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檬和我誤打誤撞地闖進了狼人部落。


    檸檬莫名其妙的在狼人部落裏獲得了地位,或許是因為她的純粹的狼行術再配上遺跡的妖氣,使得她看上去像妖族長者。


    而我,則被冠上了“聖人”的名頭。


    這突如其來的名冠讓我有些措不及防。


    我實在沒想到,曾經輝煌一時的狼人部落竟然肯隱忍十年,我們所走的路線隻不過是妖界的冰山一角。


    據狼人所說,妖界還有許多史前巨獸。狼人部落所處的是妖界的東半邊,也就是原中國地域。


    妖界的海是黑色的,海上每天都在下著大暴雨,雷電交加,很是恐怖。那些極為恐怖的野獸都活躍在西半球,它們要麽是如同恐龍一般龐大,要麽身帶劇毒,不費吹灰之力便可傷敵一千而自身不損。


    渡陰鬼的渡陰儀式專門挑在東半球,顯然是有柿子挑軟的捏的意思。


    妖界在七十年前經曆過一次大規模戰爭,東半球的實力本就銳減,不過多久又爆發了三界六道之亂,妖界實力再次打折扣。


    十五年前瘟疫爆發、大旱,死亡妖獸極多,霎時間屍橫遍野,一部分妖獸甚至直接滅族了,而像四爪疾行蛇和妖界變異兔子這樣的低級妖獸卻大肆牟利,開始無限製地繁殖起來。


    因為繁殖的過多,從西半球的一種叫“併王”的小蟲身上傳來了感染疾病,因為東半球妖界低級妖獸過多,這種感染病很快演變為瘟疫,霎時間蔓延滿整個妖界。


    剛挺過瘟疫、大旱,不過多久,渡陰鬼來了,各種各樣的眼線趁火打劫,死死地控製住了東半球。


    所以東半球的妖界這七十年來可謂連連遇災,沒有一年太平過。


    我們眼前的妖界多災多難,也難怪會被如此欺淩。


    天很陰,森林裏妖氣有些衰弱的痕跡。


    自從我來到了這裏,便開始接受狼人部落的大小事宜。


    狼人長老的心也很大,竟然肯讓我這個陌生人一來就管理它們的種族。


    經過我和狼人長老的一番交談,我才明白原來渡陰鬼每天都會派一兩隻鬼魂來這裏騷擾,一是打探情況,二是削弱狼人勢力。


    今天應該也不例外,看這天陰的樣子,今晚少不了一場惡戰。


    我也想借此機會證明一下自己,畢竟我才剛來,一些機密問題不太方便問這些狼人,如果今晚我和檸檬能成功擊退那些鬼魂的話,便可豎立我們在狼人族的地位了。


    為了騰出戰鬥位置,方便我和檸檬藏身,我特地吩咐了所有的狼人都藏在樹洞裏。霎時間森林變得冷冷清清,好像所有的狼人都消失了。


    眼下,我蹲在一處樹洞前,抽著煙。


    “你又在抽煙了。”檸檬從樹洞內嗅到了煙味,很是不情願地說。


    “狼人村長今天告訴我,照這個情況來看,渡陰鬼現在應該正在渡陰。”我默默地說。


    “嘩啦啦——”天空忽然下起了雨,開始還很小,後來越來越大,宛若瓢潑。


    “啪!”一道驚雷炸開,同時又有好幾道閃電劈向遠方的地麵,閃電赤黃之中帶著點兒青黑,顯然不一般。


    “別擔心,祁琪姐沒事的,她一定能為你再堅持的。”檸檬安慰我。


    “下雨了。妖界很好下雨,特別是這種地方。連年幹旱,連雨水都不見一滴。你說除了渡陰,這妖界還有這麽巧的事嗎?”我問檸檬。


    遠方似乎有女人的哀嚎,一股極為強大的陰氣灌入雨水裏,光是從雨水淋到我的身上,就讓我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戰栗感。


    不知道現在祁琪怎樣,她是否能堅持住?


    我想多半是堅持不住的,我身為一介男人,竟然連自己的老婆都救不了,想想便覺得自己悲哀。


    “我知道你想祁琪姐,可是現在也不是辦法呀。別傷心了,你是不是想女人了?來,你摸摸我的胸。”正在收拾衣物的檸檬忽然把衣服扒下來。


    “滾蛋。”


    雨越來越大,如風飄,這些樹卻在雨中連晃都不晃一下,好像一大塊堅硬的磐石。


    “你要是想祁琪姐,咱們現在就去找她。渡陰鬼現在在渡陰,肯定很虛弱。”檸檬說。


    “沒用的。它在渡陰,肯定有重兵把守。況且幕後黑手不止渡陰鬼一個,那對拐走祁琪的夫婦就是。以我們現在的實力,過不去。”我說。


    我現在能理解為什麽有些人為了追求力量而不惜付出生命了。


    有些事隻有力量才能解決,在絕對的權力麵前一切都是能挽回的。


    “我現在已經拿到了三本七星咒,加上李家野墓裏我記下的那三本,共計六本。據說七星咒完全開啟時,人有無窮無盡的法力,能把星辰北鬥為己所用,也能掌握世間的一切法咒。


    我現在就差那最後一本七星咒了。可等我找到那本七星咒的時候,不知道又要過多久。”我說。


    傳說最後的那本七星咒名為“醫咒”,醫咒並沒有記載什麽法陣,也沒有說法陣。隻是醫咒有一種特殊的能力,至今還未知,也隻有集齊七星咒的七本殘卷,才能完全獲得七星咒內的力量,否則將大打折扣。


    “嘭!”又是一道驚雷。


    “我聽說鬼界有一種特殊的禁咒。開咒的代價是把自己的所有生命,包括貪欲色三脈和六感都獻給死神,開咒之後,施咒者就能獲得無窮無盡的力量,能打倒任何攔路的敵人。乃上上上等禁咒,化萬物為己用,驅萬物所不能。”我默默地說。


    “不能用!”檸檬像貓被踩了尾巴一樣,猛地說。


    “這空氣的雨裏都充滿了陰氣。”我說,“天陰得很深沉,我們就像神腳下的蛆蟲,一邊仰望天空,一邊說著神其實不在,其實又無處不在。”


    “你今晚怎麽啦?”檸檬好奇地問。


    “沒怎麽。”我一邊說,一邊把煙頭丟到雨裏。


    可憐的小煙頭一碰到水就熄滅了,再也不能反抗,也不再發出光亮。


    可它卻能讓附近的一片水都被灰渣染黑。


    “不準再抽第二根煙了,那些該死的外國佬,為什麽要把煙塞到我們包裏?好了,進屋吧,每天限抽一根,這個抽多了是要上癮的。”檸檬說。


    “進屋吧。”她催促。


    “我在外麵蹲會兒。”


    檸檬不知何時已經脫下護膝,穿著一件漂亮的黑漆漆的小裙子,露出被護膝給勒得通紅的小腿來。


    她拍了拍我的肩,用溫柔的語氣說:


    “現在才六點半哦,距離入夜還有一個半小時。”


    我聽後,站起,猛地抱起她,悄無聲息地走進房間,悄無聲息地關門。


    屋外狂風呼嘯。


    小木床“吱呀吱呀”地亂晃,其聲音就像一艘可憐的小船,在狂風暴雨的黑海上找不到路,很快被淹沒,卻又盡力扛過一次一次浪潮,盡力發著光。


    暴雨越來越大,浪也跟著越來越高,先是平平淡淡,而後忽然高漲。可憐的小船飛起又飛落,從高浪頂點猛地摔落到水麵上,“啪”地一陣一陣紮起巨大的水花。


    其間還夾雜著小木船的“吱呀吱呀”的聲音。


    隨著浪花越來越高,小木船的晃動速度也越來越快,大到幾乎與船相同大小的小帆在風雨中搖搖晃晃,抖動得很有節奏。


    小木船著實有些小,雖然外麵狂風暴雨,木船裏麵的小屋卻很溫熱,雨水時不時灑進來,把牆壁都給抹濕了,水流從小船的排水口一道一道地噴射出去。


    這麽小的木船配上如此大的帆,有些違和,但不知為何由有一絲相匹配。漸漸地,木船適應了,跟著帆的節奏晃來晃去,小屋內越來越濕潤。風浪大得把木船的船邊欄板都給吹爛了,木船猛地收縮了一下,差點把帆給擠歪。


    小木船顯然有些承受不住巨大的帆,頗有破損的跡象,帆也被吹成兩部分,晃得越來越劇烈。


    忽然,海浪大到了極點,小木船終於承受不住了,整個船身為水流所灌溉,在浪花的頂點解體。


    無數道水流從裂開的木板裏擠出,擠開了濕噠噠的帆。


    而後浪花慢慢變小,一波湧起時又被另一波所吞噬,最終歸於平靜。


    帆和船的木板都漂流在海上,不是很顯眼,它們為茫然大海所吞噬,卻又浮在茫然大海上。


    在一陣一陣的海潮中,帆和船緊緊地站在一起,像是彼此有了感情,不願意再分離。


    它們相愛、相擁,不顧一切,哪怕被摧毀。隻是在今日的漆黑海潮裏,它們是再也無法作第二次航行了。


    隻見:大雨傾盆黑潮裏,天街遙掛霓虹喜。黑潮兩岸各有地,隻是不能再相依。此等禍福不相依,隻因如此紛紛雨。遙望佳人在何方,卻在彼岸秋色裏。


    ......


    不久後,入夜了。


    現在是八點,森林裏顯得很幽寂,雨也漸漸地變小了,空氣中濕漉漉的,狼人們全都躲在樹洞中。


    我和檸檬擺了道聽風符大陣,在森林裏掛了許多聽風符,隻要鬼魂來到這裏,必然會為我們所知。


    忽然,遠方的草叢動了動,聽風符也有了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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