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再次恢複意識時,我的渾身一片酸疼,要不是這酸疼的感覺說不定我又會以為這之前的都是一場夢,一場很長很長的夢。


    我躺在家中,我爹正在一旁抽著旱煙,一股股的濃煙嗆的我有些難受,我眉頭稍微皺了皺,我爹看向了我將煙杆支到了一邊。


    “爹。”我喊了他一聲希望可以得到什麽答案,昨天的事我有些記不全了,依稀中隻記的有個長的極美的女子在和我深情對望。


    “哎。”我爹卻是歎了口氣,撇過了頭又一個勁的抽著旱煙,似乎是想對我說些什麽但最後還是忍了下來。


    “爹,昨天晚上我去過河岸邊沒有啊?”我依稀記得自己是去過的,而且在那裏折騰了許久,可有些細節性的東西我都記不得了,這讓我非常難受。


    我爹點了點頭,一句話也不願多說就離開了房間。


    等我爹出了房間以後,我也一個人坐在床上發起了呆,我最後看見的那古裝美女實在是太漂亮了,以至於我現在腦子裏全都是那個女人。


    想著想著,腦袋就開始暈了起來,感覺就像什麽東西在腦袋裏炸開了一樣,我越是想回憶起那些東西,腦袋就越暈。


    莫不成我失憶了?我無奈的笑道。


    剛一起身我就感覺胸口處被一塊冰冰涼涼的東西給砸了一下,向著脖子上看去,不知何時我脖子上竟掛了一塊黑溜溜的石頭。


    我將石頭捏在手裏仔細的看了起來,這一刻我終於想起了許多東西,那一晚我渡老幺過河以後我就是拿著這塊石頭回來的。


    我立刻衝出房間像我爹詢問昨晚的事,現在我腦袋裏朦朦朧朧的隻有昨晚的事有些記不清楚,我爹卻在那一個勁的搖頭不想理我。


    他這樣的表現我見過很多回了,既然我爹已經是這個態度了,我想我再怎麽問下去也得不到答案,當即我也沒了問下去的興趣。


    接下來的幾天裏我都沉浸在尋找自己的回憶中,這種感覺很怪異,我明明處在應該朝前看的年紀裏,但卻始終想記起那個和我有著關係的紅衣女人。


    鎮裏派了警察到村裏來,我知道村長要倒大黴了。


    村長因為殺人未遂的罪名被警察帶走了,村裏陷入了僵局,一時半會也沒個人能頂替村長的位置。


    隨後市裏發來了通知,說讓隔壁村的村長代理接管,其實我們村一共也就三十來戶人,管不管是次要的,主要還是不習慣缺個人和大家說說國際上發生的大事。


    老幺的遺體是當晚和我一起被運回村子的,他入葬的那天我也去了,雖說屍體高度腐爛,但隔壁村住著位退休的入殮師,一番化妝後竟和剛死的沒兩樣。


    這時我已經稍微記起了一些事情了,我依稀記得老幺曾和李先生打過一架,而且這兩人都會些法術,我被這兩個老家夥可折磨慘了。


    但老幺死了我也不再狠他了,說起來他也隻是個可憐的人,為了複活自己的兒子才走上了歧途,這一切都怪李瞎子在背後搗鬼。


    老幺走的很安詳,臉上的笑意很重,我看著他的笑容感覺他好像把什麽心事都了了一樣,我不免的也感覺到很欣慰。


    要是沒有李瞎子,老幺這一家可能就是個與世無爭的普通家庭。


    一回想起李瞎子我的腦袋就又疼了,那一晚的事我隻能勉強想起一些,至於最後我隻記得李瞎子和老幺是同歸於盡的,但過程就一點都記不起來了。


    從老幺的葬禮上回到家中,我看著我爹,他也看著我始終是一副閉口不答的樣子,我知道我不可能撬開他的嘴,我爹實在是太強。


    之後的幾天裏我爹甚至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因為我每次一看他,下一句肯定就是詢問那晚的事情。


    我也懶得和他強下去,為了引起我爹的注意,我每晚都開著我爹的小船渡過哭咽河。


    我覺得隻有這樣才能引起我爹的注意,而我也覺得這種刺激能讓我想起一些東西,並不是我不害怕,隻是我想起了我以前的老師曾說過一種名為刺激性療法的治療方式。


    我原以為我爹會製止我的這種行為,可讓我出乎意料的是我爹竟然就放任我天天晚上像個瘋子一樣開船過河再開回來。


    原先我也有些害怕,可自從那晚過後我開船渡河就一點怪事都沒了,我依稀得記得河裏有大黑船,黑船上有個漂亮的紅衣女人,但或許都是我做夢事的異想天開。


    在我的印象裏這女人和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可這關係又朦朦朧朧的讓我覺得好不真切,我很難說清楚這種感覺,這就好像我和一個不存在的人談了一場戀愛一樣。


    說起戀愛我爹確實也對我挺上心的,我爹這些天村裏村外沒有白跑,天天帶回來許多的姑娘相片,說是給我說的媳婦。


    那些照片我也確實看了,都挺不錯的,在村裏像我這麽大的男人都結婚了,有的甚至連孩子都有了。


    可我卻不知道為什麽,看著這些照片總是提不起勁來,這些女人和我印象裏的紅衣女人實在是差的太多。


    “爹,你記得我認識一個紅衣女人嗎?”我開口問道,這女人一直都藏在我的腦海裏,隻是每次想起就覺得不真切。


    “不記得,不記得,你小子又說什麽胡話,這裏的你趕緊給我挑一個。”我爹不耐煩的將一堆相片甩到了桌上,對於我所說的紅衣女人的事他卻閉口不答。


    “爹,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我有些生氣的說道,從小到大我就覺得我爹很神秘,每次我問些東西他都這樣對我。


    “我瞞你什麽了,你說這裏的姑娘哪個不好?我辛辛苦苦給你去說媳婦,你一個都看不上!”我爹一拍桌子怒道。


    我知道我理虧,這些姑娘都是我爹一家一家尋來的,我卻對我爹的勞動成果置之不理,當即也不敢說下去了,隻得無奈的進到房間裏去。


    “哎,怎麽就沒忘幹淨呢。”可當我進房間後,隱約的聽到我爹在歎氣,我心中一個機靈立刻就把耳朵貼到了門上想聽聽有沒有下句。


    讓我失望的事我爹也沒有繼續說下去,我反複的推敲這句話的意思,忘幹淨?


    我該把什麽事忘幹淨?是老幺和李先生在背後搗鬼的事?還是說村長來抓我和我爹祭河神的事?或者說就是我記憶裏那個紅衣女人的事?


    一大堆的事讓我越想腦袋越疼,以至於我都不敢去想了。


    就這樣,我又過上了晚上不睡覺連夜渡河的生活,後來村裏人都知道了這事,以為我發神經病了。


    這事越鬧越大以至於村裏村外都知道了,後來我爹給我去說對象也沒人敢讓他進去了,都再說肖老八的兒子瘋了。


    我卻樂得個清淨,那在我記憶裏魂牽夢繞的紅衣女人,我一天沒想起來我就一天也不打算停下。


    一天下午,我睡的正香,村裏就拉起了警報,這大喇叭一鬧我就睡不太平了,實在是太吵了。


    我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出了房間,正巧和我爹對上了眼,他看了看我也不說話,神色緊張的就出去了。


    我有些納悶,我爹平常不會這麽焦急的,當即也跟著他出去了。


    “怎麽回事?”如今村裏沒了村長,也沒了李先生這樣的算命先生,我爹就順理成章的成了村裏的第一把手,一有個大事小情的都是他出麵。


    畢竟村裏人迷信,我爹又是村裏唯一懂這些的人,所以他的地位也在這一刻上升了。


    “老幺家...老幺家鬧鬼了!”一個精瘦精瘦的漢子說道。


    “怎麽回事?慢點說!”我爹聽到鬧鬼眉頭皺的更緊,表情裏一點驚訝都沒有,就好像他已經知道會這樣似的。


    我看的奇怪,不知自己為什麽對鬧鬼兩個字特別感興趣,當即就想跟著我爹去老幺家看看。


    這精瘦男子坐在地上像是怕到了極點,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好像剛剛跑了一段馬拉鬆似的,大夥都圍了上來卻被我爹給轟開了。


    這種情況下圍著他,他更喘不上氣了,要讓他盡快恢複還是要給他留出足夠的空間來。


    原來這精瘦的男人今天去田裏收菜,可就在經過老幺家的時候聽到了那屋子裏傳出了動靜。


    這男人一開始還挺害怕的,可一看天空中烈陽高照他也沒那麽害怕了,當即就靠向了老幺家去聽那動靜。


    這不聽還好一聽就讓他嚇傻了,原本一個人都沒有的老幺家中竟傳出了菜刀切肉的聲音,時不時的還有嬰兒的啼哭聲以及男人的大笑聲。


    這男人一開始以為自己幻聽了,慢慢的走進老幺家的院牆內,此時老幺家院牆內的雜草已經很高了,自從老幺家沒人後那房子也沒個人去捯飭捯飭。


    他趴在老幺家的窗台上超屋內看去,不看還好一看嚇得他神魂顛倒,黑漆漆的屋子裏隻有爐灶下生著火,灶台上的大鍋裏不知道煮著什麽東西。


    這男人伸著脖子仔細看時,又聽見屋內傳來幾聲劇烈的響動,一把菜刀朝著他的位置飛了過來,徑直的砸在他麵前的欄杆上,欄杆都險些被砸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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