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白晝般的房間裏,她無力的坐在床邊的紅色地攤上,頭隻有仰的高高的才能看到他,這個動作也讓她更是眩暈。


    她翹起嘴角,笑了笑,“你不是說過,每晚都會去找我嗎?昨晚為什麽沒去?我等了你整整一晚,你知不知道。”


    她的聲音很輕,語氣也很淡,可聽在他的心裏,卻是極重極委屈的。


    他想要回答她的,告訴他是因為臨時出差,告訴她,他本想告訴她一聲的,卻發現連她的聯絡方式都沒有。


    可當目光再次落到那些東西上時,他的心就變得狠起來,他想罵的並不是她,而是自己。


    都是因為他,她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他緩緩的蹲下修長的身子,蹲在了她的麵前,伸出手臂將瘦弱的她摟在懷裏,低沉的聲音沙啞的厲害,“我們戒掉好不好,我陪你,我幫你加油,等你實在難受的時候,你就打我,殺了我都可以。”


    他說話的聲音,身體都是在顫抖的,唐菲兒聽明白了他的話,他抱著她的時候,她模糊的視線也剛好看到了床頭櫃上的針管和幾個玻璃瓶。


    突然很想笑,也就真的笑出了聲,雖然還是很苦,但也還是笑了。


    她說,“我生病發燒了,那些藥,是退燒藥,還有安眠藥。”


    抱著她的少熙全身一怔,對她說的話依舊是存有不解,他的臉頰貼在她的臉頰上,還是很燙,比他的體溫至少高三度。


    那麽也就是說,她沒往自己的身體注射那種東西?


    唐菲兒抿嘴笑了笑,在他耳際輕聲的問著,“我在你心裏,到底是怎樣一個女人啊?”


    少熙放開她,深凝著她,心間五味雜陳,“你還在意嗎?”


    “當然。”雖然很想再也不見的,雖然很想放下他的,可就因為他心血來潮的一句,以後每晚就去找她,她就真的信了,昨晚他沒去,她整個人都落寞了。


    不想去承認這些的,特別是在他的麵前承認,經曆了那麽多,連在死亡邊緣都熬過來了,還怕什麽呢?


    能擁有的,想擁有的,隻要牢牢地抓住就好。


    他眼裏的她,有著憂傷的期待,她也是怨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吧,她明明就不想靠近他的,明明已經努力的把他移除在生命之外。


    少熙擰眉,心塞難言,嗓間如被不斷發脹的棉花哽在裏麵,卡的厲害,“我還配嗎?”他還配擁有她的心,她的愛嗎?


    他哪敢奢侈,就算她在他的心裏已經存在無可替代的位置,就算他一天沒見她,都會覺得想念了,就算他知道她過得不好,看到她過得不好,他的心都痛到無法呼吸。


    他也不配再擁有她了吧,那八年,怎會是他現在的一句,我在意你,我喜歡你,我愛你,能磨滅的呢,他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


    唐菲兒的沉默或許就是一個答案,她將腦袋靠在他的肩上,什麽話都沒說,她很累,隻想好好的睡一覺。


    少熙也沒有再說話,打橫抱起她,她的體重真是輕如鴻毛,像個發育不良的孩子,抱在懷裏他都不敢太用力,生怕會傷到她的骨頭。


    輕輕的將她放在床上,希望她睡得更舒服些,卻不想她的身體剛落在床麵上,她就抱著自己蜷縮了起來,繼續睡著。


    他想要幫她舒展開來,她這個樣子睡根本就不舒服,可她卻是把自己蜷縮的緊緊的,如同抱著的自己,是任何人都不能觸碰的。


    “乖,你這樣睡不舒服,到被子裏,好好睡。”


    多麽難得的溫柔,聽得唐菲兒都酸了鼻腔,他在別人眼裏是個溫暖的男人,可在她這裏,從來都是嗜血的惡魔,今天有幸得到他的溫柔,是不是死都值了。


    唐菲兒轉過身,看著滾在床麵上,試圖展開她身體的少熙,“你別管我了,我這樣挺好的,習慣了,你要是忙,就去忙吧,天亮了,我就走。”


    少熙眉心一蹙,對她說的話顯然很不滿意,這一次他沒動嘴,倒是霸氣的動了手和腳。


    他直直的凝著她,黑眸裏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修長的手指已經開始解胸前的襯衣紐扣,然後就是腰間的腰帶,“哢嚓”一聲的提醒,唐菲兒才晃神過來,他這是想要幹嘛?


    “少熙……”


    她的不解還沒來得及問,他就掀開被子遮住了兩個人的身體,他的身體在薄被裏纏在了她的身上,有力的大長腿勾住她的,讓她的雙腿不得不伸直,一隻胳膊成了她的肉枕,另一隻胳膊禁錮在她的上身,大手抓著她一雙小手,讓她保持著正常的姿勢睡覺。


    “你要幹嘛?”唐菲兒實在沒有力氣去反抗他的莫名其妙,就連說話都是有氣無力的,要知道她剛才給自己注射了安眠藥的,現在那有精力和體力和他這樣折騰啊。


    少熙一動不動,醇厚的嗓音,威懾的命令,“睡覺!”


    睡覺,這人不是在和她開玩笑吧,這樣的姿勢要她怎麽睡得著啊?確定不會被他捆死?


    “你先放開我,你這樣我睡不著。”唐菲兒很是抱怨,到底是她發燒了還是他發燒了,幹嘛要突然這樣子。


    “睡覺,不然就讓你今晚沒的睡。”他的語氣已經是命令,可後麵那句聽起來,嗓音明顯沙啞很多。


    唐菲兒剛想說什麽,微微動了動身體,竟然就感覺到一個硬硬的東西……


    很是無語,也讓她很是臉紅,“我是病人。”求放過。


    淡淡的一抹笑聲自她發頂傳開,醇厚的嗓音更是如沉澱千年的紅酒,“我對你,就沒有憐香惜玉過。”


    這倒是實話。


    他對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很好,唯獨對她,從來就和好這個字沒搭邊過。


    唐菲兒被他的實話也是梗了梗喉嚨,識趣的她還是老老實實的躺在他的懷裏,乖乖的閉上了眼睛。


    多久了,沒有這樣舒展過身子睡一覺,不管過去是怎樣,今天,都要謝謝你,少熙。


    那夜,房間裏的燈一直開到了天亮,她害怕黑暗,隻有在明亮的地方,她才能睡得特別踏實。


    這也是那兩年的灰暗留給她的紀念,那個時候,她真的以為自己一天都撐不下去了,她甚至因為忍無可忍而自殺過,如今,在明亮的房間裏,還有他的懷抱,他的溫度,讓她都有種苦盡甘來的感覺。


    而他,卻是一夜未眠,那兩年的他,即使和她有著同樣的灰暗,可他更喜歡黑暗,黑的什麽都看不見,什麽都聽不到,靜的隻能細數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有亮光的地方,他是無法閉上眼睛的,那樣太危險,因為你的一個不小心就會被襲擊、被暗傷。


    唐菲兒醒來的時候竟然都已經是下午三點鍾,她的確很累,睡眠也是嚴重不足,但已經太久沒有睡得這麽深過。


    望著熟悉的房間,看著自己身旁的位置,昨晚她燒的還真不輕,竟然還夢到他來過了,夢的就好像真的發生過一樣,他抱著她,似乎還說了好多話,他的聲音太小了,她太困了,她沒有聽到他都說了什麽,好像說的還挺多,挺憂傷的。


    唐菲兒抿嘴苦澀一笑,伸手摸摸自己的額頭,已經不是很燙了,要不要去上班呢?畢竟因為某人的施舍,她也算是個有錢人了,她沒有那種餓死都不屈服的傲氣,就算以前有,也早在那兩年被磨的一幹二淨。


    不如就先去買套房子吧,給自己一個溫馨的小窩,每天都窩在裏麵,睡醒了就吃,吃飽了就睡,然後再養一條小狗,想想也是蠻不錯的。


    坐在床上,掀開被子伸了個懶腰,不禁感歎,偶爾的生個病發個燒也是挺好的,至少讓自己想通了好多事情。


    他給錢,無非就是希望她能過得好一點兒,她這輩子也是注定都會以他為中心的活著,他想要看到什麽樣的她,她就生活成什麽樣子吧。


    離開酒店的時候,她留下了一張字條,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再來這裏,但也知道,他一定會來。


    在街邊小吃隨便買了點兒吃的,邊走邊吃,看到一家房屋中介就走了進去,正和售樓帥哥談的火熱,就準備出門去看房源了,卻撞到了熟人。


    牧晚秋和一位胖太太一同有說有笑的走了進來,牧晚秋看到唐菲兒的時候也是一愣,她知道她回來了,卻沒有想到會在這裏偶遇她。


    兩人相視一笑,有些話想說,卻也都蘊在了那抹笑容裏。


    其實牧晚秋還是有好多話想和唐菲兒說的,卻還沒有來得及,唐菲兒就先離開了。


    晚上在家裏吃晚餐的時候,皇甫少擎冷著一張臉,所有人都看的出來,他現在在生氣,很生氣。


    牧晚秋看看他,在看看他手裏端著的米飯,還一口都沒吃呢,“你還是消了氣再吃吧,現在吃了胃也難受。”


    皇甫少擎不悅的瞪她一眼,“這都要賴誰啊?我就是在書房開了十五分鍾的視頻會議,你就和隔壁老王的太太跑出去了,外麵的世界到底有多好啊,你不知道現在這個季節是流感高發期,你要是一不小心生病了,你說怎麽辦?”


    “……”牧晚秋無言以對,她隻說了一句,他就說了這麽一大推,她又不是剛出生的嬰兒,至於他說的那麽誇張嗎?她為什麽會偷偷跑出去,難道他不知道嗎?還不是因為他,天天不讓她出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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