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滔依依不舍的從懷中掏出塤對若蘭說:“這是爺爺送我的塤,今天與君相送。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若蘭臉色羞紅的推讓著說:“竇相公,這怎麽好意思!我卻無他物贈與君。”


    竇滔掏出了鳳凰帕說:“心中有我就夠了。就像我心中有你一樣。”


    靈兒感歎道:“共賞美景情意深,一聲道別欲斷魂。相逢恨晚分別早,離愁縈繞二水寺。”


    塔影依依的落在漆水河和漠穀河的水中央。


    黃土地上傳來了前秦建元十四年(公元374年)高高低低的嗩呐聲。這喜慶的嗩呐聲沿著眯眯毛的小臉頰一路上揚揚灑灑的融入黃土地的懷抱。黃土地上灑下了一溜煙的黃土飛揚,黃土凝結成了《抬花轎》的嗩呐聲。在轎夫們抬轎、掂轎的喜慶中若蘭眼前閃過母親送自己出門的情景不禁眼角有了淚花。


    在一顫一顫的花轎內若蘭被上下顛簸著眼前閃現著蘇宅的後花園內的笑聲依然在春光中閃閃爍爍,書房裏毛筆在紙上嬉戲的劃著,涼亭裏依然回蕩著《高山流水》的琴聲,生命自由自在的飛翔在黃土地裏。生命在一顛一跛中呈現出了異樣的色調。


    黃土地中的眯眯毛逗著風雪的臉頰飄落在竇府的門前。竇府內外人來人往,大家在等待著迎親隊伍的到來。黃土地上傳來了:“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禮賓忽高忽低,時緊時慢的聲音。伴著《百鳥朝鳳》的嗩呐聲喜堂前圍滿了黃土地上的鄉親們。若蘭在鄉親們幸福的笑容裏被竇滔抱進了洞房。


    洞房中蘭花綻放,舒展著柔弱的腰肢。紅燭淡淡的淚珠隨著自己燃燒的身軀灑落下來。一個生命和另一個生命孕育著新的生命。洞房的窗戶上是剪成的鮮紅的紙鳳凰。


    晨曦微微的打濕了窗戶上的紙鳳凰,若蘭依偎在竇滔的懷裏,晨光寧靜的撒在她的臉上。


    竇滔摟著若蘭靜靜的享受著陽光的撫摸:“蘭兒,我做了個夢。我睡在你身上你就像一條泥鰍一樣的滑溜。”


    “是的,還同你說話來著,你好像並未完全入睡,就在你做夢的時候我依偎在你的懷裏,也感覺到了你跳動的脈搏和激流勇進的熱血。”若蘭粉紅的臉頰顯出淡淡的紅暈。


    竇滔溫柔的話語如同和煦的春光散在若蘭身上:“一刹那都那麽清楚,我感到你溫暖的體香,你溫柔的身體,你光滑細膩的皮膚,你跳動的心髒,你腹部的呼吸。我似乎完全融化在你的肉體裏。”


    “我握著你的激流,觸摸到你的脈搏。你的肌肉結實的如同石頭一樣壓在我的身體上,把我這棵嫩嫩的,柔弱的小草壓的喘不過氣來。”若蘭的體香隨著吐字若蘭的單純在陽光中閃動著。


    竇滔撫了撫若蘭額前散落下來的流海說:“我看見蔚藍色的海麵升了起來,本來平平的海麵緩緩隆起,不可以阻擋。湧到麵前,海天之間的那條水平線擠沒了,蔚藍色的海麵占據了我整個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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