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曾子謙的吩咐,我隻要按兵不動就可以了,就像這兩年我們沒有任何聯係一樣,我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麽,心底在想什麽,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照顧好樂樂,等待著他的凱旋。


    趁著這個時間,我仔細的看了看報紙上那張曾子謙和富豪女的照片,不知為什麽,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總覺得這兩人十分熟悉,帶著一份好奇,我在網頁百度了這個美女的信息,然而,當我讀美女的個人資料之後,我便不淡定了。


    美女名叫周如雪,今年二十五歲,從百科上看到的都是一些明麵上的資料,不過有一點我注意到了,便是這個美女畢業於哈佛商學院,算是名副其實的高材生。


    既然是跟曾子謙扯上關係,自然是大眾娛樂八卦的吐槽點之一,隨隨便便的搜了搜,然後,我便不淡定了,因為網上居然搜不到這個美女的吐槽內容,要知道,搜索不到的八卦,一般都是後台夠硬。


    好不容易找到了幾條,直說周如雪是深圳某富豪的掌上明珠,她媽媽懷她的時候已經是高齡產婦,為了保胎,曾經在洛杉磯的私人醫院裏住了大半年,而這家私人醫院的收費看了之後也是讓人瞠目結舌。


    有人說曾子謙和周如雪是同學,有人說曾子謙和周如雪是校友,反正都是無稽之談,也沒有多少科普貼,不過有一點大家卻達成了共識,兩個人站在一起,可謂是男才女貌。


    還有人將周如雪和王洛琦放在一起比較,說周如雪是典型的大家閨秀,王洛琦長得一副小三的模樣。


    畢竟是豪門八卦,大家說說也就散了,而作為一個不像局內人的局外人的我,卻包含著另外一種心思。


    優秀的男人,是永遠不缺漂亮女人的,不是嗎?


    輾轉反側了一夜,我的心十分糾結,以前從來沒有過的危機感,在這一刻浮上了心口,我嘲諷自己太過矯情,便給樂樂穿衣洗臉。


    早飯時習慣性翻了翻財金日報,瞥了一眼之後,頓時驚住了。


    天勝今天居然停盤了!恒宇收購的信息雖然早已是眾所周知,但是用這麽正式的方式公布出來還是第一次,而小標題上關於天勝的消息更是讓我驚愕——天勝內部的精算師居然實名舉報天勝在多項投資之中涉及商業欺詐,這自然而然影響了天勝整體的信用問題,從而導致了多家合作銀行正在重新考慮與天勝的合作,這麽一來,天勝的資金鏈也出現了問題。


    我雖不懂金融,可是從記者報道的這些內容來看,天勝的確出了很大的問題,而且證監會已經在調查天勝,若是調查出個一二問題來,天勝則會……


    我又仔細的瀏覽了報紙,忽然間察覺到了什麽地方不大對勁,而後細細一想,忽然間發現這一切和兩年前恒宇的情況居然類似。


    除了精算師舉報之事之外,資金鏈出現問題,收購事宜等等,都和兩年前類似,隻是證監會當時對恒宇的查證力度並沒有這麽大,而天勝的問題則更加嚴重一些。


    報紙頁麵上的曾子謙西裝革履的站在話筒前,麵色平靜,眼神裏卻帶著萬千兵將難擋的氣勢來。


    樂樂見我盯著報紙看,瞥了一眼,說:“爸……爸……”


    我輕輕地撫摸著樂樂的頭,安靜的等待著。


    下午財金新聞上看到了蔣天洋,他麵色冷靜的召開了記者發布會,對於商業詐騙之事作出了相應的解釋,但是台下的記者一個比一個犀利,問的蔣天洋有些招架不住,從他的臉上能看的出來,他是在強作鎮定。


    可是蔣天洋的後台那麽硬,在這個社會,各大關係十分複雜,他隻要搬出他的老丈人,這些問題是不是能壓下來呢?


    然而更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就在同一時間裏,記者居然采訪到了王洛琦,針對前段時間傳出的懷孕緋聞,王洛琦對著鏡頭,笑著說:“其實隻是誤會而已,我並未懷有身孕。”


    此言一出,對於極力關注曾子謙和王洛琦關係的記者而言,都是大跌眼鏡,而後王洛琦對著鏡頭說王家家教很嚴,雖說她很喜歡小孩子,卻會把懷孕之事推遲到結婚之後。


    一切說的是那麽的自然,好像事先已經想好台詞似的,這麽說來,王洛琦是沒有懷孕?這樣的話,那記者之前信誓旦旦的報道出王洛琦去醫院之事兒,隻是誤報?


    王洛琦沒有懷孕,王家便不會被打臉,這是曾子謙的意思嗎?可是取消婚約的事情,為什麽遲遲沒有正式說明?恒宇的資金問題既然已經得到解決,那麽恒宇就不用依附於王家任何,這個時候難道不是表明他和王洛琦關係的最佳時期嗎?


    曾子謙,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呢?


    然而這個局麵隻是個開始,第二天一早的財金新聞上,居然爆出了更大的料——天勝公司所涉及的商業詐騙事件,與其嶽父彭德川有關,上麵對於彭德川的財政情況已經展開調查,因涉及麵較廣,暫且不對外公布。


    這麽說來,蔣天洋的大樹也靠不住了?


    可是單憑曾子謙的力量,怎麽可能輕易絆倒這麽一個人物?想到這裏,我心底忽然覺得惶恐。


    我們都清楚,這是一場硬仗,而且對手實力不容小覷,可是這種不明情況的狀況讓我非常焦灼,直到下午四點多鍾,小白給我打來了電話。


    “小潔,我家鑰匙你不是有嗎?茶幾上有幾分文件你幫我拿著,七點鍾之後我回去取。”


    我應了下來,可是卻有些心不在焉,這會兒電話又響了,原本以為是小白打來的,然而看了屏幕之後,我頓時來了精神,因為給我打電話的,居然是曾子謙。


    “我現在在路上……”曾子謙沒等我說話,開口說:“大約三個小時後能見到你,給我準備一套睡衣。”


    我驚愕的說不出話來,曾子謙一定認為我在h城,於是急忙開口說:“你不是在忙收購的事情,怎麽現在……”


    “我想見老婆孩子了……”


    “但是……等等,曾子謙,我和樂樂在a市。”


    曾子謙頓了兩秒沒說話,而後電話那頭傳來了急促的刹車聲,而後我聽到曾子謙說:“你說什麽?你在本市?”


    我老老實實的將地址告訴了曾子謙,二十分鍾後,門鈴響了,我想都沒想就去開門,門打開,曾子謙站在門口,怒氣衝衝的看著我。


    “袁小潔,我跟你說的話你當我是放屁是吧?”


    我羞愧的看著他,低著頭沒有說話。


    曾子謙意識到我在認錯了,兩步走了進來,關上門,將我抵在門上,問:“兒子呢?”


    “玩了一會睡了。”


    曾子謙長長的舒了口氣,在我的額頭上狠狠地彈了一下,說:“你現在越來越不聽話了!”


    我看著曾子謙,說:“我也知道回來會給你帶來麻煩,所以才瞞著你的。”


    當然,王洛琦能查到我的電話,就能找到我和樂樂,蔣天洋自然也能找到,所以在他們找到我之前,來到a市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至少,他們不會想到我回來了。


    曾子謙臉上依然掛著不悅,去臥室看了眼樂樂之後,便坐下來吃飯,我看著他吃著香噴噴飯菜,就知道這些天他肯定沒有按時吃飯,心裏麵又多了一絲心疼。


    別人家的男人在外打拚,至少回來還有個飯吃,可是曾子謙卻沒有,想到這兒,我的鼻子酸酸的。


    曾子謙察覺到了,又瞪了我一眼,說:“再過些天,我就可以過來接你們了。”


    我疑惑的看著他,問:“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啊?每次在電話裏你都是保密。”


    曾子謙放下碗筷,輕輕地擦了擦嘴邊的油漬,拉著我去了飄窗的位置,兩隻手放在我的腰部,說:“先前之所以不告訴你,是怕你擔心,現在是提問時間,你想知道什麽,盡管問吧。”


    “恒宇收購天勝,有多少把握?”


    曾子謙勾著嘴角,說:“我從不做沒把握的事情。”


    “資金解決了?”


    “當然。”曾子謙自信的看著我,說:“天勝此次爆出的商業欺詐,導致股票持續下跌,蔣天宇深知天勝的情況,所以願意將天勝的四成股票象征性的賣給我,不出意外,我將會成為天勝的執行董事。”


    我驚愕,想著媒體爆出的天勝醜聞,瞥了一眼曾子謙,問:“那些醜聞,是你安排的?”


    “袁小潔,你記住一點,商場如戰場,抓住對方弱點才能一拳擊倒對手,兩年來我一直在布這個局,就等著這一天,天勝如果不曾做過違法亂紀之事,我又怎麽能找到把柄呢?”


    “精算師怎麽會實名舉報?”


    “利益。”曾子謙瞥了我一眼,說:“天勝股票下跌,自然會影響公司的長遠發展,精算師隻是混口飯吃,誰給他的利益多,他就替誰辦事,不過,商業詐騙卻是事實。”


    商場,向來是爾虞我詐。


    “那蔣天洋的嶽父呢?”


    曾子謙輕輕地摸了摸我的頭發,說:“人都會有弱點,也都會有對手,當朋友做不成的時候,也不一定是敵人,彭德川本事再大,他也有敵人,而他的敵人,則是我的朋友,我和趙陽用了一年多的時間來聯絡這份所謂的感情,不過是因為我們在某種利益上達成了共識,一旦有了共識,真的成了對立麵,我也不必擔心其他。”


    我驚愕,問:“你的意思是,你和彭德川的敵人成了朋友?”


    “暫時的朋友,”曾子謙立即糾正我,說:“天勝目前的情況,蔣天洋必然會找他的老丈人老主持大局,我隻是斷了他這個念想而已,商業欺詐本就屬於違法行為,他彭德川不是商人卻涉及此事,影響很大,自然沒法脫身幫忙,如果這次他運氣好,就會舍小卒保自己,雖說幾年內翻身很難,但至少現在沒法幫助蔣天洋,如果他運氣不好,那就不是我的問題了。”


    我聽著曾子謙平靜的語氣,完全沒有想到這兩年他竟然不聲不響的做了這麽多的事情,我的腦海裏忽然閃過上次在南京時遇見他的情形,想必那個時候,他就是在準備。


    “怎麽了?”


    “上次在南京……”


    “恩,我們隻是在最後確認時間而已。”


    這麽說來,這兩年時間,曾子謙不但解決了恒宇的內部問題,還做足了收購天勝的準備,還把蔣天洋的後退給切斷了。


    “還記得之前你跟我提過那次跟花旗銀行負責人吃飯的事情嗎?”曾子謙笑了笑,說:“那那不過是做給各大銀行看的,天勝內部鬥爭一旦起來,就給了恒宇機會,涉及違規操作,商業欺詐,天勝的股票自然是持續下跌,而蔣天洋,已經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你的意思是,他可能會……”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就證監會得到的那些證據,就夠他吃二十多年的牢飯了。”曾子謙看著我,說:“至少。”


    這會兒曾子謙的手機響了,我看著他掏出手機,臉色微微一變,隨意的瞥了一眼,隱隱約約的看到了“王洛琦”三個字。


    曾子謙按了靜音,並沒有接這個電話,我看著他,說:“說道證據,我有件事想問問你。”


    “恩?”


    “前兩天證監會收到關於恒宇十幾年前賄賂體製人員的證據,這事兒你清楚嗎?”


    曾子謙看著我,說:“十幾年前的事情,當初也隻有我和媽媽知道,想要查出是誰舉報的,非常簡單。”


    “所以,你早就知道這件事和王洛琦有關?”


    曾子謙的臉色微微一變,說:“也是近期才知道的。”


    近期。


    所以,即便他知道了,還是沒有辦法用對待蔣天洋的方式對待王洛琦,不是嗎?


    曾子謙說著話,借口去了衛生間,這會兒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我急急忙忙的走進臥室,看著手機屏幕,顯示的居然是王洛琦。


    我按了接聽。


    “袁小潔,我恨你!”王洛琦大聲咆哮,說:“因為你,表哥居然毫不在意我們著十幾年的感情,因為你,他也忘了當初我哥哥是怎麽從海裏將他救回來的,袁小潔我恨你,我知道我輸了,但是我不會讓你好過的,我要讓表哥一輩子遺憾!”


    我聽著聽筒裏傳來的聲音,瞬間驚恐了,王洛琦原本就有心理疾病,這個時候,他不會想不開吧?


    曾子謙正好從衛生間裏走了出來,我緊張的看著他,說:“王洛……王洛琦,你給她打個電話。”


    “怎麽了?”


    “她可能會想不開……”


    曾子謙臉上一怔,立即拿出手機,給王洛琦打了過去,電話接通之後,他聲音顫抖:“洛琦,你在哪裏,我們談談。”


    我聽不到王洛琦具體說了什麽,隻能隱隱約約的聽到聽筒那頭傳來的咆哮聲,王洛琦聲音本就是細細的,這會兒大聲喊出來,聲音倒是尖銳無比。


    “行,我過去,你不要做傻事!”曾子謙大喊一聲,連外套都沒拿,急忙走向門口,而後轉過頭來看著我,說:“我去去就回。”


    我點頭,等他出了門才拿著外套追上去,而後才返回,誰知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了樂樂的哭聲,心底頓時一慌,打開門進去,看到樂樂站在茶幾旁大聲哭泣,在看看灑了一地的開水,頓時驚住了!


    樂樂原本像蓮藕一般的右手臂忽然間紅了一大片,看到我之後就哭著喊媽媽,我也嚇壞了,幾秒鍾之後反應過來,急忙給曾子謙打電話,電話開了擴音,我從衣櫃裏找出一個大披風出來,聽到手機裏傳來的“你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也顧不上那麽多了,抱著樂樂就往外走,走了兩步之後才發現錢包沒帶,又折返回來,而後急忙忙的奔向電梯。


    上了電梯之後樂樂還在哭,我瞅了一眼樂樂被開水燙過的位置,眼淚便止不住的往下流,紅彤彤的一片,頓時起了小水泡。


    我急忙安慰樂樂,這孩子大約看到我哭了,也就壓低了哭聲,電梯剛開,我就迅速的衝了出去,大約是走的太急了,居然連麵前有個身影都沒注意,我哭著跟人家道歉,而後聽到他說:“袁小姐?”


    彼時大約是晚上七點鍾的樣子,走道裏光線昏暗,我本能的轉過臉來,而後察覺到站在身後的男人,他大約被我臉上的眼淚給嚇呆了,而後看了看樂樂,立即走了過來,問:“怎麽了?”


    “燙傷。”我簡單的回了兩個字,而後繼續往前走,走了兩步之後才發現,周衡義居然追了上來。


    “我來抱……”他說這話,便將樂樂抱了過去,而後直接往前跑。


    樂樂本來就比同齡的小朋友長得高狀一些,現在的他體重是二十三斤,周衡義抱著他倒是一點都不覺得重,我迅速的跟在他後麵,而後便上了車。


    樂樂還是疼,眼睛裏噙著淚水,因為有外人在,我一直強忍著眼淚,周衡義上了車之後,立即踩了油門,說:“出發了,別擔心,很快就到了醫院了。”


    我不知道周衡義說的很快是一個什麽概念,我隻知道樂樂長到現在,從來沒有出過任何意外,看著他胳膊上的小水泡,我的眼淚不由自主的掉了下來,樂樂看我哭了,伸著小手到我的臉上,輕輕地抹去了我的眼淚。


    我並不知道周衡義所說的“很快”是一個什麽概念,然而沒一會,我便發現了車速真的是很快,沒一會我們便到了醫院了,他將車子隨意一停,而後過來開車門。


    等醫生處理了樂樂的燙傷之後,已經是兩個小時的事情了。


    我精疲力盡的坐在病床旁,想著樂樂是哭著睡著的,心口就像是裂開一樣,再給曾子謙打了電話過去,他的手機已經關機了。


    我輕輕地吸了一口氣,想著醫生說的那些話,強迫自己要堅強起來。


    察覺到腳步聲之後我便慌慌張張的擦去了眼淚,抬頭看過去,周衡義手裏拿著一些小孩子玩的小玩意,撥浪鼓小喇叭之類的,見我眼神裏帶著好奇,便解釋說:“孩子醒來的時候傷口肯定會疼,給他點小玩意,就會老實很多。”


    我驚訝,說:“醫生說樂樂的燙傷比較嚴重,可能會引起其他感染。”


    “醫生喜歡誇大其詞,以前我兒子也被開水燙過……”周衡義聲音沙啞,說:“注意些,很快就好了。”


    我說他怎麽會對孩子這麽了解,多嘴問了句:“你兒子多大了?”


    周衡義臉色驟變,而後看向樂樂,說:“如果他還在的話,現在應該五歲了。”


    我立即明白這句話的含義來,急忙道歉,周衡義也不在意,將小玩具的放在一旁,問:“給他爸爸打電話了嗎?”


    電話打了五六個,不是正在通話中,就是已經關機了。


    我瞥了一眼時間,說:“周總,今天真的謝謝你,不過,你怎麽會出現在……”


    周衡義看著我,說:“梁總讓我過來拿資料。”


    小白嗎?我忽然想到小白說的那份資料,抱歉的開口:“我現在給小白打電話吧,要不你現在……”


    “算了,明早用,”周衡義看著樂樂,說:“我去問問醫生,你也別太著急。”


    我點了點頭沒再說話,等病房裏隻剩下我和樂樂時,我再一次的拿出手機,給曾子謙打了過去,然而電話那頭,還是相同的提示:你好,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ps:年前事情多,爭取年前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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