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是下一個,不會的。”黎楓瞬間變得緊張起來,站起身,再我麵前錯亂的走動,他是怎麽樣也不肯王靈會成為下一個的。“隻要她離開我,她會很好。”


    “她在你身邊,有什麽不好?”我站起身,微笑試探著道。


    “不好的是……我……”黎楓恍然,他自己竟也回答不出來了似的。


    “什麽苦難都過去了,一個你所期盼的姑娘來到你身邊,你也很喜歡她,甚至愛上她了。隻要你邁出去這一步,幸福屬於你們,倘若你讓她離開,她不會快樂,你是她的全世界,一個可以幫她撐傘,度過風雨的人。”我很認真道,也明白,自己也隻能做這些了,接下來應該是他們走,應該是黎楓自己去選擇。


    我轉身想走,黎楓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腕。


    “能陪我嗎,我不想一個人。”


    聽到他低沉的聲音,我好生歡喜,潛意識裏,他已經開始有了轉變,加上我的話……


    隻是,還差一點什麽。


    我立刻回頭回應,“嗯,我不走,我回賓館也沒什麽事兒,坐會兒,趁天氣好,又是夏季,還可以看星辰。”


    說著,我先坐回了椅子上,心情格外的明朗,黎楓這裏,我有種預感,會徹底的放下心來,會看到他美好的未來。


    黎楓坐到我身邊,好像是想緩和氣氛,不想再次提起他的事兒,“怎麽都到了住賓館的情況了?”


    我明白他還是有些想逃避,便沒有逼,很自然的回應他,“當所有人都逼你的時候,是很想靜靜的,一本書就卡在結局上,滋味兒也是很難過啊。”


    “逃出來也好。”黎楓倒是很讚同,他感同身受吧,他習慣了再麵對不了的時候逃避。


    忽然我手機鑽進來一條短信,我心頭一震,很自然的腦子裏第一個反應就是王靈詢問情況。


    黎楓好似也敏感的察覺了,避諱的站起身,拿出一根煙點燃,走到距離我稍微遠一點的地方,吸煙。


    我這才拿出手機,果然是王靈發來的。


    “姐,怎麽樣了?”


    “別急,我會打給你。”我這樣回應她,乖巧的她也沒有再發來信息。


    我站起身,走到黎楓身邊,望著原處的燈火輝煌,“你看,那片高樓,還是花紅酒綠的呢。”


    “是啊。”黎楓輕聲迎合,很用力的吸了一口煙霧,再慢慢吐出來。


    “人們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都有對待問題的想法和做法。”我忍不住感歎,“大家都累,沒有任何一個人的人生是圓滿的,生活再這個時代,就是累啊。”


    黎楓沒有回應我,或者說,他還不知道怎麽回應,我的話讓他有些茫然。


    “我們好像隻為情情愛愛,工作上的事情不是很多,或者說我們沒有那些苦難當作是苦難。”我下意識繼續說,“或許我看書多了,或許我經曆多了。好像我們真的不如三十年以前的人,最原始的生活方式,到了該戀愛的時候,戀愛。到了該結婚的時候結婚。沒有太多複雜,現在的我們,活的有些許變態,那種複雜的變態,很累,很累……”


    黎楓這才認同,“是,每個人都很累,都有自己的煩惱,就連學生都開始看淡很多現實的東西。孩子也累,從小學,學……”


    “所以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累。”我連忙道,“但每個人都再努力,放棄的人就是失敗者,適應了這種大環境,追求自己簡單的小幸福,達到平衡,多好啊。”


    黎楓沒有回應,但是已經不會激動的反駁我,激動的對我說他的苦難,他的精神折磨,常人無法理解。


    他應該明白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精神壓力,精神病魔要戰勝。


    “我們一起看個日出吧?”我看了一眼手表,已經淩晨兩點半。


    “好啊……”黎楓轉身想回到椅子上坐下來。


    “我不是說這裏。”我連忙道。


    “哪裏?”黎楓有些詫異。


    “敢不敢跟我走吧?”我笑著問他。


    “我是個男人。”黎楓竟然笑了,他感到了舒服,在我身上第一次有這樣的舒服感。


    我感覺到了,他放下了我,當我是友人,親近的友人,家人……


    真好,能以朋友的身份幫他,是我曾經做夢都想的。


    好像我很幸運,袁偉仁算是我的朋友,他也算。


    很多人想得到這樣一份友情,都得不到的,隻是我們有些複雜,有些許另類。


    一個虧欠了我,一個精神上有問題……


    故事,和別人稍微不同。


    我帶黎楓打車到了山腳下,我穿著高跟鞋沿著山路走,倒也沒覺得累,一直笑著鼓勵我身後的他,“要快點了啦!再過一會兒,太陽就升起了,我們要快點登上山頂。”


    幸好,這個小山不算高。


    黎楓好像體製變弱,都不如我似的,或者說,他不太想用這個方式看日出。


    礙於我的狀態,他不得不努力著,到後期也要肩負扶著我的責任。


    終於,再登上頂峰,望向天際的時候,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射在我們臉上。


    我笑了,好痛快的對著太陽的方向,大喊,“我來了!”


    黎楓大概是第一次在通過自己努力爬上頂峰,“近”距離接觸天邊的太陽,也顯得有些許異常,興奮,激動……


    “你最想看到的,就在這裏啊,你為什麽不告訴它?”我指著冒出頭的太陽,回頭興奮的看黎楓。“我忘不了,你想擁抱太陽,擁抱太陽,不是擁抱女人,而是你自己的胸懷,你看,它就在那裏,跟女人無關,跟身邊的人無關,它就在你眼前,是不是擁抱到它,你自己說的算!你自己占主動權!”


    黎楓聽著我的話,怔怔的搖了搖頭,“不是這樣的。”


    “是這樣的!這不是幼稚,這是真的。”我上前抓住了他的雙肩,從未如此認真的說著。或許是胡說八道?但能領悟到的人,就不會認為是胡說八道了。


    黎楓身子有些僵,我下意識推他轉過身去,麵對東方,麵對冒出頭來,初生的太陽,“看啊,很溫暖,你所期盼的真正的太陽在這裏,在你心理……”說到這裏,我頓了頓,刻意的很強調的加重語氣補充,“其實,就是你自己!”


    隻有他自己看清真正太陽的樣子,感受到太陽的溫度,找到他自己,而不是把所有希望寄托在她人身上,他的人生,才會真的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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