了個嚴嚴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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