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選擇逃跑,那是因為我真的害怕這個東西,從小我就不喜歡黏糊糊的癩蛤蟆,可以說對於這些東西有著天生的抵觸。


    雖然我能一招放倒那個神父,僅僅是因為我兩都是肉骨凡胎,我對付普通人或許厲害一點,不過對付這個西方的妖怪就有些困難了。


    道術對它有沒有用?可以說有一點用,我曾經向它甩過幾張黃符,那東西也明顯的頓了頓,可是效果並不顯著。


    這就是所謂的術業有專攻,一物降一物,並不是道術不夠精湛,隻是單純的不對口罷了。


    我一路跑,那東西在身後頭一路追,我突然有些後悔一個人跑出來了,也不知道董雨那頭怎麽樣了。


    我的體力那也是有限度的,而這個軟趴趴的邪神看起來並不會累,要是不想想辦法,我總會被這東西追上的


    至於我到時候會怎麽死,想想還是有些期待的,想不到我這自備的性格還能引來殺身之禍,我這又是招誰惹誰了,難道平平淡淡過日子也要被人記恨麽。


    雖然有些不服氣,不過我還是打算到時候再去找那個神父算賬,想到那個神父,回頭看去已經不見了他的蹤影。


    我那一腳到底還是踹的太輕了,早知道我就踹他褲襠上了,說不定那一腳能把他踹的喪失行動力,到時候董雨也好逮捕他。


    一邊跑,我的腦袋裏又開始胡思亂想了起來,死到臨頭反而讓我覺得有種說不出的釋然來,這種解脫的感覺說實在的非常棒,超乎尋常的刺激。


    估計我是真的沒死過才會感覺不到害怕,但說實話那個活人又體會到過死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呢。


    前方忽然出現了許多人影,在不知不覺間我又跑回了董雨家門口,秦雪仍舊昏迷不醒,我估計這都是背後那東西害的。


    看到秦雪昏迷著,我這心裏忽然又升起了一絲的怒意,將手裏的桃木劍朝著那東西狠狠的擲了過去,別說我這一下還是管的用的。


    那東西就像是被釘子釘在地上的章魚一般扭曲了起來,陣陣的白煙從它的身體裏冒了出來,看上去還像是在烤魷魚。


    但是讓我吃驚的事也發生了,桃木劍在刺入那東西的身體中後就像是碰到了硫酸一樣,一點點的融化了開來。


    這是正邪二氣碰撞時才會出現的反應,很顯然這次邪氣壓過了正氣,那把桃木劍看起來支撐不了多久,其中那隻最為凶狠的眼睛也在這一刻多了幾分暴戾。


    我想我應該是把這個東西給惹毛了,不過無所謂我們本來就是你死我活的狀態,能讓他受點傷我還是挺開心的。


    “怎麽樣啊,有消息沒啊?”我跑到董雨的麵前,趁著那東西受傷的功夫我也有機會喘兩口氣。


    “電話已經打了,你師父說讓我們去準備火把和蒸餾水,你再去跑兩圈吧,等我們準備好了你再回來。”董雨見那東西又回來了不住的把我往外麵推。


    我心裏有些苦澀可也不好說什麽,是我自己想去當誘餌的,現在我就算想推脫也推脫不掉了,聽著董雨的話,我調頭繼續跑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氣的緣故,那東西的速度明顯比剛剛快了不少,先前我跑一會就能甩開它老遠,此刻它倒是緊追不放看架勢是打算把我大卸八塊了。


    我一邊跑一邊想著,黃符和桃木劍都拿它沒辦法,為什麽蒸餾水和火把就行呢,這東西又不是野狼,難不成也怕火?


    事後姚天元給我解釋過,在西方,淨水有驅邪的作用,不過那需要百分百的純水,不能有任何的一些雜質,稍微有一丁點就不靈了。


    而這火把可以說是歐洲中世紀時最流行的一種刑法,當初有很多能夠通靈的人都被教會視為了異端,隻有通過火刑這一途才能讓他們得到淨化。


    這個邪祟是西方那邊弄出來的邪術,故此用西方人的手段倒是能很好的克製住它,而且它現在也不是完整的形態。


    神父不知為何忽然打算把我當做祭品獻祭掉,而我顯然也不會如他所願的那般去死,這就給了我們這次消滅邪祟的機會。


    由於我剛剛的所作所為充分調動起了它憤怒的情況,此刻這個東西可以說完全的失控了,就連把它創造出來的神父現在都不能控製它了。


    會思考的東西是最難對付的,而這沒腦子的東西對付起來倒是很方便,我繞著軍屬大院跑了好幾圈之後,董雨總算是把東西準備齊全了。


    瞎子手裏拿著幾個瓶子,那裏頭的水都潔淨的一塵不染似的,我估摸著他們搗鼓出來這些蒸餾水也不容易。


    十來個人,每人手持一隻火把,看著架勢還真有些篝火晚會的架勢,過年嘛最重要的就是熱熱鬧鬧的,提前了半個月感受到的年味讓我覺得身後的東西忽然又不可怕了。


    董雨給我遞過了一隻火把,我將這火把握在手裏,那個作勢要向我撲過來的邪神也稍微停頓了一下,看得出來它的確是在畏懼這些火光。


    漆黑的深夜,我們這邊的動靜倒是十分紅火,好在這裏是軍屬大院常人進不來,要不然絕對會引起民眾的恐慌情緒的。


    就在這時變故又生,我的身邊刮過一整勁風,一個黑色的人影從我身邊一掠而過,那個東西的毛發很長,披頭散發的很是誇張。


    由於天色很暗,我們都看不清那東西的樣貌,也不知是誰會讓驚呼了一聲。


    “這是它的幫手嗎?看樣子好像是個野人啊。”


    如果氣氛不這麽緊張的話我估計我會被這話給逗樂,可惜現在我們沒心情開玩笑,那東西的確是個人形,而且披頭散發的樣子還真的和野人無二。


    隻見那人影衝到邪神麵前就停住了,我心裏咯噔了一下,不會真的是它的幫手吧,這又是個什麽東西?難不成是個狼人?


    我看過西方的靈異故事,其中大部分的篇章都在描述狼人和吸血鬼,仿佛那個國家隻有這兩種邪祟,在我見到這長毛的人形怪物時下意識的就聯想到了狼人。


    就在我們眾人都疑惑不解的時候,那狼人忽然跳了起來,搖頭晃腦的像是在跳街舞似的,嘴裏振振有詞。


    “嘿啊,吼呀,嘩!”這聲音聽著有些耳熟,我和瞎子壯著膽子向前走了幾步,借著火光我們看清楚了那長毛怪人,這竟然是正在醫院昏迷的方大師。


    不過方大師今天的打扮倒是很另類,藍白相間的病號服上被他用紅色的顏料給畫滿了歪歪扭扭的圖畫,臉上抹著油彩,腦袋上插著幾根雞毛,脖子上還掛了一串狼牙鏈子。


    “看什麽呢,快幫忙啊,你們幾個小兔崽子,一天到晚給我幫倒忙。”方大師沒好氣的罵了一聲。


    我和瞎子都看傻了,從沒見過這種打扮,被方大師一罵才回過了神,瞎子給我遞過來兩隻瓶子,裏頭裝的都是蒸餾水。


    我不知道應該怎麽用,索性扒開瓶塞就把那水給潑了出去,這水剛一碰到那邪神的時候它的身上又冒起了陣陣的白煙。


    見此情形我斷定這東西應該很管用,看那東西扭曲的程度就和被桃木劍紮了一樣。


    “肖華,不是這麽用的,把瓶子丟過去。”瞎子在我的對麵喊到,說著他就給我做了一個示範,隨手一甩將一隻裝滿了蒸餾水的瓶子朝著那邪神丟了過去。


    瓶子毫無阻礙的穿過了那東西的身體,接著玻璃瓶砸在地上,啪的一聲水花四濺,玻璃瓶在邪神的正中間炸開來,這次的攻擊和剛剛我潑水比起來要猛烈太多了。


    就好像一顆炸彈在人的身邊爆開和在人的肚子裏爆開有著完全不一樣的效果,瞎子的這一瓶子丟過去,那東西身上冒出來的氣都變成了黑色的。


    黑氣冒出來之後,方大師用力的拍起了巴掌,借著他那神奇的薩滿舞,這東西很明顯的就瘦了一圈。


    我見這情況也知道有門,學著瞎子那樣把瓶子朝著它身上砸去,八瓶蒸餾水外加八隻玻璃瓶就這麽被我們給糟蹋了,但是換來的結果卻是好的,連番進攻下這邪神縮成了拳頭大小。


    “大家一起上,用你們手裏的火把燒它。”方大師擦了一把額頭的汗,他退出了場外然後招呼那些看戲的警察一起上來對付這邪神。


    十幾隻火把齊刷刷的招呼在了那東西黑漆漆的身上,六隻眼睛已經沒有剛才那般神氣活現了,每一隻眼睛中都流露出了和人一般的驚恐之意。


    沒有一個人覺得要對這東西手軟,害死了這麽多人,這東西就算灰飛煙滅了也是罪有應得,火焰點燃了這東西的身子,拳頭大小的火球劇烈燃燒了起來。


    我看著這東西一點點化開,直到最後變成了一股衝天的怨氣消散在了軍屬大院的上空,原本那個邪神存在的地方現在隻留下了六枚燒的通紅的豎眼吊墜。


    啪啪啪的六聲連響,那六隻豎眼吊墜齊齊的爆裂開來,一道道的白影從中飄了出來,這六人就是那六個死者的魂魄。


    眼看著篝火晚會就快落幕了,突然我就想起一個人來,那個神父,不見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陰河擺渡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深夜之約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深夜之約並收藏陰河擺渡人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