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歡聽我這麽問,頓時停下了腳步,然後神情落寞的轉過身,對著我說:“是人都有好奇心,就像你不也是因為好奇來到我這裏的嗎?所以你說我看還是沒看呢?不過這個都沒有什麽影響吧,至少我覺得我在保存了它一小段之後,對它應該也有使用權了,不過我想著若是日記的主人尋來,我還是打算把它還回去的。”


    說完趙歡看著我笑了一下,我不知道那意味著什麽,但是我能感覺的出她不是很開心,至少剛剛在我麵前無所謂的態度都是裝出來的。


    一時間有些冷場,我反倒是不知道說什麽好了,說實話,我和趙歡並不熟悉,我也不知道她今後的打算,或者她也沒打算告訴給我聽。


    然後我就聽著趙歡對我說:“你說的那些東西,我不要了,反正以後留著也沒有什麽用處,你覺得我現在這個樣子還能在回去當老師嗎?其實我知道那些人的想法,不過是想著看我的笑話,其實無所謂了。”


    我不知道趙歡到底有多喜歡那個職業,反正我能聽得出她的無奈,她說那句無所謂的時候,我的心都要碎了,或許是惋惜她不能在站在曾經的講台上,無論她曾付出過多少努力,一旦犯了錯誤,之前的那些事情就算是一筆勾銷了。


    沒人會再提起你的豐功偉績,記得的隻會是你破爛不堪的過去。


    或許在成人的世界裏,沒有那麽多單純的原諒和包容。


    那天趙歡說了很多,她是真的很喜歡教務處長,不過喜歡並不能去承擔所有過錯,畢竟教務處長已經有了家室,在錯的時間遇見錯的人,怎麽可能會有幸福的人生呢!或許事到如今她也能有所領悟,不過世界上沒有後悔藥,誰也不可能為了她的錯誤買單。


    後來趙歡告訴我她清楚自己是被不幹淨的東西迷上了,不過那時候因為絕望也就沒有想到去找人驅除,或許人的心死就在一瞬間吧。


    不過我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心裏還算是有些寬慰,這也就表示著趙歡本身不是那樣的人,要不是女鬼作祟,她不會過得這麽慘淡。


    我歎了口氣,問她:“你後悔嗎?無論哪一件事。”


    趙歡看著我笑了笑,“餘楨,如果我真的後悔就不會做當初的決定,所有的路都是我自己走出來的,所以我並不會覺得有什麽後悔的地方,隻不過我心疼我自己而已,若不是那麽任性的話,或許我還是一個好老師,至少在別人眼裏是可以被接納的好老師。”


    “如果你還想當老師,完全可以換一個地方,在沒有人認識你的地方重新開始,其實我也試過。”或許在給別人鼓勵的時候,現身說法是最靠譜的行為。


    不過趙歡隻是聳聳肩,然後對著我說:“好了,時間不早了,這段路不算好走,所以我就不留你了,你在這裏等著,我上樓給你拿鑰匙。”


    說著趙歡轉身上了樓,她家的房子很大,不過她並沒有邀請我上去坐坐,或許是不想把太多私生活暴露在我的麵前吧,而且說起來我們不過是萍水相逢,在一個我覺得她應該是知道了我的身份,至少能感覺到我和別人的不同吧。


    很快她就從樓上走了下來,手上拿著一小串鑰匙,黑色的挺小巧的,她衝著我晃了晃,然後說:“送你了!雖然我不確定你拿那本日記做什麽,不過我還是相信你不會做出格的事情。”


    我接過了鑰匙,剛想著告別,這時候趙歡的家裏來了人,是一對夫妻帶著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


    我見著來了客人,自然是起身要走,不過我瞧著趙歡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大概是對來人也有所畏懼吧,而且我剛想離開趙歡一把就抓住了我,我能感覺到她手上的力道,那是恐懼,是憤怒。


    於是我沒有離開,而是拉著趙歡的手,悄悄的給她力量,因為不知道眼前的情況,我也不好開口說話。


    進來的男人掃了我一眼,然後很不友好的對著趙歡說道:“這個時候還有心情會客啊?我說你的心怎麽這麽大呢?你的事現在鬧得沸沸揚揚的,怎麽還有臉把人往家裏帶呢?我跟你說啊,這件事家裏爸媽還不知道呢,你快點想想該怎麽處理?”


    趙歡氣的渾身直哆嗦,我看著她強忍著心裏的不滿,看著對麵的男人說道:“謝謝你提醒我啊,不過,哥,你是不是挑選的地點不太對?我在自己的家裏見朋友,有什麽不對嗎?是不是一個人犯了錯,就永遠不能見人了?要是這樣的話,這世界上可就憑添了不少死人。”


    站在身邊的那個女人應該是趙歡的嫂子吧,把孩子往邊上一放,態度極其惡劣的說道:“你這怎麽說話呢?自己做錯了事,你哥連說都不能說一下了嗎?還用死來威脅著人,你可長了能耐了!要不是你哥幫著隱瞞著,這會兒啊老爺子早就找上來了,還能允許你在這和你哥橫眉冷對的?你倒好,不知道感謝還在那和你哥較勁!”說著又瞧了我一眼,“還有你這一天天的都接觸些什麽人啊?自甘墮落也額不能到這個地步吧?”


    這話我就不樂意聽了,我怎麽了?接觸我就是自甘墮落了?剛剛我沒說話就看不清這形勢,不過眼下我躺著也中槍,自然是不能坐視不理。


    於是我把趙歡擋在了身後,對著那個女人說:“你這個女人也怪有意思的,上來就是一頓指責,怎麽現在都流行在別人家裏對著主人家指手畫腳了?聽你的意思你應該是她嫂子吧?這當哥的怎麽說都無所謂了,你一個當嫂子就不知道收斂點嗎?若是像你說的真的是出於關心,應該也不是像現在這樣對著趙歡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打你們一進屋我可是沒有聽見一句關心的話!”


    “喲,你可是算了哪根蔥啊!穿的這般寒酸也敢往這麽高檔的小區裏麵走,你也不照照鏡子,我在沒有資格說話,也好過你一個外人!”說著上前推了我一把,氣勢洶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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