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曼斯睡夢中哭喊著“爸爸”,驚動了雪碧,雪碧顧不得穿衣,便匆忙趕來曼斯的床邊,隻見曼斯滿臉是淚,雪碧幾乎被她的舉動嚇住,卻不知發生了什麽事,一把將曼斯摟在懷裏道:“少主,不哭,有雪碧在!”第一次,曼斯像受驚了的小兔子,雪碧像是慈愛的母兔子,雪碧一直在安撫曼斯:“少主可是又做噩夢了?”曼斯哭著點頭,但是又搖頭,因為對於她來說,這應該是期待已久的美夢吧,好久沒有見到自己的家人,可是時間好短暫。


    曼斯冷靜下來,讓雪碧自己去休息,並且告訴雪碧說此事不要聲張,更不能讓羅夫人知道。雪碧答應,於是一切又恢複平靜。


    第二天,曼斯坐在床頭發呆,雪碧詢問是否身體不適,曼斯搖頭,告訴她沒事。兩人在屋裏閑坐,卻聽外麵侍女走來說廚房的孟婆婆送來了老婆餅,曼斯起身迎接,孟婆婆笑眯眯地走進來道:“昨天雪碧說阿蘭想吃老婆餅,老婆子身子骨不中用了,昨兒個沒在廚房,聽到廚房的大姑姑們說了這事,今天給你送來了!”曼斯聽了著實又感動又慚愧,自己支走雪碧的惡作劇,卻被孟婆婆看得那麽重要,自己都忘了而她一把年紀了還要親手做了送來,此時的自己真是羞愧難當。


    曼斯扶孟婆婆坐下說:“婆婆身體不好,就不要自己做了,阿蘭不吃也沒關係。以後不要這麽辛苦自己。”孟婆婆拉著她的手道:“那可不行,阿蘭小時候還幫婆婆捶背呢,阿蘭最乖最懂事啦!”


    曼斯道:“婆婆,您是父親的乳母,父親他……聽話嗎?”


    孟婆婆笑著說:“聽話,聽話,你啊,和你父親一樣聽話,都是讓婆婆放心的好孩子!可是......”孟婆婆說到這裏卻止住了,曼斯一直在等她說下去,可是她收住笑容,一臉後悔的表情接著說:“哎!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哎!”孟婆婆欲言又止的樣子急壞了曼斯,可無論曼斯如何追問她都不肯再繼續說下去。曼斯沒有辦法,待孟婆婆走後,曼斯對雪碧說:“收拾收拾行李吧,是時候出發了。”雪碧驚訝地問:“去哪裏啊?”曼斯道:“這座城堡裏到處都是秘密,我倒像是個外人,一直蒙在鼓裏,去海日散散心!”


    雪碧聽了高興地說:“哇,終於又可以出去了!”雪碧樂於奔波各國之間遊玩,於是就去收拾行李。曼斯無奈地將《葳蕤劍秘籍》和翹楚的畫像放在一個小盒子裏,另外將羅夫人給海日王的親筆信交給雪碧好好保管。於是三人告別了羅曼蒂克又重新踏上了新的征程。


    經過三天的時間,三人抵達了海日國,海日國很具有異域風情,雪碧一路上興奮,在集市上買了許多新鮮東西。等三人到達海日王的王宮後便有侍衛通報海日王說羅曼蒂克的少城主求見,海日王正和王後與小王子戛納兒在後花園玩樂,聽到後很是意外,王後道:“羅曼蒂克的羅先生去世後怎麽從未有過來往啊,怎麽會有少城主?”海日王想了想說:“羅先生有位女兒,莫非就是她?可是為何突然來訪?”於是讓侍衛召來曼斯等人覲見。


    曼斯看到海日王的第一眼心中就覺得不舒服,麵貌醜陋,行為嗓音粗魯,怎麽看都不會和君王聯係起來,更不想把他和溫柔善良的良之聯係在一起,可事實上他們這相差甚遠的人卻是夫妻。她拿出羅夫人的親筆信說:“曼斯不請自來多有叨擾,還請王上多多包涵。”她說著禮節性地鞠了一躬。


    海日王哈哈一笑道:“我和令尊大人也算是有過交情的,這裏你隨便來就是!不過,我想羅少主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說吧,今日前來我海日有何貴幹?”


    曼斯鞠了一躬道:“逍遙國的良之公主與我算是朋友,聽聞她和王上有過一段姻緣,並且還為王上誕下了小王子。”


    海日王收住笑容道:“什麽叫有過一段姻緣?她現在也還是本王的妃子!”


    曼斯笑了笑道:“王上息怒,曼斯無禮說錯了話,這麽說,王上也還是承認良之公主是小王子的母親了?”


    這時候坐在旁邊的海日王後開始暴躁:“你到底來做什麽?我才是小王子的母親!”


    曼斯道:“王後娘娘請您不要生氣,照您說的那樣,那麽王上和良之公主的婚姻就是有名無實不存在的,為什麽不敢解除婚約呢?良之公主每日祈盼能和小王子見上一麵,小王子也一定很想叫他的生母,畢竟,十月懷胎,小王子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啊,身為一個女人,身為一位母親,我想您能理解思子之痛!”


    海日王後站起身來大怒道:“你錯了,小王子無憂無慮,他一點也不想知道生他的是誰,他隻認我這個母親!”說著讓人將戛納兒抱過來,說:“你看,現在他對我很依賴,她會喊我母親。”隻見戛納兒依偎在海日王後的懷裏,口中確實喊她母親,曼斯聽了卻是十分揪心,她知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洗腦。


    海日王接著說:“羅少主,看來你今天是來當說客的,不讓他們母子相見的不是我們,國師已經算過,良之和納兒不能在一起,兩人相見會有災難降臨到納兒身上,我想,良之如果為了小王子好就不會再提這樣無理的要求。”


    曼斯知道此時的海日王是蠻不講理的,自己這樣說下去也無濟於事,隻好歎了口氣說道:“既然如此,就當曼斯打擾了,不過,曼斯臨行前家母曾讓我將此信交給王上。”於是海日王讓人呈上信件,海日王看了後瞪大了眼睛,曼斯欲要告辭,卻被海日王留步,說可以讓小王子與良之見上一麵。曼斯自己聽了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真是不敢相信那封羅夫人的親筆信裏到底寫了什麽,於是,海日王還給曼斯三人備了房間酒菜讓她們好好休息。


    在海日國停留了三日,曼斯等人帶著戛納兒一行人踏上了前往逍遙城的征程,海日王後自然沒有跟隨前往,隻是派戛納兒的乳母等一行人陪同,路上浩浩蕩蕩,戛納兒才四歲的孩子,自己將要去哪裏見什麽人自然是不知道的。曼斯三人的馬車行走在前麵,戛納兒等人的馬車行走在後麵,戛納兒雖然已經四歲,但卻還是個未斷奶的孩子,一會兒哭鬧著要吃奶,一路上沒有消停。曼斯平日裏就不喜歡吵鬧,聽到戛納兒的啼哭聲甚是鬧心,不覺對雪碧和淑娘說道:“四歲還沒斷奶,都不會覺得害羞嗎?”又問雪碧道:“你幾歲斷的奶?”


    雪碧眨了眨兩隻大眼睛道:“我從小就沒爹沒娘,哪裏還記得這種事,這帝王家的孩子真是幸福,要什麽有什麽,哪像我們呀!”曼斯聽了覺得問了不該問的,觸動了雪碧的傷疤。淑娘看了看兩人沒說什麽,眼裏似乎也閃過一絲憂愁。


    馬車於三月初三日順利抵達逍遙城,曼斯前麵帶路,一路走到逍遙宮。逍遙王聽說曼斯又回來了,並且還從海日國帶來了一行人,心中還在疑惑,曼斯講清楚了原委,逍遙王甚是高興,說今日正是良之生日,良之等人也一同來看戛納兒,她許久未見親生兒子,激動得直流眼淚。她伸手去抱戛納兒,沒想到那孩子一直往乳母的身後躲,很顯然,他已經忘記了良之,忘記了她的存在,更忘記了他的母親。出於母性,良之伸手去拉他入懷,可是,那孩子居然哭了,乳母良之說道:“良妃娘娘,您就放手吧,您弄疼了小王子,你看,他在哭呢!”


    可不是,他在哭呢!就算是從親生母親身上掉下來的肉,從小就不養在身邊,乍一見也還是生疏的,如今你要強去抱他怎能不讓他恐怖害怕?世界上最大的悲劇不是親人無法相見,而是相見後的不相識。當一個幼體從母體脫落的那一刻起,他屬於誰無人能確定。在場的每一個人看到啦這一刻都是心酸的,良之心心念念的孩子,近在眼前卻遠在天邊,從此以後,兒子成了她最熟悉的陌生人。良之絕望了,她隻為了戛納兒活著,兒子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牽掛,可是這唯一的牽掛卻是傷她最深的人,原來,相見不如不見正是這個道理啊!她拉著戛納兒衣服的手緩緩放開,猶如放棄了整個世界。二十七歲的生日,太諷刺了。


    應該說最尷尬的應該是曼斯,她知道良之生日是三月初三,所以,她想幫助良之見到許久未見的兒子,可是沒想到現如今事情卻是如此,她看到不停流淚的良之,又看看不聽哭嚷的戛納兒,那裏,他的乳母正不停地哄他。逍遙王見狀也覺得心中煩悶,對從海日國來的人說已為他們備好了客房,讓人好生招待著休息去了。在場的人都是默不作聲,曼斯走到良之身邊道:“長公主,對不起,我沒想到事情會是這個樣子,早知道,我就......”良之擦了擦眼淚強顏笑道:“怎麽能怪你,你本是好意,怪隻能怪我沒有做母親的福分,時間會衝淡一切,更何況是幾年未見的親情,我一直沒在身邊照顧他,本就沒能盡到做母親的責任,怨不得他!”


    曼斯聽了更加難受,逍遙王歎了口氣道:“事已至此,再說無意。良兒不必難過。”又問曼斯道:“本王三番五次派人去海日請求他們母子相見都無功而返,不知先生如何做到的?”


    曼斯回答道:“我剛到海日國見到海日王和王後時他們也極力反對小王子隨我來,後來我拿出家母以家父的名義寫的一封親筆信後,沒想到他們立即就變了臉色,並答應讓小王子隨我前來逍遙城。”逍遙王笑了笑說:“還是老先生的威望震懾四方啊!不過,先生,能否請問令堂芳名?”曼斯想了想道:“隻聽說家父在世時將母親喚作夢兒。”逍遙王聽了笑了笑說:“原來如此,之前與先生聊天也隻聽他說起令堂時也將其稱作夫人,可見先生對你母親很是尊敬,他們夫妻真是舉案齊眉啊!”


    事後曼斯由於自己將戛納兒帶回逍遙城的行為深感自責,仿佛戛納兒和良之之間的這一出悲劇是自己造成的,一直處在深深的自責當中,她獨自一個人走在花園裏,不料迎麵走來小野一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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