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張揚杏眼輕睞,將手中的簽子扔進了簽筒。


    緊接著又是當啷兩聲脆響。


    “耶!三個全中,該你喝了!”張揚將啤酒杯往林浩然麵前推了推。


    林浩然二話不說,端起酒杯就喝,咕嚕兩聲,一杯啤酒落了肚。


    “當啷!”廚房傳來碗盤落地的聲音。


    張揚起身拍了拍手:“飯菜做好了,準備開動咯。”


    林浩然驚訝:“你怎麽知道?也沒見裏麵的人出來說一聲啊?”


    張揚無奈地聳了聳肩:“剛剛不是已經摔碗預告了嗎?”


    林浩然瞪大了眼:“你這個朋友,這麽暴力的嗎?”


    張揚啪的一聲打在林浩然的肩膀上:“說誰暴力呢?”


    她的眼睛往廚房裏瞟了瞟,“她啊,就是每次拿碗都會手不穩。讓她換個地方放碗,別放那麽高,偏又不肯答應。”


    “我一個人沒胃口,你過來陪我吃飯吧。”想起前天晚上接到葉懷玉電話時,她那期期艾艾的聲音,張揚癟了癟嘴。


    結果她過來,她打死也不肯出去吃,非要在家做給她吃。


    然後,一盤黑乎乎的土豆牛肉,吃到她差點胃抽筋。


    林浩然過去從後麵摟住張揚:“你還要在這裏住多久?”


    “再看看吧。”張揚回身在他麵頰上香了一口,然後小跑著去廚房幫忙端菜。


    飯桌上,林浩然夾了牛肉想要遞給張揚,卻被她的瞪大了眼製止了。


    今天的牛肉看起來,似乎是挺正常,不過,還是算了吧。


    林浩然將牛肉放進了自己的嘴裏,頓時石化在當場,誰來告訴他,為什麽土豆燒牛肉是甜的,而且根本都嚼不動?周末兩天她們就在家吃這個?


    林浩然看向葉懷玉,女人微笑的麵容下,透露的是淡淡的憂愁。這與他第一次在病房時看見的她不太一樣。


    當時的她雖然是病了,眼睛中卻有著光彩,而現在的她,刻意地修飾打扮了一番,卻仿佛已丟了靈魂。


    “下午學校的那個聚會,一起去吧。”張揚扒了口飯問葉懷玉。


    “好啊。”答應的很幹脆。


    張揚笑眯眯打了個響指:“這才對嘛,看看你前兩天那副丟了魂兒的模樣,我都想屁股上給你來兩腳。”


    葉懷玉拉了拉唇,笑容不及眼底。


    這兩天多虧了揚子,否則她一個人在這個空蕩蕩的屋子,隻怕是要崩潰。


    看著她和林浩然自然又親密的互動,她有些高興,又有些羨慕。


    自己或許將後來都沒有機會再享受這樣的默契和親密了吧。


    門鈴聲響,葉懷玉有些詫異。


    監視器顯示,門口站著的是個送快遞的小哥。


    葉懷玉打開門,快遞小哥遞過來一個大大的盒子:“葉小姐是吧,請簽收。”


    葉懷玉疑惑的接過盒子,上麵明明白白寫著她的名字,但是寄件人一欄卻是空著的。


    她簽收了走回客廳,拿出剪刀將盒子上的包裝拆開。


    裏麵是一件白色蕾絲的禮服。


    “哇,好漂亮。”張揚過來拿起禮服在身上比劃了一下。


    盒子的下麵,放著一張粉色的小卡片。


    懷玉姐:


    這是我親手為你挑選的禮服,希望你能穿上它參加我和淮哥哥的訂婚禮。真心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


    安安。


    訂婚禮,這麽快嗎?


    葉懷玉有些魂不守舍。


    她起身環顧了房子的四周,這些天,她越是住得久,越是覺出對這裏的熟悉。


    甚至,她時常都感覺自己並不是一個人住在裏麵。


    夜裏的夢越來越多,紛繁複雜,卻都是圍繞著同一個人,那個看不清麵容的男子。


    她開始懷疑,那或者並不是夢,而是她記憶的一部分。


    她多想在看見秦淮的時候問問他,他們是否曾經認識。


    可他一直沒有回來。


    她鼓不起勇氣打電話。


    電視裏和公司裏每天都傳來他的消息,還有他和喬安安的消息。


    他們要訂婚的事情一直都沒有傳出風聲,媒體隻說她們走得近而已。


    她其實心裏暗暗有些高興。


    當看見電視裏的他仍舊帶著那枚戒指,她的心裏甚至生出了盼望。


    她知道,自己是個插足者,盡管不是自己造成的,但畢竟他和喬安安才是原本應該在一起的情人。所以自己的那些盼望,真的是不顧廉恥的盼望。


    她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會在情感麵前,變得這麽卑微。


    “小玉,你怎麽了?”張揚放下手中的禮服問她。


    葉懷玉伸手摟住了張揚的腰,靜靜地伏在她身前。


    “我不想,我不想參加他的訂婚禮。我不想。”


    淚水潤濕了她的眼,也潤濕了張揚的衣襟。


    張揚伸手拍著她的背:“好的,咱不去,不去參加,去他娘的訂婚禮。咱不參加!”


    早上她看了報紙,秦淮今天會回t市,小玉說的訂婚,是他吧!


    下午,黑白酒吧。


    推開包廂的門,葉懷玉有些驚訝,那個大剌剌站在那裏的大塊頭,竟然是厲寶良。


    厲寶良看見葉懷玉進來,有些手足無措,他低聲招呼道:“葉懷玉。”


    葉懷玉頓時愣住:“你,你記得我?”


    周圍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兩人。


    張揚用手肘撞了葉懷玉一下,心想這丫頭這次真是病得不清,她這都在胡說些什麽呀?


    “我們過去那邊坐。”張揚將話題引開。


    葉懷玉點頭跟她過去。


    厲寶良漲紅了臉,卻沒好意思當著這麽多人解釋。


    葉懷玉坐下,卻正好對上對麵斜眼看著她的王紅。


    真是冤家路窄,葉懷玉心中哀歎。


    “哎喲,是秦太太啊。怎麽今天就一個人,沒有帶著你的總裁先生呢?”王紅搖著手中的紅酒,麵帶諷刺的說。


    身邊傳來幾人譏誚的笑聲。


    秦淮和喬安安訂婚的消息雖然並沒有發布,但是二人最近一直都很高調,任誰看了那些新聞都會認為葉懷玉已經被取代了。


    葉懷玉沒有說話,現在的她根本無心與這些無聊的人爭什麽。


    張揚確是炸毛了:“丫的王紅,你是喝多了吧。”


    葉懷玉拉住張揚,林浩然回去加班,沒人能管住她,她要是不將揚子拉住,估計她還真能跟她們打起來。


    周圍傳來或好奇或諷刺的目光,葉懷玉隻當沒有看見。她隻是有些懊惱自己怎麽就這麽想不通,來參加什麽同學聚會。


    張揚黑著臉坐下,將目光轉向了厲寶良:“誒呆子,你不是說今天有事情要跟大家宣布嗎?”


    厲寶良看著葉懷玉,卻是有些說不出口。


    他一直以為葉懷玉還在香港。


    他今天請了籃球隊的哥們,還有就是幾個相熟的同學大家聚聚,就是想跟大家道個別。他這次回來處理完事情,可能會去香港呆好幾年。


    “也沒什麽事,就是太久不見了,請大家喝個酒。”厲寶良隨口答道,眼睛不自覺瞄向葉懷玉。


    他的女神,身上沒有了往日的陽光,整個人安安靜靜,仿佛要將自己融入到這昏黃的燈光裏。


    低沉的女中音唱著憂傷的情歌,厲寶良覺得此時的歌聲,仿佛就是為葉懷玉而存在。


    “她的臉龐寫著憂傷,她的眼中全是迷離,她靜靜地,仿若與世隔離……”


    等我好嗎,葉懷玉。等我處理好一切,回來找你。厲寶良看著葉懷玉,心中悄悄地問。


    天知道,他有多想再看看她的笑。


    天知道,他有多想問問她,是否願意給他時間,給他機會。


    可惜,她心中隻有那個他,她的眼睛從未望向他。


    可惡的是,那個人卻不懂得珍惜!


    厲寶良的手在身後握緊。如果那人真的有了新歡,他該如何來打破他們二人之間的僵局。


    隻是這一次自己的訂婚,要想辦法改變才好。


    厲寶良看著葉懷玉,嘴角浮現開心的笑。


    原來為了兩個人的未來煞費思量,是如此開心的事情。


    “啪!”張揚一巴掌拍在厲寶良肩膀上,“你個呆子,盯著懷玉傻笑什麽?滾一邊兒去!”


    厲寶良臉一紅,尷尬地笑了笑:“那個,我去停車場把給你們的禮物拿過來,剛才忘記了。”


    說完閃電一樣奔出了包房。


    張揚接到個電話,也出了包房。


    這時候,包間門又被推開,進來幾個打扮時髦的女孩。


    “這位學姐是?”幾人坐下之後,其中一人看向了葉懷玉。


    葉懷玉忙道:“我是葉懷玉,你好。”


    “哦,葉學姐好,我是周玉,厲師哥同專業的。”


    葉懷玉點點頭。


    王紅的聲音這時響起:“我說啊們幾個,鼎鼎有名的秦氏準少奶奶你們也不知道嗎?”


    葉懷玉皺眉看向王紅,這個人到底是有多無聊?


    王紅冷笑,上次秦淮當眾給她的羞辱,她一直耿耿於懷。現在沒了秦淮這個靠山,她倒要看看葉懷玉能把她怎麽樣?


    “啊。她就是秦氏少東宣布訂婚的那個女人?”


    “誒,好像是哦,那天的報紙我看過,是她。”


    “不是說秦氏要悔婚嗎?有個什麽安安的,現在才是總裁夫人大熱門。”


    “我很好奇,懷玉你和秦大總裁的婚禮準備在什麽時候舉行呢?”


    盡管知道對方是故意挑釁,但是心中仍舊有著針刺般的痛。


    婚禮麽,早都舉行了不是嗎,隻是,那婚禮到底是為了她而舉行的,還是為了別人呢?


    葉懷玉沒有搭理王紅,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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