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這是方大師的猜測,說到底他連照片都沒看過,隻是聽我描述了一下情況而已。”董雨歎了口氣,然後再次盯住了我,這感覺就像她把所有都寄希望於我身上一樣。


    “別拿那種眼神看著我,我知道你想幹什麽,這件事我會幫你的。”我連忙擺了擺手並且表了態,董雨受用的點了點頭。


    “那我等你好消息。”說罷她就離開了審訊室,將那些照片留給了我,我將這些照片拿在手上又一次查看了起來,心裏也很頭大。


    有時候我挺羨慕小說裏的那些主角的,就拿我最愛看的盜墓筆記來說好了,在吳三少遇到困難的時候總會有一個鬼點子特多的胖子幫忙出主意。


    而我身邊似乎就沒有這些固定的夥伴,每次遇上麻煩基本上都是我孤身一人,這種孤獨的感覺讓我對這些照片裏的人很是理解。


    六個人中已知的一個已經死了,剩下的五個同類我絕對不能讓他們繼續出事,這是我對自己的宣誓,幫助他們就等於在幫自己,有了這種感覺之後我也不能對這件事置之不理了。


    走出審訊室,洋子已經等著我了,在我進審訊室的一段時間內,他仿佛一下子蒼老了許多,他的手裏握著手機,表情很是木訥。


    “肖先生,我女兒還沒回來,會不會真的出事了?”洋子見我出來,抬起頭來眼中帶上了一抹瘋狂的炙熱,我很受不了這種充滿期待的眼神,因為我怕自己會讓他們失望。


    “先和你回家一趟吧,我想聽聽阿姨那邊的發現。”我將他推了開來,他也從瘋癲中回過了神,我不甘再看這個父親的眼神,因為我已經想到了他女兒從空中墜落的一幕了。


    秦雪緩步走了過來拉住了我的手,她無聲的鼓勵總是讓我很受用,既不會覺得厭煩,心中又無比的安心,我將她的手攥的緊緊的,實在不願放開這雙手。


    洋子領著我和秦雪走出了警察局,上了他的車後我們一路趕往了他的家中,車開的很快,洋子也沒有剛剛來時的那種心情,一路上我們都無聲的前進著。


    看得出來他很著急,好幾次他都在路上沒有行人的情況下闖過了紅燈,讓一個老實本分的警察無視法紀,想必他的女兒對他來說一定很重要。


    讓我意外的是他似乎很富裕,他的家也是湖邊的一處連棟的別墅區,當他下車之後神色才稍微緩和了一點。


    他一定不希望他的老婆太過擔心,現在他是家裏的頂梁柱,如果他都倒下了,那這個家也就完了。


    “我平常一直很忙,所以我就想靠著這些物質上的東西讓他們娘倆生活的幸福一些,沒想到就算物質生活在富裕,我那傻丫頭心裏的空洞怎麽樣都填不上。”


    洋子站在他家門口自顧自的說了一句,然後花了一分鍾的時間調整好了心態,當他敲下房門的時候,他的表情也再次變得堅毅了起來。


    我看的心中很不好受,隻能默默攥著秦雪的手,這雙手時時刻刻都在給我慰藉,很難想象沒了這雙手,我的心會扭曲到何種地步。


    我忽然想到了我爹,如果我也不見了,他是不是會這麽瘋狂的去找我,答案一定是肯定的,當我看到那憔悴的婦人時,我的心頭就好像被一隻手捏住了一樣。


    “阿姨,您好,我是...”我衝那婦人笑了笑,卻想不到有什麽話可以安慰她。


    “這是我上次給你提過的肖華,人家二十多歲的年紀就能驅鬼降妖,這次有他出手,我們家阿寶不會有事的。”洋子說完這話後,婦人憔悴的臉上忽然平添了一絲笑容。


    她和那個被稱為阿寶的女孩很像,都是小圓臉,雖然是四十多歲的年紀,但是看著還是有一種別樣的美。


    “是這樣啊,你們快進來吧。”洋子老婆勉強的打起了精神,換上了一張笑臉將我請了進去,她越是這樣我的心裏也就越不好受。


    人總是會在無形中被迫背負上很多很多的東西,就好像我今天這樣,一個完全沒有把握的事強行的壓到了我頭上,我還不得不盡我所能去做到最好。


    雖然我心裏很抵觸這種感覺,但是此刻的我隻能被動接受,因為除此之外我沒有很好的辦法了。


    洋子的老婆將我請進屋後就熱切的招待了我們,又是水果又是上茶的,我想勸她都勸不住,好像不伺候好我這位小爺,他們的閨女就會出大事一般。


    我想叫停下她,可是洋子卻攔住了我,這算是她的一種心理安慰,如果忽然停下的話她應該會失神好一陣。


    過了好半晌,洋子的老婆才停下了匆忙的動作,她重新坐會沙發上,坐在我對麵的她看起來仍舊有些擔心,因為在她看來我隻不過是一個很他女兒差不多大的孩子。


    “阿姨,你能具體的說一下您女兒最近的變化嗎?越詳細越好。”我開口說到,那女人也從茫然中回過了神,聽了我的話後認真的回憶了起來。


    洋子的全名叫做楊建國,名字中帶著當時社會的特色,而他的女兒則有個討喜的名字叫作楊曉寶,在洋子老婆的回憶中,阿寶一直是個很聽話的女孩子。


    她很堅強也很聰明,一直以來都是洋子老婆的貼心小棉襖,她知道自己的父親從事的職業很忙碌,所以她從來不會和父親撒嬌,是一個很讓家裏省心的孩子。


    但也正是因為這種乖巧,洋子的老婆很容易就發現了阿寶性情的轉變,原本很乖巧的女兒,那個和她無話不說的女兒忽然對她愛答不理的。


    而且還在她母親極度的擔心下參加了學校中的跑酷社團,阿寶雖然是個女孩,但是她的父親卻是實打實的幹警,故此她的運動天賦很強。


    在加入社團之後,她整日整夜都癡迷在跑酷給她帶來的刺激中,據洋子老婆所說,三個月前的阿寶就算在家中都不願意好好的走路,一直都是蹦蹦跳跳的。


    雖說女兒發生了很大的改變,但是洋子老婆也挺欣慰的,自己的女兒仿佛變得比以前開朗了,雖然不再和她撒嬌了但是看上去要比以前堅強了。


    這性情的轉變似乎沒什麽,但是聽到後來我就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洋子的老婆又回憶了起來,在這之後阿寶的情況就有些微妙了。


    從一開始的外向,再到後來的冷漠,就連洋子老婆都感覺到了女兒那個生人勿進的氣場,有好幾次她都想和女兒談談心,但是女兒卻總是會勉強自己笑起來然後趕走她。


    一開始洋子老婆還以為她女兒是失戀了,可是直到某一次她無意中看到女兒偷換衛生棉時的場景。


    其實這些話題我一個大老爺們是不方便聽的,但是洋子老婆說的鄭重其事我也不介意了。


    阿寶的體質其實還不錯,就是有一個毛病,那就是痛經,每次來月經的時候阿寶就會變的很柔弱,總是會在她母親的懷抱中撒嬌。


    可是連著三個月,樣子老婆都沒有再那樣抱過她的女兒,這就是她覺得奇怪的原因。


    “阿寶每次來月經的時候都是我哄好的,但是上次我看到她偷偷換衛生棉的時候麵無表情的,我以為她已經克複了痛經,直到又一次她不小心磕破膝蓋我才察覺到古怪。”


    “怎麽古怪了?”我迫不及待的問到,似乎抓到了什麽訊息一樣。


    “我們家阿寶從小很怕疼,小時候摔倒都要哭上好半天,就連長大了這個毛病也一直保持著,每次她見到自己身上擦破皮都會向我撒嬌,問我以後會不會留疤。”


    “可是上次她撞破膝蓋之後卻沒有說什麽,仿佛覺得這時一件很平常的事,肖先生我知道這件事雖然算不上什麽,但是請你相信我,這之中一定不對勁。”


    洋子老婆所說的其實真的沒什麽,撞破膝蓋這種事確實不算太嚴重,可就算是我也會咧咧嘴,而洋子老婆作為阿寶的母親,對自己的女兒最是了解,她提供的線索絕對小不了。


    我忽然意識到了問題的關鍵,腦袋裏嗡的一下,接著我脫口而出問到。


    “您是想說您的女兒忽然不怕疼了,或者說她感覺不到疼了?”


    洋子老婆明顯的楞了楞,然後激動的點了點頭,或許就連她都沒想到自己的女兒會忽然感覺不到疼,被我說穿之後她表現的很激動。


    “肖先生,這有什麽關係嗎?”洋子焦急的問到。


    我默默回想起了白天和他女兒相間的那一刻,終於想到怪異的點在哪了,那時候我親眼看著那女孩想著樓梯下跳去,屁股蛋摔倒台階上都不見吭一聲。


    我曾經下意識的問過她疼不疼,而就是那時她的眼神明顯的發生了改變,一種不好的預感在我的心頭湧了起來。


    沒有正常人會不怕疼的,反過來說不怕疼的那就不是正常的人,阿寶很可能就像方大師所說的那樣變成活屍了。


    當然這就能解釋的通了,他們已經意識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了,原本十分怕疼的小姑娘忽然變成這樣,除了變成活屍之外我想不到第二個理由。


    我剛想給洋子和他老婆做心理工作,可我又意識到了另一個問題。


    “阿姨,我知道這個問題很避諱,但是請您告訴我,阿寶的經期應該是沒停過吧?”


    洋子老婆古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後點了點頭,我心中壓著的石頭稍微鬆動了一下,因為活屍可不會來月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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