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翎光赤著身體,躺在床上,看著睡在自己身邊的陌生女人,沒來由的感到煩躁。 昨天,他知道了法庭上的一切,懊惱的到酒吧買醉,遇到一個上來搭訕的女人,他頭昏腦漲的就跟著這個女人走了,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晨。 什麽時候,大名鼎鼎的封家大少,竟然淪落到和這種女人攪在一起了? 封翎自己都覺得諷刺。 床上的女人,眉眼與葉明珠有幾分相似,因為剛剛劇烈運動過,臉色還微微有些潮紅,看著這張臉,讓封翎不由想起那個讓他恨得牙癢癢的女人,心裏的煩躁頓時化作怒火,他猛的坐起身,想來是吵到了那個熟睡的女人,女人翻了個身,嘟囔了一句什麽。 封翎隻覺更加厭惡,他飛快的下了床,將扔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撿起來,穿好,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支票,隨便寫了個數字,扔在枕頭上,就急匆匆關門離開。 一出門,早已等在門口的貼身保鏢就湊過來低聲說:“封少,他來了,在頂層的總統套房等你。” “誰?”封翎的腦子還有些昏沉,問出口才反應鍋過來保鏢說的是誰,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我這就上去。” 頂層,全部被打通的大廳內,四麵的落地窗都拉上了厚厚的窗簾,但屋內並沒有開燈,所以光線很暗,隻能看到沙發上,坐著一個男人,男人的側影看起來非常年輕,手裏端著一杯紅酒,在黑暗中發著妖冶的光澤,正如這個男人一般危險。 有的人,不用帶多少人,也不用什麽武器傍身,跟不用什麽排場來證明身份,隻是坐在那裏,就會讓人膽寒。 眼前的男人,就是這種人。 封翎在兩名黑人保鏢的帶領下,走到那個男人身前,待保鏢離開,封翎恭恭敬敬的上前道:“我來了。” “嗯?”男人漫不經心的搖晃了一下手裏的酒杯,輕輕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封翎也不敢說話,隻好呆呆的站在那裏,一滴滴冷汗順著脖子,留到衣領裏。 過了許久,男人才輕聲說:“你最近不太中用呢,封少……” 封翎一激靈:“我,我……最近……” “聽說,葉明珠取消和你訂婚了?” “您,您放心,我會讓她回心轉意的!”封翎急忙道。 男人不緊不慢的說:“我怎麽聽說,她已經和你翻臉了?昨天法庭上的事兒,你真以為我不知道麽?” “您放心,我會有辦法挽回的,您,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封翎一呆,飛快的解釋著。 "機會?"男人的聲音低了下去:“封翎,你自己說,我給你的機會,還少麽?” 封翎眼珠轉了轉:“您聽我解釋啊,這都怪葉天璽,礙手礙腳的,如果不是他,我早就……” “解釋是弱者的接口。”男人一句話打斷了封翎的解釋:“而我,不需要弱者。” 封翎的冷汗,出的更多了。 “現在,你屢屢失利,已經嚴重影響了我的全盤計劃,我不想因為你的失誤拖累我的全盤計劃。” 說完,冷冷看了封翎一眼,雖然光線昏暗,但封翎還是覺得那雙眼神像刀子一樣,直接看到了他的骨頭裏,封翎感到了殺氣。 雖然一直以來,這個人都神秘而嚴厲,但封翎,第一次真正的感覺到,父親把自己舉薦給他之前說的一句話,這個人很危險。 男人品了一口紅酒,晃著酒杯看向封翎:“你自己說,我憑什麽給你機會?” 封翎的大腦飛快轉動,卻一時想不到自己還能做什麽,他也不知道最近是怎麽了,短短一個月時間,原本並不難完成的任務,忽然發展到脫離了他的控製。 “論心機,你超過你父親,但論狠心,你不如你父親。”男人評價道。 封翎亮光一閃:“您是要……” 男人瞥了封翎一眼,封翎又不敢說話了。 這個男人的計劃,沒有吩咐,輪不到他來詢問。 所以封翎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他真是喝多了,竟然敢問這個人的計劃,隻希望他不要怪罪,否則不僅他自己,甚至整個封家,都會死的連渣渣都不剩。 “劇本的事情,怎麽樣了?”沉默許久,男人忽然又問道。 封翎支支吾吾道:“正在,正在準備。” “不順利吧?”男人一句話捕捉到了要點。 “這才不到一個月,而且現在審查很嚴,您這邊的要求又……所以……”封翎辯解道。 男人冷冷打斷了封翎:”我不要聽你的理由,你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做好你的事情。” 封翎神色一凜,鞠躬道:“您放心,這次一定不會有問題。” 男人一口喝幹酒杯裏的酒:“不是一定,是必須。” “是。"封翎偷偷抬頭看了一眼男人,又迅速的低下頭去,恭謹的答應著。 男人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那兩名黑人保鏢就上前提醒封翎:”封少,走吧。” 封翎不敢久留,轉身就隨那兩名保鏢離開。 剛剛走到門口,那個男人又叫住了他:“等等。” 封翎隻覺心跳都漏了半拍,頓住腳步回過頭,黑人保鏢也趕緊把手放在封翎肩膀上,讓他不能隨意動彈。 “你睡女人我不管,但如果你不注意私生活,影響了我的計劃,那結果就不是你能承受的。” 男人輕飄飄的一句話,再次把封翎嚇了一哆嗦。 他一直暗示自己,這個人出現在這家賓館隻是一個巧合,但沒想到,自己的每一個動作,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他忽然感覺就好像被人扼住了喉嚨,有種難以呼吸的窒息感,但迫於壓力,他不得不答應道:“我會注意的。” 封翎離開後,男人站起身,走到窗前,拉開了窗簾,朝陽透過玻璃,傾瀉進來,男人一張雌雄莫辨的側顏,美的令人窒息,但格外冷聚的表情,卻讓人不寒而栗。 他看著下麵湧動的車流,以及如喪家之犬般逃出酒店的封翎,嘴角揚起一個殘忍的弧度:“事情比以前好玩兒了呢,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