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懶感覺自己又慢慢還了魂,便推開了司機,“我想自己走走。”


    “他們要結婚了。”


    “我還是要選擇她。”


    “他們真是天造一對地設一雙。”


    這些聲音始終無法從腦海中祛除出來,秦一懶隻得放慢步伐,將目光投向周圍的風景,來消散內心的苦悶。


    司機則開著車亦步亦趨的跟著。


    “這下你滿意了吧。”寵隅望著失落的秦一懶,心情變得糟糕起來,衝著禪讓說話,也有些不客氣。


    “寵隅你搞清楚,我和你之間的事情,全部都是你心甘情願的,我沒有逼你做任何事。”禪讓再也沒有第一次的成就感,寵隅一次次的選擇他,其實都是為了救活另外一個男人,從來沒有因為過愛。


    “我們趕緊去領證!”寵隅想起來病房裏昏迷不醒的楚蕭,就擔心的不得了。


    她也便不想和禪讓做過多糾纏,隻想讓他趕緊救治楚蕭。


    “你到底是愛楚蕭多一點,還是愛秦一懶多一點?”人群慢慢散去的時候,禪讓找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不理會寵隅的問話,忽然問起奇怪的話。


    寵隅擺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她覺得禪讓的問話很奇怪。


    “你問這些有必要嗎?”寵隅的聲音有說不出的冷漠和距離感,她如今正站在禪讓的麵前,禪讓卻感覺不到她的任何溫度。


    她渾身冰涼,盡量的和他拉開關係,不想與他有進一步的接觸。


    這已經很明顯的昭示著,這女人對他,根本就沒有愛。


    “你到底愛不愛我!”禪讓又陷入了癲狂的狀態,他最近很容易因為寵隅而憤怒。


    “愛,不然怎麽會和你結婚呢?”已經知道他下一步會怎樣,所以寵隅連忙溫柔起來,手也不自覺的拉住了禪讓。


    “我不愛楚蕭,我救他,純粹是為了贖罪,畢竟他的病跟我有莫大的關聯。”寵隅目光灼灼的望著禪讓,試圖讓他相信自己說的話。


    “我也不愛秦一懶,如果愛,三年前我就嫁給了他,而不會等到現在。”寵隅又一次的表明自己的衷心。


    “若不是因為愛你,我怎麽會回去拿戶口本?你看,我什麽東西都帶來了,我們趕緊走吧。”寵隅拉著禪讓的手,想把他拖出來。


    可以的話,把他拖到醫院,然後幫助楚蕭治病, 寵隅的心都快著急的哭起來,但麵前的這個男人還是有些無動於衷。


    “你真的愛我?願意同我結婚?”禪讓的心中還是無法安定下來,那結婚的欲望便的不確定,他無法抓住眼前的人,盡管她說愛自己,但為何自己一點都感覺不到?


    “當然,趕緊走了。”


    寵隅一把抓住禪讓的手腕,仿佛自己真的有多麽急不可耐,臉上帶著焦急之色,她是著急,隻是,著急的卻是病房裏的楚蕭。


    對於禪讓來說,寵隅的動作,無疑是給他打了定心劑一般,雖然依舊會恐慌,但是心不如剛剛那般在空中飄浮了。


    他側頭看了寵隅一眼,眼裏帶著柔情,“這樣就好,隻要我們結婚了,就算是你現在還沒有愛上我,也會愛上我的,一定!一定!”似乎是在給自己心裏打氣,禪讓俊秀的臉上閃過堅定,化剛剛的被動為主動,一把將寵隅的手緊緊地握在手心裏,大步往不遠處的走走去。


    他的手掌很大,握得很緊,生怕下一刻寵隅從自己的 身邊溜走了一般,甚至讓寵隅有些發疼,寵隅側頭看向禪讓,看著他異常堅定的眼神,突然腦中閃過秦一懶的臉孔,當初,他也曾無數次對自己這般堅定地看著過。


    心中苦笑,一切也許就這樣結束吧。


    “上車吧,來,小心一點!”


    禪讓何曾沒有看到寵隅一閃而過的傷痛,他心卻也如被紮了一下,但是,他隱藏了這種難過,紳士地拉開車門,等著寵隅上車。


    寵隅也並未有太多的猶豫,直接上了車。


    紅色跑車,竟然是禪讓開著的,與平日那個要麽如春風一樣溫和,要麽如冰一樣寒冷的他相差甚遠,如今的他更像是火一樣熾烈,也隻有這樣的他,才會做出如今的事情吧。


    一路上,任憑夏日的狂風拽動秀發,刮過自己的臉頰,寵隅一直看著車邊的風景,就仿佛是自己內心的記憶樣,慢慢的流逝,那些關於秦一懶的記憶,隻有就此作別吧。


    “到了!”


    雖然禪讓說這話的時候,臉上表情溫和如三月柳絮一般,但是,從他的聲音,還有微眯的眼角,卻也能看出他難以按捺的激動。


    寵隅至始至終便沒有太多的表情,太多的話語,隻是“嗯”了一聲,便踩著高跟鞋優雅地往前走。


    禪讓臉色微微一變,一種挫敗感油然而生,卻又因為他所有的驕傲,硬是壓製在了心底,幾大步跟上了寵隅,跟她並肩而行。


    就在快要到門口的時候。


    “哎喲!”


    “你沒事吧,對不起,對不起啊!”


    迎麵突然衝過來的人,一下撞到了準備踏進民政局門的寵隅,好在旁邊的禪讓反應靈敏,伸手一撈,這才將寵隅給扶住了。


    寵隅是禪讓心愛的女人,在他的心裏,那就是寶,如今卻險些被人給撞到,加上寵隅的病,如果真的出了什麽事情,麵前這個女人,就算是死幾千幾萬次也不夠。


    “一句對不起就夠了嗎?”


    此刻的禪讓,就如同來自地獄的惡魔一般,渾身散發著冰冷,眼神更是如劍刃一樣鋒利,下一刻仿佛就會讓麵前這個女人死去。


    “婉兒,婉兒……”


    藍婉是被麵前的男人給嚇到了,她知道自己撞人不對,卻不想這個看起來帥氣,白衣似雪一樣聖潔幹淨的男人,此刻卻是這般冰冷地看著自己,她眼神充滿了恐懼,不過,這種恐懼卻在聽到背後的男人的叫聲之後,一下變成了恐慌。


    “先生,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回頭,回頭再讓我賠禮道歉好不好!”


    眼淚竟然如同泉湧一般,在藍婉的眼淚奔騰而出,長長的睫毛因為淚水的關係,眨著眨著甚是可憐。


    這個樣子,像極了當初的寵隅,哪怕當初的寵隅多麽堅強,可是無助的時候,卻也隻能用眼淚來舔舔自己的傷口。


    雖然那些事情已經成為往事,如今的寵隅也並非如同當初那般柔弱,可是,有些記憶,就如針紮進肉裏沒有拿出來一樣,總是會痛的。


    “禪讓,算了,我們不是趕著領證嗎?”


    剛剛禪讓的樣子其實是很嚇人的 ,但是,卻是讓寵隅心裏一暖,這種暖和無關愛情,卻也足以讓她剛剛一直反抗的內心能夠稍微了遲緩了一點。


    見寵隅主動拉了拉自己的手,禪讓的怒氣頓然全消,再次看了那個女人一眼就準備反手拉著寵隅離開。


    “等等!”


    突然似乎想到了什麽,寵隅本準備離開的步子,一下轉過來,然後衝自己的身上拿出一張名片,“如果有需要,可以來找我!”


    “謝謝,謝謝,我……先走了!”藍婉本想再說點什麽,可是看到已經臨近的人,慌忙離開。


    “婉兒,婉兒,我求你,等一下!”


    一個男人,當著別人的麵,當著身邊的女人的麵,對藍婉說求,這算什麽呢?


    寵隅見藍婉停下腳步,心裏似乎了然了什麽,轉身準備離開。


    後麵怎麽發展的,寵隅已經不關係,隻是臉上露出的釋然,卻讓禪讓心裏莫名的慌亂,他突然發現,自己對寵隅還不夠了解,所以這樣,寵隅才會不愛自己嗎?


    “你為什麽要離開,即使我們……哎”


    “哥,婉兒祝福你和嫂子,以前是我不好,我也明白了,把你強留在身邊,也留不住你的心,倒不如放你走!”


    “倒不如放你走……”


    六個字,就像是複讀機一樣,就這樣進入了禪讓的大腦而且不停地回放著,他的心裏頓時如開水一般翻滾。


    寵隅已經沒有太過多的表情,平靜,內斂,卻似乎,少了點什麽?是什麽呢?自己這樣做,是不是剝奪了她的快樂?


    禪讓竟然在這一刻腦中閃過的是自責,還有寵隅曾經如花一樣燦爛的笑容。


    兩個人,各自懷著心思便到了民政局的門口,隻要再往前一步,便是公證處,那個決定他們未來幸福的地方。


    “禪先生,你來了,這裏請!”


    他是鼎鼎大名的禪讓,要結婚,即使來,卻也是有專門的地方專門招待他的,所以,他們不用排隊,雖然今日日子看起來不錯,來結婚的人不少。


    隻是,禪讓麵無表情,什麽話也沒有說,卻隻是突然停住了腳步。


    寵隅一愣,臉上卻也是一僵,“禪讓,怎麽了?你,你不是答應跟我領證,我們就去給楚蕭手術嗎?”


    寵隅的話帶有幾分急切,盡管幾年的時間,已經將她磨練地冷靜睿智,這個時候在外人看來,卻也依舊的淡定從容。


    但是,禪讓卻能夠聽出寵隅的慌張,心裏的炙熱,卻是便便被澆涼了一眼,他深邃的眼眸迎上寵隅有些遲疑慌亂的眼神,嘴角突然上揚,顯得有些怪異,“果然你還是在乎楚蕭的!”


    這話,聽起來,怎麽那麽怪,隻是,卻並不像是在吃醋。


    突然之間,寵隅有些看不懂這樣的禪讓了,“禪讓,你什麽意思,你到底還要我怎麽做,戶口身份證這些我都帶來了,我是要跟你結婚,你答應我的事情……”


    “答應你的事情,我自然會做,好了,你先跟這個人進去,我打個電話,馬上進來,說好的結婚,我也會做!”


    不給寵隅說話的機會,甚至沒有再看寵隅一眼,禪讓直接側身出了門口,到旁邊的一個亭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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