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不宜久留,鬼王抱起了天佑,帶著我離開。


    我此刻萬分的恐慌,這鳳族的事我以為已經完結了,但是實際上不過是剛剛開始而已。不過鳳族早就被天帝毀滅了,此刻唯一活著的就是我和淩天。但是淩天自從上此從玉佩裏離開之後,就留在這裏修行,剛剛這羽毛上我並未尋得他的氣息,所以這不可能是他做的。


    那麽會是誰呢?


    我想到了那些長不大的“天山童姥”,他們會擅長著操控屍體,之前對待鳳族人就是如此,想必這次還是這個套路。不過在背後操控的人是誰呢?這童族不會輕易的對誰發起攻擊,除非是有份之事著它那麽做,能殺到地府來,想必這個人也是給了很大的報酬作為回禮。


    之前暮山雪和隱形人對話,說對方是神,這句話多少誤導了我,因為天帝的做事從不說原因,所以我自然而言的懷疑到了他,但是現在天帝已死,隱形人卻又重現,這說明當初我是誤會了他。當然不管我多後悔,也扭轉不了局麵,而且眼瞧著,這件事並沒有就此落幕!


    關於那些鳳族的記憶,再有回歸本體的時候我又想起了許多,當然那並不隻是我一個人的記憶,我現在脈絡打通,竟然能看到以前鳳族殘存的記憶。


    當然,我在這裏麵看到了我的師父應如月,隻不過那時的他還是孩童而已。


    鳳族的鳳棲閣裏傳來了左西的怒吼,那些鳳族的弟子們都噤若寒蟬,此刻的鳳族正在商議一件非比尋常的事,當然是牽扯到應如月的命運。


    “我自然不是為了我個人,這關係到真個鳳族的命運!豈能兒戲?”左西的怒氣使得他的小~胡子一顫一顫的。


    鳳棲閣裏麵,久恒和應長老不在說話。相比於左西的惱怒,這兩位看起來倒是平靜許多,雖然能隱隱的感覺到久恒的怒氣,不過久恒還是克製了情緒,一字一頓的說:“左西,這件事應長老不好發聲,不過這白鳳出自應家,你還是應該思量周全一些,還有白鳳會帶來滅頂之災也不過是傳說而已,這應家的長孫剛剛出生就被你殘忍的下達命令殺害,我怕是族長知道了也不會同意。不過眼下族長閉關,你是咱們鳳族最大,你若想去做,我也沒什麽好說。”


    因為涉及到自家的子孫,應長老隻是聽著,一旦自己發言或許會牽扯出更大的禍端,見兩人爭吵不休,應長老倒是先一步離開了,久恒見狀也隻得起身:“左西,我認為你能可憐天下蒼生,還不至於對自己的族人下手,他不過是個嬰孩而已,我還是希望你在衡量衡量。”


    久恒知道左西並不是要針對應家人,不過是事出突然,況且眼下鳳族也的確不怎麽安寧,才會讓左西一下子亂了方寸。不過這幾個人的心自然都是要維護鳳族利益的,這千年的基業,就算是拚了老命也是要守護的,隻不過若是要要賭上一個孩童的命運,久恒還是下不了狠心的。


    因為久恒的一句話,左西最終並沒有對應家子孫下手,而是等待著族長出關來決定這應如月的去留。但是族長這次修行太過長久,足足用了十年時間。


    鳳族雖然屬於神族的分支,但是鳳族人的發育卻是和人類差不多,所以應如月此刻真正的年紀也隻有十歲。因為白鳳天生受排擠,鳳族裏沒有任何人管過應如月,包括他的父母也要避嫌而躲得遠遠地,所以應如月能活到十歲已經算是個奇跡了。


    好在族長淩月生出關的時候,正趕上淩家的喜事,所以並沒有對應如月趕盡殺絕,而是采取了另一種方法,把應如月驅逐出了鳳族。


    族長下達的命令,應如月在鳳族裏自然是沒有了棲身之所,連著夜裏就被鳳族的護衛趕了出來。他沒有接觸過外麵的世界,所以很懼怕,甚至迷茫。離開的時候他路過應家的宅院,看見一個女人在掩麵哭泣,他知道那是生下他的母親,隻不過時間久了,連帶著容貌也記不那麽真切了。


    離開了神族,自然是流落凡間。但是應如月發現這裏還不如鳳族來的痛快,雖然此刻再也沒有人約束他的行動,但是他卻不知道要在何處棲身。眼見著天色暗了下來,應如月倒有些奇怪,隨之而來的是無以複加的恐懼。


    鳳族因為有長明聖火,所以從不曾見過黑暗,這冷不丁消失的光亮,倒是讓應如月慌亂了手腳。


    於是隻好循著人間的光亮一點點的找過去。


    最終他停留在了最繁華的酒吧街上,雖然這裏的燈光太過晃眼,甚至還有些混沌,但是相比起素黑來,這裏還是稍稍能讓人安心一些。


    應如月繾綣著身子,縮在了某一個酒吧的門口,漸漸的有了睡意。不多時,一個流裏流氣的男人從酒吧裏麵走出來,那搖搖晃晃的身子很顯然男人已經喝醉了,不過即便是這樣,還是一眼就看見了門口坐著的小娃娃,瞧著那唇紅齒白的模樣,也是招人憐愛,這若是賣給了有錢人家,還愁自己沒有吃喝嗎?


    於是男人嘴裏噴著酒氣,晃醒了應如月,“小子!不回家睡覺,怎麽在這打上盹了?不過我瞧著你這模樣,也是個美人坯子!”


    美人不是用來形容女人的嗎?可是自己明明是男孩子!於是應如月氣哄哄的對那個人說:“我是如假包換的男子漢!”


    “呦,你瞧這小脾氣,還倔得很!”男人醉醺醺的看著應如月,絲毫沒有因為他的怒氣而生氣,反倒是笑笑:“不過瞧著怪可憐的,跟我走,保證你不愁這一日三餐!”


    不等應如月答話,這酒鬼就硬生生的把應如月從地上拽起,朝著黑暗的巷子走去,這裏的酒吧街,總會在暗黑的夜裏進行些非法的勾當,人們紙醉金迷的胡亂揮霍著,眼瞧著自己口袋癟了,男人自然是打起了應如月的主意,若是今晚運氣好,碰上那些人販子,自己可是能談個好價錢回來,於是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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