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從何小蘭的回憶中回過神來,我第一次有了殺人的衝動,有些人天生就不能被算作是人,那些都是披著人皮的畜生,或許連畜生都比他們可愛的多。


    將他們和畜生做比較的我忽然覺得很對不起那些勤勤懇懇的動物們,就連老年間的四害都做不出這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停車!”我也不知道自己暈了多久,醒過來第一句幾乎就是吼出來的。


    董雨被我嚇了一跳,隨後還就真的停下了車,她帶著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我,仿佛今天的我和平常的我是兩個人。


    “你幹什麽?”董雨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口,秦雪眼巴巴的看著我,估計是看出了我心中的怒意,她沒有多說什麽隻是眼神有些擔心。


    “回去殺人。”我冷冰冰的吐出了四個字,我也不清楚當時我是怎麽想的,明明知道董雨是警察,明明平時我也挺守法的,但就是忍不住這股想要殺人的衝動。


    “你發什麽神經啊?”董雨有些不解的說到,本想和我開開玩笑但是她說到一半看著我的臉又笑不出來,車內的氣氛被我搞得有些僵。


    “隊長,有什麽事嗎?”車停了下來,車窗被人敲響了,轉過頭看去是董雨的手下洋子,估計是見到我們忽然停下還以為車裏出事了。


    “沒事,沒事,人都找齊了,回去吧。”董雨搖了搖頭,然後讓洋子又回去了。


    原來在我昏迷的這段時間內,何小蘭已經將那些人都找到了,包括楊曉寶在內這五個人都沒出事,這是不幸中的萬幸,成為了異類的他們很自然的就會讓人聯想到會想要自殺。


    車再次發動了,董雨一邊開著車,隨手打開了車載的音響,放的歌是一首我從沒聽過的外文歌曲,聽著聽著我煩躁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看到身邊坐著的何小蘭,她依舊是那副冷漠的表情,就算被人那麽對待了她依舊選擇了不聲不響的跑去自殺,本來她今天是來尋仇的,卻被我一句話給勸回來了。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這麽做對不對,何小蘭想要報仇的心竟然還沒有我強烈,也許就是因為長久的失痛讓她感覺不到自己真切的活過,所以對這些東西才會無動於衷的。


    看著這個女孩子,我的心裏刺刺的,總覺得不為她做些什麽我的心裏就過意不去。


    “現在好點了?你暈過去到底看到了什麽啊?”過了好一會,董雨才開口問到。


    看不出來她不瘋的時候還是很會照顧人的,起碼她看得出我心情煩躁,也知道在那個狀態應該讓我如何的去調整,狂躁會讓人犯錯,所以擺脫狂躁之後我殺人的衝動也減輕了不少。


    我將事情的原原本本都說了出來,包括何小蘭生前的一些經曆,她是如何失去痛覺的,在失去痛覺後她又經曆了什麽就像報流水賬一樣報了出來。


    當我說到何小蘭最後的經曆時,我又變得狂躁了起來,因為想起那些家夥的獸行,我恨不得當場衝回去把那些人都殺了。


    我竟可能的平複著自己的心情,然後慢慢的將事情一點點說了出來,那些情節沒有被我誇大,但是當我自己說出口後任然覺得不真切。


    被強暴也就算了,還要施虐這些行為就連畜生都做不出來,有時候人果然是比鬼還可怕,起碼鬼害人都是很直接的,但是人害人往往充滿了一些列讓人意想不到的行為。


    車再一次停了下來,董雨一錘方向盤就吼了一句。


    “媽的,氣死我了,這幫人都是心理變態啊?”董雨錘了一下方向盤,接著身後就是一連串緊急的刹車聲。


    我能聽到她正在磨牙的聲音,這就是常人所說的恨到牙根癢癢,見我們再次停下,車窗的玻璃又一次被人敲響了。


    這人還是洋子,原本他找回女兒是一臉的高興,但是此刻的他卻有些頭疼,因為他深知自己這個隊長很難伺候,而且當董雨漏出這個表情之後往往就意味著有人要遭殃了。


    “隊...隊長,又怎麽了?”董雨將車窗搖了下來,然後怒瞪著洋子,此刻的她是有氣沒處撒,除了瞪人什麽都不會。


    “今天抓到的八個人安排去哪了?”董雨冷冷的問到,語氣裏已經聽不出一絲的人情味。


    “不都是隊長安排的嗎?難道隊長您忘了?”洋子顫巍巍的問到,不清楚董雨是要幹什麽,隨即就求助性的看向了我,希望我能出麵。


    “哎呀,你拿楊叔撒什麽氣啊,要是沒他女兒何小蘭估計早就受不了自殺了。”我拍了拍董雨的肩膀,她也知道楊曉寶這個姑娘有多麽善解人意,慢慢的看著洋子的眼神也好多了。


    “嗯,有些記不得了。”董雨撇了撇嘴,也許她當初真的就是隨手安排了,並沒有太多的去關注這件事。


    “六個受傷的都被送到了市軍區醫院了,病房也是頭號病房,還有兩個正在拘留所裏。”


    “是這樣嗎?我怎麽記得他們八個現在都已經進了號子裏了?”董雨點了點頭,然後若有所思的說到。


    “隊長,您?”洋子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轉,剛想否定董雨的言論可似乎像是想到了什麽。


    “我什麽我啊?難道我比你小還會老年癡呆嗎?”董雨推了推洋子,洋子也會意的點了點頭,隨後當場就給市軍區醫院打了電話。


    後來我才知道董雨到底做了什麽,洋子連夜讓那裏的主治醫師去診斷了病情,確定沒有生命危險之後,這六個人當場就被關進了監獄。


    要知道醫院的夥食和監獄的夥食可不能同日而語,這些人也算是罪有應得帶著傷進號子也真是為難他們了。


    “隊長,都辦妥了。”打完電話之後,洋子匯報了一下情況。


    “嗯,我記得號子裏還有幾間房裏有幾位刺頭,那幾間房似乎還有空位置,你懂我意思吧?”董雨點了點頭,隨後又很不滿意的搖了搖頭說到。


    “隊長,您這是和他們有仇嗎?”洋子的額頭上滲出了一絲的冷汗,就連我都聽得出來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憑著曾經發哥演過的監獄風雲,我立刻就腦補了這群人悲慘的下場,不過這也是因為他們自己種下的惡因而導致的,自食惡果的人不需要被同情。


    而且事後在判刑時這些人也都沒有判處死刑,但是這並不妨礙董雨給他們製造一些困難,我以前覺得動用權利是一件很齷齪的事,但是這樣的董雨我並不討厭。


    事情在不知不覺推動著,而我也漸漸的改變了曾經許多的想法,以前的我就像是個癡愚的聖人,想的總是很周到卻沒有顧忌過別人的感受。


    此刻的我怎麽說呢,也許是長大了吧,又或許是開竅了,就算動用一些極端的手段,能讓自己的心裏好受一些,我也就滿足了,因為當一個聖人實在是太累了。


    回到警局之後,董雨將那五個人安排到了一件審訊室,雖然環境不夠好,但夥食還是不錯的,其中有三人都離家很久了,被發現時幾乎都是餓昏過去的。


    他們的痛覺消失之後,似乎別的感覺也會遲鈍不少,甚至連自己的饑餓感也難以把控。


    董雨給他們準備了一桌火鍋,我也是頭一回聽說有人在審訊室裏涮羊肉的,看著裏麵狼吞虎咽的幾個髒兮兮的同齡人,我不知應該怎麽把何小蘭的死因給他們解釋清楚。


    他們都是得知何小蘭死亡才會離家出走的,因為他們的感覺變得很遲鈍,而作為同類的何小蘭一旦死去,這些人就會接二連三的想要開始去效仿。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關係,何小蘭應該算是他們這個圈子裏的中心人物,她的一舉一動會讓這些人產生很多感情上的波動。


    在何小蘭尋死之後,他們對自己的這個狀態也感覺到了絕望,畢竟反應變得越來越遲鈍讓他們也不好受,沒有痛覺的人是一種什麽感覺,或許隻有我自己去體驗一番才懂了。


    看他們吃的那麽香,我也不打算在這個節骨眼上在打擊他們一番,還是等這些人吃完了我在帶著何小蘭進去說明情況吧。


    必須讓他們知道何小蘭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而選擇死亡的,真正讓何小蘭選擇死亡的原因是因為她被人玷汙了,而這件事又不能由我來說,我這樣一陌生人真是很難取得他們的信任。


    “肖先生,這次真是托您的福啊,我還以為我這輩子都見不到阿寶了。”洋子說著說著語調都變了,他和一起站在審訊室外麵,目光一直放在他女兒的身上。


    “沒事的,會好起來的,楊叔你別想太多了,您女兒的事我會幫您處理好的。”我拍了拍洋子的肩膀,他的女兒光是找回來了而已,可事情遠遠沒有他想的那麽簡單。


    “現在怎麽辦?”董雨戳了戳我的背,然後向我攤了攤手。


    “雪,你帶董警官回去,把我自製的那些小玩意帶來。”


    秦雪會意的點了點頭,隨即帶著董雨就出了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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