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我見過!


    心裏一提,是……我沒看錯的話,不是菖蒲的師父嗎?


    為什麽菖蒲要把自己那麽敬重的師父給拖到這裏來葬魂?


    但是到了這裏,程恪的記憶就中斷了。


    “剩下的,想不起來了?”


    程恪微微的搖搖頭:“想不起來了。”


    我尋思了一下,葬魂是將人的魂魄給交代了,但是不會給身體造成了傷害。


    所以不直接殺人,而是采用了這種法子,一種可能是我剛才想的,這個養鬼師太強大,平時的法子沒法殺他,還有一種,就是他們要這個身體,有用。


    有用……幹什麽用?


    看程恪在記憶中的那個表現,顯然是準備要將那個身體給帶回去的,這就更坐實了第二種可能了。


    我心裏形成了一種大膽的猜測,那就是,菖蒲上次裝病,讓程恪幫忙的,也許就是這件事情,她這麽做……是想讓別人,使用了他師父的身體,去潭深鎮替代她師父?


    是啊……她一直受製於人,長生也是她師父命令她來取的,是不是菖蒲受不了這種脅迫,采取的自保措施?


    讓師父,做自己的傀儡!


    隱隱約約,覺得這件事情,說不準就跟程恪最後被封印有關係,還有那個小廟的建造者……可惜那部分的事情,程恪暫時還是想不起來。


    總覺得,我們來到這裏,大概不是什麽偶然啊……


    “程恪……”


    “嗯?”


    “你說,冒充姥爺的人,會不會也知道這個地方?”我說的:“要銷毀長生,第一步先得將長生的意識給清除了,這裏是最好的地點……”


    程恪自然早也想到了這一點,擰了英挺的眉頭說道:“先找到了鄧先生他們再說。”


    我趕緊點了點頭,望著滿坑滿穀的氣根,忽然就反應了過來:“為什麽咱們進來,那些個手臂沒有過來纏繞咱們,還能老老實實的呆在原地?”


    “不是不纏繞,是時候還沒到。”程恪說道:“剛才斷了那些氣根,已經被這棵妖樹認定了是難纏的敵人,所以樹的氣根會一直小心蟄伏,打算等到機會合適,再一擊致命。”


    “這棵樹倒是挺有心計的……”一邊說著,一邊望著牆上那些個逼真的人臉:“吃了這麽多人了……”


    “樹跟人不一樣,穩紮穩打,步步為營。”程恪專注的四處看了看:“小心一點就可以了。”


    他專注的時候,看上去特別好看。


    現在也不是流口水的時候了,我往前麵一看,倒是正看見一個白色的東西:“那個是……”


    一隻白色的匡威帆布鞋。


    “耳釘的鞋!”


    我抬頭看過去,隻見穹頂一樣的洞頂,耳釘正被五花大綁的纏繞著倒吊了起來,整個人臉色慘白,像是完全沒有意識了!


    我心裏一緊,但是顯然,耳釘的頭頂和兩個肩膀上的三盞命火還亮著十分微弱的光,人沒死!


    “是被拿了來當餌,引著咱們上鉤的。”程恪的桃花大眼一凝,沉沉的說道:“隻要咱們過去,就會中了圈套。”


    可就算這樣,耳釘也不能不救……環顧四周,隻看見了耳釘一個人,劉老太太和二姥爺還有鄧先生並不在,估摸著逃開了?


    程恪從懷裏拿出了一張紙符來,修長的指尖兒在那紙符上麵一抹,那紙符立刻就籠罩上了一層淡青色的陰氣,鋒銳的就衝著耳釘身邊“咻”的一聲,帶著破風聲去了。


    那紙符雖然應該是薄薄軟軟的,可是帶上了那一層陰氣,硬是將一排捆著耳釘的氣根給齊刷刷的割開了!


    耳釘的身體猛地往下麵墜了下來!


    但是那氣根雖然斷的挺利索,無奈數量太多,那幾根斷了,又有新的氣根迎頭趕上,重新將耳釘給勾住了。


    而程恪的手並不比那氣根慢,接二連三的紙符從程恪修長的手裏射出去,全結結實實的打在了那些個氣根上。


    接著,程恪手一撚,一團子盈盈的鬼火忽然就亮在了耳釘的麵門上,耳釘顯然被那鬼火給燙了一下子,眼睛豁然睜開了,一睜眼看見一個顛倒過來的世界,滿眼是個迷茫:“臥槽,我是不是還沒醒呢?”


    “耳釘!” 我趕忙喊道:“小心點,你快掉下來了!”


    耳釘的腦子像是緩衝了一下,這才明白過來了,一雙眼睛驟然一縮:“麻痹,我他媽的這是怎麽了!”


    而這個時候,耳釘身上的氣根已經被紙符割斷了大半,程恪沉聲說道:“要掉下來了。”


    “啊?”耳釘一聽,更是張皇失措了:“別著急別著急,媽蛋,容我反應反應!”


    可惜,那氣根並沒有給耳釘反應的機會,就斷的幹脆利落,耳釘整個人跟牛頓頭上的蘋果一樣,直直的就摔下來了!


    “媽呀!”


    而地上的氣根早等著耳釘呢!隻見那些個氣根組成了一個漩渦似的形狀,就預備挖坑等等耳釘往下掉!


    我的心猛地一揪,顯然,樹想著引我們過去,拉耳釘的時候,將我們也給拖進去!


    程恪卻沉聲對我說了一句:“別動!”


    說著,自己踩在了幾根氣根上麵,矯健極了的一躍而起,伸手要將耳釘在落下去之前給拉回來,耳釘好不容易有了這個救命稻草,當然一伸手就將程恪的手給拉住了,程恪拽住了耳釘,毫不留情的往後麵一甩,就直接將耳釘跟個鉛球似的甩到了我這邊來了。


    耳釘大頭朝下,咕嚕嚕的衝著我滾了過來,摔了一個鼻青臉腫,摸著自己的腰直叫喚:“臥槽,救陸蕎的時候,可沒見你這麽簡單粗暴……”


    “因為我要娶的又不是你。”程恪已經甩開了那些個氣根,飄然的落在了地上:“鄧先生他們呢?”


    耳釘滿口念叨著尼瑪臥槽,一邊摸著自己的腰,一邊勉強著爬了起來:“我……我不知道啊,我們一幫人是一起掉下來的, 我本來跟在了後麵,忽然覺得有人摸我屁股,還尋思誰性騷擾呢,一回頭,倆眼一抹黑,就踏馬的什麽也不知道了。啊……”


    耳釘說到了這裏,忽然像是想起來了什麽似的,兩手一拍:“對了……”


    我一看,耳釘顯然有情況啊,就忙問道:“什麽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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