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弄到裏麵。”最後,極其無力的牧晚秋微弱的顫音提醒著他。


    皇甫少擎眉心皺的更高,清冷的睨著身下還逼著眼睛不肯看他的牧晚秋。


    他冷若寒冰的冷哼一聲,語氣裏盡是帶著譏諷的嘲弄,“怕懷孕?生我的孩子,你牧晚秋還……”不配。


    “我隻是不想再發生像上次那樣的事情。”牧晚秋淡漠的打斷他無情殘酷的話,他不說,她也懂。


    泛著淚光的眼眸悲淒的望著他,那雙根本沒什麽溫度的眸子裏似乎有那麽一瞬間的暗流湧動,但也隻是那麽轉瞬即逝的一瞬間,讓牧晚秋覺得,那隻是她的一個錯覺。


    他這般對她,隻是如一年前出現在她身邊時一樣的目的,報複,對她當年的任性而犯下的大罪給予的懲罰,在他眼裏,她隻是個換來他消遣報複的女人罷了。


    皇甫少擎忽的一下,再次推開了已渾身無力的牧晚秋,毫無憐惜之心,憐憫之意,寂靜的空間裏“咚”的一聲,是牧晚秋的頭再一次撞到了身後的沙發扶手上。


    許久的沉默,皇甫少擎垂眸睨視著牧晚秋,她的臉色因為他剛才的……意‘亂’,‘情’動,慘白間夾雜著誘人的桃紅,吹彈可破的唇瓣也因剛剛兩人的撕磨而泛著嬌豔欲滴的殷紅。


    “牧晚秋,說到底,你隻是不想和我有任何瓜葛罷了。”話落,他不著痕跡的起身離開,清冷的眼眸下,那抹無盡的憂傷,他不想讓任何人看到。


    一身狼狽坐在沙發上的牧晚秋,望著站在窗台前那道孤傲冷漠的背影,千言萬語想要對他說起,可張開嘴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香煙的淡香味道飄在房間裏,這次見麵,他似乎隻要一空下來就會吸煙,這個習慣的養成很不好。


    牧晚秋整理一下自己淩亂的有些不堪的衣服,起身走向他,伸手便奪走了他夾在指尖還在燃著的香煙,轉身便將煙蒂掐滅在茶幾上的水晶煙缸裏。


    “你這是做什麽?”指尖突然的空虛讓本就煩躁的皇甫少擎,心裏的怒火更大更湧。


    牧晚秋卻隻是淡淡的說,“吸煙有害健康,能少抽就別抽。”


    “你管我?”他孤傲不羈的畢竟她。


    牧晚秋並沒有剛才那樣的慌張,隻是眼睛看向了別處,不敢和他那雙陰鷙的黑眸對視,“我管不著你,我隻是提醒你。”


    皇甫少擎挑眉望了一眼熄滅在水晶煙缸裏的香煙,這也可以說成,就隻是提醒?


    好一個管不著,隻是提醒。


    皇甫少擎也不知道從哪裏重新拿出香煙和精致的打火機,“啪”的一聲,火光燃起,含在他性感薄唇裏的香煙,在他猛吸一口之後,燃起了明光。


    他還故意使壞的將嫋嫋煙霧吞雲吐霧間都呼到了牧晚秋本就不悅的小臉上,玩味的揶揄,“那我是不是要說,謝謝你有心的提醒。”


    “你……”他就是故意氣她,她的脾氣本就比他的還倔,再次想要奪走他指尖的香煙,這一次他卻沒有讓她得逞。


    來來回回,你搶我躲之後,兩人竟然因為一根還在燃著的香煙,展開了一場有些幼稚的爭奪大戰。


    皇甫少擎的個子本來就高,他將夾著香煙的手高高的舉過頭頂,牧晚秋踮著腳尖跳了好幾次都沒能拿得到。


    “皇甫少擎,你以後不準抽煙。”牧晚秋一邊搶奪者一邊還像個管事婆似的命令他。


    “你是我的誰啊?我媽都管不著的事情,你憑什麽管我?”


    “我是你……”老婆。


    後麵的重點還沒來得及破口而出,眼睛就已被他無名指上的亮點刺的生疼,陽光的照耀下,那枚戒指真的很耀眼刺目。


    那枚戒指,是他和唐菲兒的結婚戒指……吧!


    看情況,他昨晚的求婚成功了,他就要和心儀的女孩步入結婚的殿堂。


    是啊,她是誰?憑什麽管他?


    可心,為什麽會如此的難受,難受的她鼻腔酸澀的厲害,眼睛澀的發疼……


    牧晚秋表情裏突然的悲傷一時間怔住了皇甫少擎,隨著她仰著的目光往上望去,陽光的照射下,他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很是刺眼。


    高舉著的手不由自主的落了下來,香煙還依舊夾在修長晰白的指尖,隻是沒有再吸一口。


    她這個反應又是幾個意思,他已煩躁透頂,心裏的悶堵讓他情緒也跟著變的異常,“怎麽?這不是你最想要看到的嗎?你應該恭喜我的,恭喜我求婚成功了。”


    垂下腦袋,剛才仰頭是不知道自己的眼眸已經濕透,忽然的頷首竟然淚水頃刻間傾斜而落,感覺到那股熱流的衣櫥,牧晚秋很是慌亂的轉過身,背對著皇甫少擎,草草的擦幹了臉上了的淚痕。


    這從來都不是她想要看到的,她隻是想要霍子墨活著,她隻是想要唐菲兒捐獻的骨髓。


    才不要恭喜他求婚成功,那樣違心的話,她說不出口。


    她不知道,她那頃刻間的落淚,灼傷的是他的眼,燒疼的是他的心。


    皇甫少擎蠻力的轉過牧晚秋的身子,讓她和他保持對視,深邃的幽眸凝視著她,“你哭什麽?”


    牧晚秋晃晃腦袋,算是回答他的問題,也為了讓自己能保持清醒,“沒有,我沒哭,剛才是有東西進眼睛裏了。”


    倔,強。


    皇甫少擎伸手挑起她小巧的下巴,讓牧晚秋不準躲開他的眼神,左手舉在她的眼前,來回翻手仔細打量了一下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好看嗎?”他故意的問她。


    牧晚秋隻感覺心口一陣絞痛,卻還是無心的回答他,“好看。”


    捏在牧晚秋下巴上的手指驟然鉗緊,她的回答已徹底的激怒了他心裏壓抑已久的惱火。


    薄唇不帶溫度的貼在了她的唇瓣之上,專橫霸道的強吻著她,陰狠淡涼的聲音在牧晚秋的耳際響起,“牧晚秋,明知道即使我們再糾纏都不可能走到一起,你還被迫躺在我的身下承歡,這種滋味,是不是很刺激?嗯?”


    她想說,“不是刺激,是難受,是很難受,是難以承受的絕望。”


    可現實是,她什麽都沒說,隻是默默的承受著他給的惱怒。


    “牧晚秋,你怎麽這麽賤!嗯?”


    他咬牙切齒般冷戾著沉音發泄著心裏對她真實的想法。


    是啊,她真夠卑賤的,明知道他不愛她,他要和另一個女人結婚了,她還小心翼翼的珍惜著這最後的三十天。


    室內的溫度在兩人的撕扯中正在已最快的速度升騰,清脆利落的門鈴聲打破了一室旖旎。


    兩人的身體同時一滯,皇甫少擎本就緊蹙的眉皺的更高,會是誰在這個時間到他的家裏來?


    牧晚秋尷尬的推開他,大白天的做出這樣的是來,不管是誰在主動,誰在抵抗,那都是很丟人的好不好。


    “你去開門。”她很是害羞的小聲說道。


    皇甫少擎垂眸睨了她一眼,順手很是自然的幫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根本就沒有她的局促不定,倒是很從容不迫的往門口走去。


    站在可視門鈴前,皇甫少擎的深眸一緊,眉心也跟著緊蹙起來,回頭想看一眼牧晚秋,發現她已經像隻偷吃了的小喵咪,輕手輕腳的往臥室裏走去。


    也倒是,她現在這個樣子,任是誰看到了,都會想到那件事情上麵去。


    “哢嚓。”門被從裏麵打開了,進來的女人化著精致淡妝的臉上帶著向日葵般絢爛的笑容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怎麽才開門?”嬌嬌柔柔的聲音嬌嗔著,不是責備,隻有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最純碎的撒嬌。


    “你怎麽來了?”的確很意外,皇甫少擎無波無瀾的問她,倒是並沒有趕人的意思,自己先一步轉身進了房間。


    他的不歡迎,唐菲兒是早有預料,對於他漠然的態度,她也沒覺得有多傷人,和這樣的他在一起久了,她也早就練好了金剛不壞之心。


    唐菲兒四周掃視著皇甫少擎的家,認識很多年了,苦戀了他很多年了,卻還是第一次到他的家裏來,說心裏不在意那是假的。


    “看看我的未婚夫有沒有金屋藏嬌的嗜好啊?”唐菲兒似真似假的說著,秀美的臉上,笑容看不出一絲的瑕疵。


    至於玩心計,她還不是他的對手,皇甫少擎隻是抿嘴清冷一笑,並沒有開口說話。


    而他的沉默卻是讓唐菲兒心裏很是膈應,她比誰都清楚,他會和她結婚是為了什麽,而為了他深愛的女人,他娶她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標準的笑容再次展現在唐菲兒那張精致的小臉上,“開玩笑的了,昨晚你離開後,我剛好遇到了一位攝影師朋友,他剛好來這邊拍攝,就今天有空,所以,我想……”


    “你不會還想著和我拍……”婚紗照吧?


    和她結婚不假,買了結婚戒指也不假,畢竟他們兩個的婚禮一定會很轟動,但結婚照那樣的事情,不是隻有心裏有愛的情侶才會去做的事情嗎?


    他,真沒想過要那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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