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如果我早一點兒回來,如果我今天我沒有這麽對你,你……會愛我嗎?”


    四目相視,不到五米的距離,卻似乎隔著千山萬水那麽的遙遠,她把真心的話說給他聽,“我會賴著你,讓你背我走一輩子。”


    隻是生活沒有如果,發生的也不能重來選擇。


    沒有如果和假如,沒有重來一次的可能,那些無論留在身上還是心口的疤痕,再也揮之不去,剩下的,隻有追悔莫及。


    ……


    林子楓走後,季小冉是怎麽也沒有想到,兩個小時後,她會出現在警察局裏。


    警察叔叔很耐心的問她,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季小姐,林先生說兩個小時前在未經你同意的情況下,對你……”


    季小冉扭頭難以理解的怒瞪林子楓,他還真是個瘋子,還真的跑來警察局自首。


    季小冉打斷警察叔叔的話,她想要把那件事情忘掉,不想再聽任何人提起,“沒有,是我自願的。”


    警察叔叔和林子楓的目光在同一刹那間投射到她的身上,季小冉咬唇,挪了挪椅子往林子楓身邊靠近了一些,主動的挽著他的手臂,對警察叔叔抱歉的笑笑,“我們在吵架。”


    林子楓抽走自己的胳膊,不在看季小冉,回頭對警察說,“我們不是情侶,我的確對她用了強的,把我關起來吧。”


    “林子楓你有病是不是?”他沒想過如果真的被定罪之後的後果嗎?


    林子楓不理季小冉的惱怒,低頭沉沉的說,“我真希望我死在了那場車禍裏。”


    警察叔叔算是看出來了,這兩個人是認識的,女方能喊出男方的名字,男方顯然對女方有極強的贖罪感。


    警察叔叔筆錄本子往旁邊一扔,雙手含胸的看著他們,“要鬧回家鬧吧。”


    林子楓抬頭直視處理此時的警察,他進來的時候,可沒說是這樣的結果,他明明答應關他些日子的。


    是的,他們認識,經常因為工作關係有交際,林法醫的大名可也是鼎鼎的,卻沒想到平日對工作那麽嚴肅冷傲的一個人,怎麽今天跑來告自己這麽一個罪名,他是想要認識他的讓你都知道,在自己女朋友半推半就的情況下,上了女友嗎?


    “她不是我女朋友。”林子楓再次強調,其實現在他有些後悔自己衝動的跑來這裏,看她一直低著頭都不好意思見人的樣子,他更自責了。


    警察叔叔用商量的口氣問林子楓,“那要不,交罰款?”


    交罰款?!那他們算什麽了,嫖chang嗎。


    林子楓冷硬的嗓音主動要求,“給我定罪。”


    警察叔叔無語,還有人非要把自己往監獄裏送的啊,偷偷瞄一眼坐在旁邊沉默的女方,訕訕的對林子楓說,“別介,我們還有個案子沒結呢。”他要是被關了起來,那案子還不得更棘手啊。


    季小冉站了起來,語氣淡漠的說,“你們聊吧,我走了。”


    原來他們認識,說到底林子楓就是仗著她不可能告他,才如此胡鬧的跑來他工作的地方犯神經的,她,丟不起這個臉。


    警察叔叔可比林子楓有眼色多了,好心提醒林子楓,“生氣了你就好好哄著唄,這樣被你一鬧,估計一時半會兒很難原諒你了。”


    林子楓扭頭瞪一眼多管閑事的警察,本來是讓他幫忙的,現在他倒是越幫越忙。


    “冉冉……”他追上季小冉,伸手拉著她的手腕。


    季小冉用力一甩,甩開他的大手,“你別碰我。”


    ……


    回家的路上,季小冉一路快步走,林子楓一路跟在她的身後,追著她走。


    她不準他靠近她,他也就沒敢靠近。


    季小冉很想回頭吼他一句,不準跟著她,可她又太氣,連對他吼她都不樂意。


    氣衝衝的往前走,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真的很想和男朋友賭氣的小女人,十字路口,她隻顧著置氣,連信號燈都沒注意,腳踏在斑馬線上,沒有停留的意思。


    一直都跟在她身後三米遠的林子楓,眼疾手快的將她拉扯到自己的懷裏,同一時間一輛右轉彎的摩托車疾馳而去。


    “你就算生氣,也要看路吧。”林子楓冷聲對她低吼,剛才要不是他速度夠快,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意外。


    季小冉一點兒都沒有感激他的行為,仰著頭美眸圓瞪著他,他握著她的手用力收緊,剛才他擔心死了,他也總算明白,他的報複恐怕沒有辦法繼續了,他對她的喜歡,大於一切。


    季小冉使力想要掙脫他的桎梏,可他不肯,反而還更過分的將她摟在懷裏,這條路基本已經算是這個城市人流最多的路口,他現在站在十字路口抱著她,讓季小冉更是惱羞成怒。


    她使勁的推開他,當然也是在他願意主動鬆開她的情況下,季小冉雙手握拳,一下一下用力的打在他的身上,嘴裏埋怨著,“讓你離我遠點兒,你沒聽到嗎?離我遠點,離我遠點。”


    如果不是怕嚇到她,或者惹怒她,他真想就在這裏含住她的唇,他穩如泰山的站在她的麵前,任由她打著,還真是用力最大的力氣,不過一點兒都不疼,有種被懲罰的幸福感。


    綠燈亮的時候,他倏然轉身,在她猝不及防的情況下,直接將她背在了身後。


    季小冉嚇得驚愕著表情,畢竟是公眾場合,人來人往的人都在看他們,她也不敢過激的反抗,低聲咬牙問他,“你要幹嘛?”


    林子楓正了八經的回答她,“看不出來嗎,背你回家啊。”


    季小冉當然不肯,“你趕緊放我下去,我自己能走。”


    好不容易背著,怎麽可能輕易放下,不過,這三年她的體重怎麽一點兒都沒長,反而還輕了很多。


    “背著不如從前舒服了。”他淡傷的低聲說著。


    季小冉冷哼一聲,“我還沒嫌不如從前踏實了呢。”以前趴在他的背上,感覺那一片溫暖是她的避風港,是她受傷後用來舔舐傷口的港灣,那個時候的他用那樣的魔法,能治愈她所有的傷和悲,而迄今,三年的空白,再次趴在他的背上,真的一點兒都不踏實。


    現在的他如六月的天,說變就變了,電閃雷鳴還好,狂風暴雨也罷,就是承受不了他的惡魔現身,太冷,太冰,太無情。


    林子楓知道她現在對他是有防備和恐懼的,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他自己。


    他背著她,往前走,真希望時間就停在永無止境的這一切,讓他一直背著她往前走,沒有終點,更沒有中途的停留。


    “冉冉……”林子楓情不自禁的輕喚她的名字,到了湖邊的時候,臘月的冷風襲來,因為兩人身體的緊擁,似乎並沒有那麽冷了。


    季小冉趴在他的背上,望著遠方的湖麵,上麵結了一層薄薄的冰,無葉的柳枝隨著微風在上麵搖擺,夕陽的餘暉灑在湖麵上,映成一道美麗的風景。


    “以後不準那麽叫我。”冉冉,這個稱呼,是那個曾經的林子楓專屬的,有一次信一哥哥那樣叫她,她好幾天都沒理他。


    林子楓抿嘴苦笑,“那我們還有以後嗎?”以後……還真是奢侈啊。


    季小冉冷聲回複,“沒有。”她在賭氣,在賭氣,在賭氣。


    ……


    “你和皇甫信一,為什麽沒有在一起?”快到她家的時候,林子楓還是忍不住內心的疑惑,他怕現在不問,真的就沒有以後了,不想讓自己抱著遺憾和疑惑離她遠遠的。


    季小冉趴在他的背上淺睡著,她聽到了他的問題,卻並沒有回答,今天的她,的確挺累的,走了好多路,還要謝謝他背她回來。


    感受著她淺淺的呼吸,以為她睡著了,傻傻的嗤笑自己的好奇,心想,這樣一個女孩,為什麽在那個時候卻不肯救他呢?中間是不是真的有他和她都不知道的秘密?


    “冉冉,我們之間的……是愛情?還是遺憾?”


    三個月的交往,三年的空白,三年零三個月,他們之間,是因為愛情再次糾纏?還有都對那份遺憾而在努力的修補?


    那三個月,他喜歡她,可以為她付出一切,可她並不喜歡他啊,隻是把他當成最好最安全的避風港,傷心的時候去抱著他哭哭,高興的時候去抱著他笑笑。


    那麽現在呢?又過去了三年,也不可能喜歡上他的吧?


    林子楓悵然若失的抿嘴苦笑,對她而言,應該隻是他曾經救了她的,感激吧。


    所以,在他今天對她做出那麽過分的事情之後,善良的她,選擇的是原諒。


    他背她到家,背她上樓,幫她開門,以為她睡了,還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了床上,在轉身的時候,對上的卻是她毫無睡意的雙眸。


    他勾嘴一笑,“醒了?”


    季小冉一動不動,凝神看他,“我沒睡。”


    那麽剛才的問題都是故意不回答的,林子楓佯裝輕鬆沒關係的微微一笑,“我走了。”


    想說再見,卻不敢,怕她再也不想見,想說好好照顧自己,卻有覺得太多餘,她的身邊有一個能把她照顧的無微不至的信一哥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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