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甜膩,還在繼續中……


    那天皇甫少擎還是把霍子墨的名字卡重新掛回許願樹上,其實他明白,霍子墨早就不是他和牧晚秋之間的障礙,他們一定會一起走到最後,他們的愛經曆了那麽多之後,早已堅不可摧,就是當時因為牧晚秋還沒答應和他複婚心裏有些憋屈罷了。


    今天霍子墨接到一位特殊的病人,說實話,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的科室永遠接不到病人,癌症,太可怕的一個詞語,似乎隻要碰到這兩個字,就是和死亡關上了等號,走在死亡線上的痛苦,他深有體會。


    這個病人是個中年婦女,但包養的很好,看上去比她的實際年齡年輕很多,他身邊沒有陪著她的親人過來,隻是說點名要他做主治醫生。霍子墨一切按照住院手續來辦,要求提供家屬信息的時候,她看了霍子墨一會兒,才說出了她家屬的名字,“小米,是我的女兒。”


    霍子墨這才倏地抬眸,看著眼前臉色蒼白的中年女人,她應該是認識他的,甚至清楚他和小米之間的關係,所以才點名要他做主治醫生的。


    為什麽小米從來都沒有說過,她的母親生病的事情,其實和小米在一起的時間並不多,小米也是從來都不談她父母的事情,所以今天在這裏見到她的母親,霍子墨還是很意外的。


    “她知道您生病了嗎?”霍子墨放下病例,問小米的媽媽。


    小米媽媽悲悲戚戚的苦笑了一下,“她不知道,我暫時也不想讓她知道,她是個開朗的孩子,但她的心裏藏著很多不開心的事情,我會告訴你我是小米的媽媽,也是為了讓你幫我,你就代表我的家屬吧,我知道你們在交往。”


    “可是……”主治醫生代表家屬的情況不是沒有過,但隱瞞小米會不會不太好。


    “我欠她的很多,她是恨我的,即使知道我生病,也不可能來看我的,我會到你這邊來治療,也是想要多聽你說說她現在的情況,她過得好不好?開心不開心?”


    在談到小米的時候,霍子墨看的出來身為一位,她眼裏的憂傷,也聽得出來,她對小米的關心,可為什麽她卻不想讓小米來見她,她明明就是想念自己的女兒啊。


    “……“霍子墨一時間接不上小米媽媽的話,他突然覺得小米從來都不提自己爸爸媽媽,是因為不想提。


    “阿姨,您的身體已經……”身為醫生,還是想勸勸病人。


    小米媽媽打斷了霍子墨的話,“我知道的,我在國外治療過一段時間,我對自己的病不抱任何希望,我就是想在最後的日子裏,多知道有些女兒的事情。”


    天下的父母,沒有不愛孩子的。


    霍子墨點點頭,答應了。


    下班回到家,離開醫院的時候,小米媽媽給了霍子墨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告訴他小米最愛吃的是小米餅,這是她親手在醫院裏的廚房裏做的,讓他拿回去給她吃。


    小米餅很少有地方賣,小米媽媽懷著小米的時候,就特別喜歡吃小米餅,後來小米出生了,長大一點兒,最愛吃的也是小米餅。


    霍子墨看著手裏精美的袋子想了很多,從來都不知道她喜歡吃的是小米餅,這小丫頭還有很多事情是沒有告訴他的。


    小米正在自己的房間裏劈裏啪啦的敲鍵盤,房間裏很安靜,她敲鍵盤的聲音很響,可能是敲的太快,注意力太集中,根本沒有聽到他已經回來。


    一點兒安全意識都沒有,他要是壞人怎麽辦?把她偷走了,她都還不知道什麽個情況。


    霍子墨倚在她房間的門框上,盯著她認真的背影看著好一會兒,等她稍微停下來的時候再叫她吧,估計現在正寫的起勁,就不打擾她了。


    他專注的看著她,思緒萬千,小米到底是生活在怎樣一個家庭裏的孩子,她平時總是笑的沒心沒肺,隻是簡單的說過,她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可今天她的媽媽住院,卻隻是一個人,她的爸爸並沒有出現。


    “你回來了?”霍子墨還在出神的想著,就聽到她的聲音,她的手指還在鍵盤上飛著,也沒有回頭看他,他都懷疑是自己幻聽或者是她並沒有和他講話。


    “怎麽不說話啊?有沒有給我帶飯,我好餓啊。”小米繼續說著,手指的動作也緩慢了些,然後就是點了一下保存,回頭看著他。


    今天的他,有點奇怪,但又說不出那裏奇怪,她對一個人心裏想的是什麽,基本上都能看的差不多,隻有他,她看不懂。


    “小米,你最喜歡吃的是什麽?”霍子墨突兀的就問出來自己想問的。


    小米撅撅嘴,站起身來伸了個長長的懶腰,她已經坐在那裏超過五個小時沒有動過了,感覺身體的骨骼都已經定型了。


    她想都沒想的直接回答他,“隻要是能吃的,都是我的最愛。”


    她回答的很痛快,任誰都看不出她心裏也是藏著痛苦的人吧,如果不是今天聽了小米媽媽的話,連他霍子墨也是沒有發現的,看來他對這個小女友的了解太少,是他忽略了太多,讓她一個人承受的太多。


    霍子墨走過去,兩隻有力的大手幫她按捏著都快僵硬的肩膀,“我是讓你選擇一個最愛的,還有,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坐那麽長時間,對身體不好,每隔一個小時都要起來活動一下,那怕做個簡單的伸張運動也行。”


    小米笑嘻嘻的看著超愛嘮叨的大叔,她就喜歡他的嘮叨,“知道了,我最愛的大叔。”


    霍子墨擰眉,不滿意她的敷衍了事,“還要做到。”


    小米立馬一臉興奮的小模樣,“真的可以啊?”


    霍子墨點頭,“必須可以。”


    小米笑的色眯眯,“那我現在可以立刻馬上把我的最愛吃掉嗎?”


    霍子墨算是明白了,她那句最愛的大叔,啊……小屁孩是個小色鬼,哈哈哈。


    磨人的小妖精。


    霍子墨嚴肅的一張撲克臉,勾著手指在她尖尖的小鼻子上勾了一下,“趕緊出去吃飯,剛才是誰喊著餓的。”


    說著,也是寵溺的抱起了瘦小的她往廚房走去。


    小米摟著他,笑的一臉甜美,她家大叔最好最有力量了。


    到了餐廳霍子墨準備把小米放在椅子上,她耍賴的勾著他的脖頸不肯鬆手,撒嬌的嗔道,“不,我要你抱著我吃。”


    這丫頭,就撒嬌的本領最高。


    霍子墨壞壞的咬了一下她撅著的小嘴,“我看我喂你好了。”


    小米的腦袋立馬像個點頭蟲似的,不停的點頭,“太好了。”


    霍子墨拿她沒辦法,吃飯都不像個樣子,以前他可能會慣著她鬧,今天,他卻是想要多了解一些,她無憂無慮的笑容背後的憂傷。


    以前他不明白,生活中陽光開朗,大大咧咧的一個女孩子,為什麽會喜歡寫一些靈異陰暗的故事,他曾經看過她寫的東西,有的時候連他一個大男人都會看的毛骨悚然,可她寫的時候,臉上連個表情都沒有。


    看來,他真該多花一些心思放在她的身上,這個小丫頭,他該好好疼疼了。


    霍子墨還是把小米哄著自己坐在了椅子上,他去廚房拿了兩個小碟子,還有兩雙筷子出來,他坐在了她的對麵,那是打開了他買了的一些平時吃的飯菜。


    小米盯著不算太豐盛的食物,咬著筷子,垂涎欲滴的模樣,每次都這個樣子,他不回來她也不吃飯,懲罰她多次也不長記性。


    她夾了一塊口水雞放進嘴裏,用筷子指了指餐桌上那個漂亮包裝的盒子,“那個是什麽?禮物嗎?”


    那個盒子的包裝有些麵熟,但她卻還是盡力的忽略了,畢竟她從沒有對他說過她的事情。


    霍子墨看著她,突然很是心疼這個愛笑的小丫頭,“對,禮物。”


    小米眼睛一亮,笑的特別開心,“大叔,你太給力了,不過那個盒子的包裝我不太喜歡,太老土了。”


    她說著,開心的同時,眼睛裏有轉瞬即逝的憂傷,這一次,霍子墨是看的清清楚楚。


    “打開來看看吧。”霍子墨溫暖的笑著,對她說。


    不知道為什麽,今天她對這個禮物沒有多大的驚喜,雖然也是因為大叔送她禮物很開心,可能是因為那個包裝盒子太像某個人送她禮物時的包裝,所有她打心裏才會有所抵觸。


    小米放下筷子,笑著去拿那份禮物,緩緩的打開,當看到裏麵放著的是好多個圓圓的小米餅時,她的全身都僵住了,但也隻是很短很短的幾秒鍾。


    她放下那些金黃的小米餅,拿起筷子繼續吃飯,臉上的笑容沒有剛才那麽好看了,笑的很是牽強,“我不喜歡這個禮物,以後別送了。”


    霍子墨打開她還沒有徹底拆完的盒子,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卻也是很無辜的說著,“可昨晚明明你說夢話的時候,非讓我幫你小米餅的,我還以為你真的很喜歡吃,所以才跑了很多地方,找了好多店麵才找到的,看來夢話不能信啊。”


    說著,霍子墨就拿了一個小米餅,咬了一口,一邊吃還誇獎著,“真的很好吃唉,我還是第一次小米餅,要不是你在夢裏提醒我,我都不知道還有這麽好吃的小米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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