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行者?"一眾養鬼師的臉色微微有點變了,有一個身材細瘦,小眼睛小嘴,一臉小氣相的養鬼師說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馬家和胡家人,也都找到了屍首,可是我們家的羅蔚藍,被你們弄到了哪裏去了?"


    這個人,也是羅家人?


    說實話,羅蔚藍的下落,我還想找呢!本來,還指望著羅蔚藍帶我們回到了羅家,尋找有關程恪的消息,可是現在,居然一見麵,就跟羅家在這種場合,以一種嫌疑人的姿態相見!


    "我認識羅蔚藍!"我趕緊說道:"我也正在找他,雖然現在他忽然不見了,但是我想,吉人自有天相,也許,他跟馬二呆,還有胡家的那兩姐妹一起也說不定……"


    "狗扯羊皮,說的什麽玩意兒?"那個猥瑣的養鬼師是個嗤之以鼻的模樣,跟羅家其他的人說道:"我看,就是你這個長生使者,為了長生,害了我們的族人!"


    “蔚青,現在沒有證據,不要亂說。”那個射箭的,像是羅家來人之中定海神針的男人望著我們,沉沉的說道:“咱們不冤枉別人,但是,也絕對不會放過惡人!”


    那一雙眸子,冷森森,陰沉沉,我心裏一動,倒是真有點程恪的影子!


    "不管你們怎麽說,事情肯定跟你們有關係!"一個馬家的大漢耐不住了,先挺身在前,衝著我們抓過來:"你們幾個過來,把事情給說清楚!"


    我還沒來得及答話,阿九卻先咯咯的笑了:"事情如果真的有誤會,你們就自己查清楚吧!剩下的,我也不奉陪了,怎麽對付這個女人,悉聽尊便。"


    說著,轉頭看著我:“你總有好運氣給用完了的時候,我,就等著那個時候。”


    說著,素手往地上一拍,無數黑色的影子從地上蔓延起來,將她嬌俏的身影吞沒了之後,隱然不見了。


    "陰魂陣!"一個看上去頗為見過世麵的養鬼師立刻說道:"她也是潭深鎮的!"


    小圓見事不好,也扭轉了身體,輕盈的跳到了大桑樹上:"事情不僅跟她無關,確實也跟我無關,我也不奉陪了,江湖浩瀚,有緣再見。"


    說著,也要逃開了去。


    跑了一個阿九,剩下的養鬼師自然不肯再放過了小圓,幾個馬家的大漢當即就把那金線放出來,衝著小圓就纏了過去!


    可是小圓的那個身手,比跳蚤還要更靈活一些,跳皮筋兒似的閃避過了那些金線,算是走出了失去趕屍匠的那個陰影了,悠然的跟我道了一聲"珍重",等那些大漢們的金線一到,早就不見了蹤跡了。


    我心裏叫苦不迭,這下子可倒好,“知情者”隻剩下了我一個人了!而且,程恪還是那個陰氣損耗的虛弱樣子,我根本逃不開!


    "刷!"像是怕我跟阿九和小圓一樣逃之夭夭,那羅家的人幾個一起利落的用留仙索先繞在了我身側,厲聲說道:"就剩下你自己了,將他們幾個的下落說出來!"


    跟每次一樣,我又成了爭奪長生的頭號嫌疑人。


    "我真的不知道!"我連聲說道:"胡家姐妹和馬大呆,確實是被蟾蜍蠱生生咬死的,你們要是不信,可以去大桑樹裏麵搜,那個蟾蜍蠱,現在應該還留在了那大桑樹裏麵呢!"


    幾個養鬼師半信半疑,一個樣子莽撞一些的馬家養鬼師先靠近了那棵大桑樹,一掌下去,就真的硬生生將那個大桑樹的樹幹拍斷了!


    隻見那個中空的樹幹,立刻彌漫出來了一股子青色的煙霧來,那個大漢躲閃不及,被那青色的煙霧撲來一個正著,整個人熏了一個倒仰。


    "五呆!"其餘的馬家人見狀,趕緊上前去救,而那個蟾蜍蠱虛晃晃的影子,飛快的越過了大桑樹,就往外麵跑!


    羅家人見狀,立刻伸出了手裏的留仙索,要將蟾蜍蠱給扣住,可是蟾蜍蠱大概連接吃了兩個養鬼師,也有了養鬼師的本事,本事大的很,硬生生閃避了過去,又一次逃脫了!


    這個蟾蜍蠱,實在是讓人刮目相看的快,幾次三番,都能逃出生天!


    我心底不由得哀歎了一聲,我要是也能有這樣的本事和運氣,該有多好?


    就連唯一的“人證”蟾蜍蠱也跑了,我更是一個百口莫辯,也不知道這個時運走低,到底是要走到了什麽時候去!


    "姑娘,你將實話說出來,我們不為難外鄉人!"那個射箭的羅家人掌事人走了出來,目光灼灼的說道:"我家的羅蔚藍,和胡家姐妹,還有馬二呆,究竟到哪裏去了?"


    我倒是想說,可是能說出了什麽來?我隻好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讓他們自己去看那大蟾蜍滾落下去的痕跡:"你們可以看看,這個旅館,剛才才毀了的。"


    一眾養鬼師也都是專業人士,當然很快就看出來了,確實曾經出現了這樣的一個龐然大物,但是他們畢竟沒有親眼看見,更沒法子相信我說的是真是假,於是互相商量了一下,那個形容猥瑣的養鬼師像是咬死了我,轉頭對著我說道:"上嘴唇碰了下嘴唇,說話是好說的,可是有人證嗎?依我看,就是這個女人動的手,所以,她養的鬼才虛弱成了這個樣子,剛才那兩個逃走了的女人,身手也不一般,肯定都是為著長生來的。"


    "大哥,"羅家的其他男人也跟那個射箭的老人商量道:"這個姑娘的話,不可全信,畢竟,她是潭深鎮的人,為了長生,她們什麽事情做不出來?"


    "就是,"馬家和胡家也有人也說道:"事情跟她,一定脫不了關係,長生行者出現在了這裏,可更說明,那封匿名信裏的,未必是假的,長生,說不定就就在這個地方!"


    "姑娘,既然如此,你就先留在了這裏吧!"射箭的男人顯然是這些個養鬼師們的主心骨,他一雙銳利的眼睛盯著我,沉聲說道:"你沒說謊的話,我們自然會放了你,但是,如果我們查出來,我們幾家養鬼師失蹤和過世的事情,真的跟你有關的話,那……"


    想也知道,他們已經疑心我跟長生有關了,我是一定沒有好果子吃!


    "那咱們現在就得把她給抓起來!"那個猥瑣的養鬼師留仙索一收,奸佞的說道:“我來看著她!”


    說著,就要把我和程恪束起來!


    我心裏一急,別的不要緊,隻怕他傷了程恪,也沒顧得上多想,先把手裏的血灑了出去:"有話先好好說,不要動他!"


    我的血濺了出去,那個猥瑣的養鬼師們臉色立刻變了:"是赤血咒!"


    "用這麽陰毒的手段,還說不是她!"羅家一個挺清俊的中年男人站了出來,忽然撒出了一把粉末在我身上:"可惜,我專門治赤血咒!"


    我一下子就想起來了,羅蔚藍是說過,他的一個堂叔,是專門能治赤血咒,還以此為理由,要邀請我去羅家的!


    我心裏叫苦不迭,怎麽我倒是在關鍵時刻掉鏈子,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隻見那粉末一出來,我的血果然沒有了本事,本來硫酸似的,帶著些破壞能力,這下子可好,全被壓了下去!


    真是一個屋漏偏逢連夜雨!


    “怎麽樣,肯定就是她!”那個看我不順眼的猥瑣養鬼師忙說道:“咱們不如……”


    手上做出了一個收緊袋子口的動作!


    這不就是要把我抓起來嗎?我還想辯解,可是還沒張嘴,隻覺得自己的後腦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子,就兩眼一黑,什麽也不知道了!


    “喂,喂!”


    朦朦朧朧之中,我覺得像是有人在推我,我睜開眼睛,頭上的一陣劇痛立刻襲過來了,我咧了咧嘴,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後腦,果然,滿手都是傷口剛剛結痂的感覺,簡直頭痛欲裂!


    這些養鬼師,下的好狠的手!


    “你醒啦?”那個把我叫醒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我抬起頭,隻見在油燈如豆的火苗下麵,有一個細瘦的男人正立在我麵前,滿臉帶著點不懷好意的笑容。


    這個男人,有點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啊,對了,這不就是那個一心一意,要將我給抓起來的猥瑣養鬼師嗎?也不知道為什麽,看我那麽不順眼。


    他是我的看守?真是簡直要恭喜他得償夙願了。


    環顧四周,我發現自己正躺在了倒塌大半的旅館殘餘房間的泥地麵上,身邊都是殘碎的瓦礫,跟剛鬧過地震一樣。


    我知道自己算是身陷囹圄了,心裏一邊叫苦,卻又一邊緊了起來,別的也顧不上去想,光想著,我沒事,程恪呢?


    轉過頭,這才鬆了一口氣,隻見程恪離我不遠,還是不省人事的模樣。


    "程恪!"我過去拉住了他的手,這才感覺出來,他的手冰冷的,比每一次觸碰都更甚!


    怎麽,會這麽涼?


    我低下頭,看見程恪的身體,已經越來越透明了!甚至,能看到了他身下的石子砂礫!


    這是不是說明,程恪的陰氣損失的太嚴重,正危在旦夕!


    “我就是特別來告訴你的,”那個養鬼師黏糊糊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你這隻鬼可能快不行了。”


    “我已經把事情全說了,可是你們還是這樣的苦苦相逼,”我盯著那個養鬼師,說道:“到底想讓我們怎麽樣?”


    “也沒什麽別的事情。”那個養鬼師湊了過來,挺猥瑣的盯著我手臂上的守宮砂,說道:“你把我們族裏的人都害的消失了,讓你留下來賠償,也是應當應份的。”


    “賠償?”我一下愣了:“怎麽賠償?”


    “不瞞你說,你這樣的純陰處子不好找啊!”那個養鬼師伸手要劃在了我的守宮砂上,笑的越來越猥瑣了:“聽說,跟純陰處子有過了歡好,可以大大的補充陰氣,我今天看見你,就想著試試,這才專門自告奮勇過來看守的,你也別害怕,隻要你答應了,我就跟族裏的人說情,放了你和你的鬼,也是小事一樁。”


    “你說什麽?”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今天那樣為難我,原來就是為了……”


    “本來你身上帶著赤血咒,我還有點忌憚,擔心見了紅,我倒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那個養鬼師兩隻眼睛眯成了一條線:“可是吧,正好堂叔在你身上撒了能克赤血咒的藥粉,來壓製那毒性,這一下,我就什麽也不怕,沒有後顧之憂了,你也不要害羞,這個年紀了,是不是也該到了想男人的時候了?我就讓你嚐嚐,男人是個什麽滋味的……”


    說著,他那猥瑣的身體就衝著我壓下來,一雙手,也要撲在我身上亂摸!


    我腦子騰的一下就空白了一片,怎麽也想不到居然能遇上了這種事情!下意識的趕緊死命的往後麵縮:“你最好不要過來,我養的鬼是很厲害的,惹惱了他,讓你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呦,你嚇唬誰呢?”那個養鬼師一臉猥瑣的笑容:“那個鬼?以前厲害不厲害,我是不知道,我隻知道現在看上去,那個鬼,可馬上就要陰氣散盡了,救你?白日做夢!”


    “陰氣散盡……”我心頭一下揪了起來:“你胡說!”


    “沒錯,沒錯。”那個養鬼師曖昧的在我耳邊吹了一口氣:“要是不管他, 很快就魂飛魄散了,你要是能讓我高興,我就幫你救救那個鬼……”


    “你幹出這樣的事情,就不怕別的養鬼師知道嗎!”我眼睛一轉,正看見了腳邊有半塊碎磚頭,趕緊就搶在了手上:“我喊起來了!”


    “喊起來又怎麽樣?”那個養鬼師眯著眼睛:“你的命關乎長生,事關重大,可是單獨關在了這裏,除了我這個看守,誰也進不來!你就放聲的叫吧,看看誰能過來!”


    說著,那個養鬼師死死的將我按在了牆上,兩手胡亂的在我身上遊移了起來:“隻要事情成了,我也會想法子……”


    “你給我走開!”我毫不留情的將磚頭砸在了那個養鬼師的頭上,那個養鬼師悶哼一聲,兩隻眼睛暴怒的睜圓了:“我看你不知好歹,敬酒不吃吃罰酒!”


    說著,兩手用力一扯,我胸前一涼,便發現衣服已經被他給扯開了!


    "哎,本來以為會有好男人的,怎麽是個這麽醜的?"正在這個時候,我身後忽然響起來了一個女人嬌媚的聲音。


    那個養鬼師大吃了一驚回過頭,這個坍塌大半的破房子裏麵,倒是也留著一個殘損的後窗,一個女人的頭正從那個後窗探了進來,笑眯眯的說道:"可惜呀,可惜,本想看個春宮好戲,卻看到了醜男人,真是倒胃口了,嘖嘖嘖。"


    她一張圓圓的臉,樣子很年輕,杏仁眼,紅嘴唇,鬢上還插著一朵繡球花,樣子嫵媚而有風情。


    "你,你是什麽東西?"那個養鬼師驚駭之餘,瞪大了眼睛:“鬼?”


    “你真是見過世麵。”那個女人笑眯眯的說道:“連鬼都認得出來。”


    “你膽子倒是不小,敢到養鬼師麵前來撒野!”那養鬼師也顧不上我了,先抬起手來,隻見一道繩索從他手裏飛出去,衝著那個女人便繞了過去,可是那個女人卻什麽也不怕,轉過身來,居然穿牆而過!


    這種穿牆而過,在電視上不知道看見過了多少次了,可是一旦這個穿牆術真的在眼前展現了出來,簡直讓人覺得難以置信!


    “我平時呀,最喜歡吸吮男人的陽氣了,尤其是在歡好的時候,可是今天看見你就惡心,不太想吸吮你的陽氣。”那個女人一隻素手輕輕的點在了那個養鬼師的額頭上:“今天,就放過你吧!”


    這嬌滴滴的話還沒說完,那個養鬼師大睜著眼睛,整個人,就栽倒在地上了!


    接著,那個女人嫵媚的眼睛掃上了我,又掃上了我的胸口:“嘖嘖嘖,沒有我的大,就不要拿出來炫耀了。”


    我這才反應了過來,臉一下滾滾的燒了起來,趕緊把衣服合上了:“謝謝……謝謝……你是……”


    "嗯?你不記得我是誰了?"那個女人挺遺憾的搖搖頭,說道:"前幾天,你應該聽過了我吸吮陽氣的聲音了,難為你啊,還幫著我背了一次黑鍋,嗯?"


    那個姣妍欲滴的聲音一出來,我立刻就想起來了:"難道,我們第一天住進了惠人旅館的時候,那個……你,是你的聲音?"


    就是聽見了那個曖昧不明的聲音,我才被惠人旅館的住客誤會了的……


    "討厭。"那個女人嘴裏這麽說,臉上可沒有一絲羞恥的模樣,隻是微微的一笑:"那天,可真有趣,你們不是也想著要男歡女愛?我還想看一看,你們要怎麽共度春宵呢!好可惜,被那個不解風情的大蟾蜍給攪了!"


    我反應了一會,才小心翼翼的問道:"你,你究竟是個什麽人?"


    "你覺得,我會是個人嗎?"那個女人笑的滿意:"不過我呀,還真是就喜歡做人,尤其是做女人的這個感覺呢!"


    難道,是個聊齋裏麵那樣,專靠跟男人歡好,換取陽氣的豔鬼?


    "我說,你的鬼怎麽成了那個樣子了?"女人抿了抿嘴,說道:"長的真不錯!可惜啊,我隻能采陽補陰,沒法子跟鬼來共度春宵,要不然,這還真是個好男人。不過,他都傷成了這樣了,你還不去幫他補一補?再不補,就來不及了吧?"


    "補?"我心頭一跳:"怎麽個補法?"


    "哎呀,是個雛兒,所以不知道?"那個女人一眼看見了我胳膊上的守宮砂,眉眼一彎,說道:"要不,我來教給你?陰陽交合,就是最大的補益了,你要是想救他,把你自己給他。”


    說完了,她害羞似的飛了一個眼風:“我就不在這裏看著了,你們慢慢來,春曉苦短。以前的那個人情,我算是還給你了。”說著,她忽然推了我一把,將我推在了程恪的身上。


    以前的人情?這是什麽話,我分明是今天第一次見到了她啊!這是……


    我還沒把問題問出來,忽然就覺得被她推了一下之後,身上好熱!


    我的腦子,一下子混沌了一片,根本也沒法子再去想其他的事情了,隻覺得,口幹舌燥,身上像是要著了火,而程恪身上,冰涼冰涼的嗎?


    正在這個時候,像是感知到了我的溫度,程恪微微的睜開了桃花大眼:“陸蕎?”


    程恪的嘴,隻是微微一張,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麽,低頭就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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