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處可以問訊,寒雪鳳隻好仰頭去數售票窗口上方一行行的站名:張村、河灘、壩上、龍灣、金盆、桃花山……越來越加美好,可都不是要找的地方。隻有一趟班車的線路上終點竟然印著“洞裏”兩個字,毫不顯眼像任何一個普通的地名沒有絲毫靈氣。


    硬幣拋上藍天,光線交錯,村子裏傳來:“新年好,新年好,穿新衣,戴新帽,吃白饃,砸核桃。”的黃土地上的童謠。秦厚林的眼前交錯閃現著戲台上公正廉明包文正的黑臉、奸詐狡猾曹操的白臉、忠肝義膽關公的紅臉、聰明靈動孫猴子的花臉……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向包文正那樣堂堂正的為民辦案做一位廉潔公正的公務員,還是像曹操那樣運用厚黑學達到自己的政治目的,或者像關公那樣一生以忠義二字作為人生的標準……


    在這個價值模糊而混亂的年代秦厚林在思想一片混亂與模糊中踏上了東去長安的汽車,頭腦依然模糊在長安火車站川流不息的人群裏踏上了南下的列車。


    望著窗外黃土地遠去的身影,秦厚林的心底升騰起橫渠先生滄桑的聲音:“時空,可能是生命中最神秘的東西;一種找不到答案的無知……過去與現在,現在與未來,未來與過去……每個人都想知道自己前世是誰?每個人都想知道自己未來如何?……為什麽會是這樣?周而複始到最後還是無知……進入時空,生命開始;走出時空,生命結束;生命開始,進入時空……這就是我們知道的一切,剩下的就是無知了……”


    寒雪鳳耷拉著眼皮也不知道春晚已經行走在哪個節目裏。看來她是累了,應該休息了。


    秦厚林依然在拋起的硬幣的光線中追尋著人生的意義。“秦厚林、男,寒雪鳳、女,賈雨晴、女;竇滔、男,蘇若蘭、女,趙陽台、女;梁棟材、男,柳柳夢蘭、女,柳夢蕙、女……真好!三男六女,每個男人身邊都有兩個女人影響著他們生命的進程。真好!我可以寫下去了……”


    “一起沿河岸走走?”寒雪鳳和秦厚林沿著堤岸向上遊走去。遇見寒雪鳳的時候秦厚林知道:那個叫秦厚林的人需要找尋快樂,寒雪鳳需要找尋痛苦。鳳凰溪慢慢的延展在他們麵前。寒雪鳳“哈哈——”的笑聲回蕩在鳳凰山。


    “雪鳳,你來鳳凰山已經半個月了!我們就要放暑假了,你該回碼頭鎮了。”秦厚林的聲音回旋在山穀間。


    寒雪鳳看著秦厚林堅毅的眼神說:“秦老師,我知道的。人生很美!我要盡情的享用人生,再也不會輕生的。”


    “看來,你就不敢跳下去。”秦厚林說著便故意貼著堤岸走,陡直的堤岸下,溪水滾滾。


    “我如果就跳下去呢?”寒雪鳳挑戰似的問。


    “我跟著就跳下去救你。”秦厚林笑笑回答。


    “我相信你會的!那次泥石流要不是你,現在站在這裏和你說話的就不是我了。可是,為什麽我老向往死亡?我一直尋找死亡最美的方式?”寒雪鳳疑惑的神情在陽光下彌漫著淡淡的煙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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