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澤怔住了,這才完全傻眼似的。


    當紙筆放到他眼前時,他很接受不了現實,“不可以,不能這麽做,不是說好我去自首的嗎?”


    一個笑容猥瑣的瘦小男人笑眯眯的走進來,尖嘴猴腮的模樣簡直是滿臉都寫著狡詐。


    “別以為我們看不出來,你是想自首拖延時間,我已經跟二哥說過了,這麽做是最好的,什麽都不耽誤。”


    我還是很茫然的,隻見李少澤憤恨的想去打他,但是被他靈敏的躲開了,“寫吧。”得意的轉身離開。


    “少澤……”看著李少澤發抖的雙手,我下意識發聲,雖然對情況不是很了解,大概也明白一些,“如果事情真的很嚴重,我死也沒什麽……”我很矛盾,這一瞬間想了很多很多,如果我死了,我爸媽,陳曉帥,該多麽難過,還有我的兩個朋友,還有那些同事。


    尤其是黎楓,知道我因何而死,會更接受不了吧。


    “你願意為我死嗎?”李少澤忽然抬起頭很認真的看著我。


    “我……”我遲疑了。


    “還是不愛我。”李少澤搖搖頭,有些失望似的。


    “這跟愛不愛又有多大關係。”我腦子有些亂,雖然我眼睜睜看著李少澤為我死過一次,但我還get不到那種愛情的真諦,或許不夠深,所以,再麵臨生死選擇時,我隻是天真的想都或者,如果讓我為了他選擇去死,我好像真的做不到……


    雖然,我已經知道,我很喜歡他,有了愛情的感覺。


    靜靜的看著李少澤拿起筆,我的心顫抖了,我怎麽可以這麽自私,“不要了,生死有命,我們想辦法逃啊,就算死了也不是自己選擇的。”


    “我可以為你死。”李少澤大聲打斷了我。


    我怔住了,他說的那麽堅定,讓人的心都震撼了,這一點從來沒有遲疑過,但手中的筆卻是發抖的?


    隱隱感覺到,我看不到的東西還很多……


    “我不能死了還讓我爸傷心啊,我不能死了還給我爸抹黑啊。”李少澤崩潰了,對於他的父親,他愛恨交織。


    原來真的是這樣,他可以為我死,他從來沒有遲疑過,自首或許還有轉機,或許不用寫這一封遺書。


    刀疤最後說的話再我耳邊徘徊,好似明白,刀疤的意思就是要李少澤寫一封抹黑父親的遺書,才能換取我活下去?


    “不要寫。”我伸手去搶了李少澤的筆,“你寫了,你死了,我也不一定活著。”


    李少澤伸手又把我手中的筆奪了過去,“我們有選擇嗎?帥帥沒有爸爸,沒關係,一樣很健康,很快樂,如果沒有媽媽,會很難過,會像我一樣,從小就思念,刀疤既然這樣要求,隻要我滿足他的要求,他就會信守諾言的。”


    “可是放了我,對他沒好處吧?”我試圖辯解。


    “多你一個知道真相又怎樣?他的目的也基本達成……”李少澤話音未落,便開始寫下遺書兩個字。


    我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那封遺書,是那麽的讓人心痛,除了編織了自己如殺人魔怪一般的劇情,還有對父親家人的懺悔,一個從小叛逆成性孩子的懺悔。


    最後,他留了一處空白,才寫了自己的名字。


    再空白處,竟還很有心情的,畫了一副兒童畫。


    夜空的星星,清風徐徐,草坪上一男一女的背影,發絲靈動,裙擺漂浮,孩子玩鬧活靈活現的小身子……


    我落淚了,控製不住的哭,他不能寫任何,但很想留下些許什麽對我,對孩子的訴語……


    我好想問問自己,究竟可以做什麽?


    一瞬間,覺得自己好欠這個孩子的……


    遺書似乎寫好了,李少澤把筆一扔。


    外麵的人也好似掐算好時間似的,再這一刻走進來,那個長相猥瑣,瘦瘦的男人也進來檢查了一下遺書,“畫畫幹什麽。”


    “畫的我媽。”李少澤沒好氣兒的回應,扭頭又看向我,“別有任何壓力,這跟你沒什麽關係,你好好的活著……”


    他的話沒說完,我便被幾個人拽出了這個房間,硬生生的往外拖行,最後看到的是他的笑容,這笑容讓人的心碎了。


    “不要,不要……”我受不了了,渾身的神經都崩潰錯亂,我用力的掙脫開抓著我的男人,搶過那個長相猥瑣男人手中的李少澤的遺書,直接放進嘴裏,硬生生的吞了進去!


    “該死的……”那男人暴怒,抬手便狠狠的給了我一個巴掌。


    我哭了,真的好疼,腦子都暈了一個對眼,蹲坐到地上,捂著被打的火辣辣的臉頰,“你嗎的,老娘長這麽大,沒人這麽打過!”


    聽到我的聲音,李少澤從房間裏衝出來,有點蒙圈。


    我不管不顧的去打那個猥瑣男,一瞬間所有的氣都供上頭頂,直接跟他撕扯起來。“混蛋,流氓,我明天就燒紙一定跟我姥姥說一下,帶走你!”


    不出意外的,我又被揍了,一巴掌被糊到了牆腳……


    李少澤也氣火攻心,繃不住一拳打向那猥瑣男的臉頰。“嗎的。”


    那猥瑣男,很不吃力似的,直接後推幾步,幸虧被手下扶了住,惱怒大吼,“別跟她們墨跡,都給我做掉。”


    李少澤幾個男人被抓住,按到牆邊,動彈不得。


    “做掉個p,你殺了他,他就不會給你寫第二封遺書,殺了我,他也不會給你寫!”我很得意的擦了擦眼淚,拍拍屁股勉強拖著腿單腿站起來。


    “你現在應該沒消化吧?我可以開膛破腹!”那猥瑣男人,凶狠起來還真是有點怕人。


    我萎了,整個人都不好了,不禁用力的拍了拍我的肚子,“我告訴你啊,你看我這麽肥是有原因的,消化倍兒好!”


    李少澤簡直被我這一瞬間的“機智”蠢哭了,這才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麽事兒,“姐姐啊,你這是想陪我一起上路嘛?”


    我委屈的又哭了,“我不想死啊,我還沒活夠,還有那麽多好吃的沒吃著!”


    “到陰曹地府吃……”


    那猥瑣男的話音未落,他身邊的男人忍不住發聲,“跟二哥報告一下情況吧?”


    沒等他回應什麽,忽然,一個男人從原處跑來,“不好了!李蒼雲來了!”


    聽到這個名字,所有人都安靜了,甚至其中兩個嚇的雙腿發抖,出現慌亂之意。


    被按在牆麵上的李少澤笑了,笑著笑著竟然眼眶泛起了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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