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子櫻回家後,一切還算正常,殷音也就放鬆一些,第二天照常接送子櫻上學放學,看似日子就這樣平淡地過下去,可是沒料到,下午接孩子放學時,又一次遇到了陶明。


    這回不是巧遇,而是陶明下班後特意等殷音的,希望能再見她一麵。


    殷音很擔心,對陶明說:“你怎麽又來了?這多危險!”


    陶明凝視著殷音,說:“昨天遇見你,我沒法平靜下來。我明知道你每天會到這來,我能不來見你嗎?所以我就下了班,特意在這裏等你,希望能再看到你。”


    殷音著急說:“可看到了又能怎樣?也改變不了什麽。”


    “不,我不這樣看。我想改變,要你回到我身邊。”陶明激動地抓起殷音的手說。


    殷音趕忙放下手,慌張地四處張望,小聲說:“別這樣,在大街上呢,要是被他知道就麻煩了。”


    “怕什麽?在法律上,在道德上,我們都占理的,沒理的是江知水!”陶明憤憤地說。


    殷音發愁地說:“這我當然知道,可也要為我哥想想啊!他的安全怎麽辦?”


    “殷音,你哥是成年人,他有能力保護自己。你何苦犧牲一輩子的幸福?”陶明愁苦地看著殷音。


    殷音搖頭說:“你不明白,我哥沒1;148471591054062什麽勢利,江知水可不同,他什麽都做的出來。他能讓我哥出獄,自然有辦法再讓我哥坐牢,我不可以讓哥哥再受苦,我向他保證過的!好了,別說那麽多了,你走吧,不要再見我,你這樣,隻會讓我整天擔驚受怕的。”


    陶明也失去以往的好脾氣,氣憤地說:“殷音,這是什麽世道?我以為明朝有過的黑暗不會在現今出現了,可我很失望,600年了,很多東西竟沒變化,沒有好轉,反而變本加厲了,太不可思議了!這是為什麽呢?”


    殷音煩亂地搖頭,苦求著他,說:“別說這些了,都沒用!你接受不了又能怎樣?胳膊擰不過大腿的。所以我們小人物隻求安身立命保平安就好,別的也管不了,也做不了,因而也不能奢望太多。在強勢利麵前,我們能選擇的不多,正所謂夾縫中求生存,能活著,已經不錯了。要想活的好,除非我們是貴族,是上流階層,否則,隻能甘願認命。這種境遇,或許就是我一生的劫數,躲也躲不掉,何苦再為其做無用的煩勞呢。”


    陶明很錯愕,張大眼睛看殷音:“天哪,你怎麽有這樣消極的想法?你可是現代人呀,生活在21世紀的呀!這一點也不像原來的你啊!”


    殷音痛苦地搖頭,說:“都過去了,以往已成曆史,我們都該麵對現實的。不管是幾百年前,還是現代,首要的就是生存問題,否則一切免談。”


    陶明看不慣殷音通身的無奈,直感自己無能,幫不了她,而更加抑鬱。他多希望自己是百變無敵的孫悟空,赤手空拳就能救殷音出苦海,那樣,才算真正為愛人做了有意義的事。


    事實上,他什麽也做不了,隻幹看著殷音無奈、愁苦,從而更加痛恨自己沒用,深深陷入了苦痛。


    殷音見時間不早了,就催促陶明快走,不想再被子櫻看到。


    陶明不肯走,非要殷音現在就跟他回去。


    殷音著急地說:“陶明,不要不切實際了,我不想再折騰鬧得天翻地覆了!你真疼我,就不要勉強我,讓我過幾天平靜日子吧。”


    “殷音!”陶明重重地哀歎一聲,愁苦地閉上眼,很心痛,怎麽也不能接受現實,而思緒掙紮淩亂。


    殷音怕他真鬧出事,就勸他回去。她現在必須去接孩子了。


    陶明一把拉住她胳膊,舍不得她走。


    殷音哀怨地望著他,說:“我必須走了,你自己保重。”


    “不要離開我,別走!”陶明渴求地看著殷音。


    殷音搖頭道:“別這樣,馬上放學了,讓子櫻看見不好。別當她是小孩子,她什麽都懂的。我不想讓她知道太多,不想她爸爸知道。”


    陶明仍搖頭。但殷音已經放開他的手,徑自去學校了。


    殷音的身影一消失,陶明就覺得渾身虛脫了一樣,沒有力氣,精神也是迷迷糊糊,渾渾噩噩的,好似天旋地轉,變成了混沌模糊不可辨析,再沒有了方向和邊界,一切都消隱了。


    當他再度清醒時,卻發現身處燈紅酒綠之處,周身熱鬧躁動,仿佛穿越到了另一個世界。


    “我這是在哪?”陶明暗想著,很納悶。


    這時身旁一個嬌俏的聲音響起:“呦,我們的大明星醒了,怎麽樣,這裏能讓你輕鬆愉快吧?”


    陶明定睛一看,發現說話的人是鴻姐,很是驚異:“怎麽是你呀?我怎麽在這裏?這是什麽地方?”


    挨著陶明坐著的鴻姐媚笑著,說:“哎?怪了,是你說要來這放鬆的,我就跟你來嘍,你還說這的酒好喝呢。”


    陶明疑惑著:“是,是嗎?我要來的?”


    “那當然啊。”鴻姐魅惑地盯著陶明,眼裏飽含著春色。


    陶明不敢相信,看了看四周,問道:“這,是哪裏?怎那麽多人?都在幹嘛呢?”


    鴻姐扳著陶明的肩膀,說:“你怎麽回事?怎麽不記得了?我跟你一起進來的,你竟不知道?真稀奇。”


    陶明越看越糊塗,實在想不起自己是怎麽到這來的,就一直疑惑地看向鴻姐,進而又說:


    “對了,你怎麽來了?我怎麽……會遇到你?”


    鴻姐也好奇地眨了眨眼睛,然後無奈地瞥了陶明一眼,說:“怪了,你是不是失憶呀?兩小時之前的事你就不記得了?”


    “兩小時?我在做什麽?我做了什麽?”陶明使勁回想著,似乎有些模糊的印象,但不太清晰,記得不太多。


    “我隻記得,我開著摩托在路上跑,然後……然後……”他使勁回憶,卻連不起散亂的片段,構不成完整的情節,如淩亂的夢境一樣。他唯一記得清晰的,就是和殷音分別之前的事。他還記起殷音離開的背影,和離別的那種傷痛感。


    “抱歉,我真……記不清楚了,我是怎麽遇到你的。”陶明發愁地摸了摸自己的頭說。


    鴻姐則笑眯眯地說:“別急,不記得也沒關係,重要的是,咱們現在要開心。”


    看著鴻姐紅撲撲的臉蛋,和她不斷放電的眼睛,陶明似乎回想起什麽了。


    “哦對了,我想起來一些。我在路上騎摩托,中途好像遇到你,你是開車來的。後來,後來我不知怎麽就上了你的車,對吧?”陶明狐疑地看著鴻姐。


    鴻姐依然笑容滿麵,凝視著陶明,並自飲了一杯酒,而後說:“你當時不是很開心,就讓我帶你到熱鬧的地方來,我們就來這了。”


    “這是哪?”


    鴻姐舉著酒杯笑笑:“嗬嗬,是酒吧呀。”


    “酒吧?酒吧是什麽?”陶明都糊塗了。


    鴻姐可不管那麽多,隻盯著他看,一會工夫就灌下兩杯。


    陶明看她喝的很多,就擔憂了:“鴻姐,你喝的太多了,咱們,咱們離開這吧。”


    鴻姐微笑道:“我喝的多?看看你跟前的空杯子吧,你比我喝的還多呢,嗬嗬。”


    “我喝的?”陶明驚訝地看著吧台上的一瓶瓶酒杯,不敢相信都是自己喝掉的。


    鴻姐還說:“你說這裏的酒很好,就一直喝一直喝,喝到醉為止。你就這樣趴在台麵上睡著了,也不理我了。我就到隔壁跳了會舞,結果我回來後你還在睡。索性我也跳累了,就陪你坐下了。你醒來倒什麽都不記得了,真是怪。”


    陶明眨著迷蒙的眼睛,聽了她的敘述若有所思著,然後還問她幾點了。


    鴻姐說快十點了。


    陶明一驚,沒想到都這麽晚了,就有點著急想回家。


    他緩緩站起來,覺得渾身發軟,腿腳不聽使喚了。


    鴻姐見狀,說道:“你這樣子還怎麽騎車呀?算了,我叫我的司機來接咱們吧。他等會就能到。”


    於是鴻姐打電話給司機,約好了時間和地點。


    沒多久,司機果然來了,鴻姐就和司機一起攙扶著陶明上了鴻姐的豪華座駕。他癱軟地靠在後排座上,有鴻姐陪著。


    車子一開動,陶明就想起他的車:“我的摩托車怎麽辦?”


    鴻姐說:“放心,我派人照管了,沒事的。”


    “那,我們現在去哪?”陶明不安地問。


    鴻姐媚笑著說:“去個安靜的地方。”


    “我想回家。”陶明表情嚴肅。


    鴻姐依舊微笑著:“好,就回家。”


    於是車子加快速度,飛馳在高速路上。


    陶明身體發軟,但腦子清醒許多,看著車窗外的風景,漸漸覺出不對頭。


    “這不是去我家的方向啊,不對啊!”陶明自言自語著。


    然後,他質疑地看了看鴻姐,問道:“這是去哪?”


    “回家呀?”


    “方向不對啊!”


    “是去我家。”鴻姐嬌媚地看著陶明。


    陶明張大了眼睛,心跳加速了:“去你家?這怎麽行?不好,不好的。”


    “有什麽不好,難道我家比不上你家嗎?”鴻姐陰陽怪氣地說。


    “哦,不是,不是這意思。我是說,今天太晚了,去你家不合適。”陶明緊張地說。


    “有什麽不合適,就是晚上去才好,這時候安靜,沒人打擾。”鴻姐異樣地看著陶明。


    陶明連忙轉過頭,故意不看她,心裏忐忑不安的。


    鴻姐卻心情大好,一個勁欣賞陶明,眼裏心裏都塞滿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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