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七章一世安穩(結局)


    童遠就如同一個熟睡的孩子,無論我怎麽呼喚,都沒能醒來,而我,也漸漸的接受了事實。


    我的身體還很虛弱,顧迪和江文軒堅持的將我送回了病房。


    “米蘭。”顧迪看著我道:“我知道你心裏很不舒服,但你現在必須好好休息,別忘了,你有孩子了。”


    我聽著顧迪的話,點了下頭。


    是啊,我有孩子了,就算不為了我,也要為孩子考慮。


    這是我和童遠之間愛情最好的證明,我也很慶幸。在這時,孩子的出現,能致使我的心態發生轉變,要不然,我真的承受不了童遠的現狀。


    顧迪看著我的麵容緩和了起來,頓了下,說道:“安子楓在你昏倒之後,就和警察開了火,帶去的人,全部都死在城西的爛尾樓中,安琪也沒能逃出法網,在事件發生的四天後,就被抓了回來。”


    聽著顧迪的話,我隻是安靜的點了下頭。


    無論我怎麽憤怒,都不能挽回曾經發生的事,與其讓自己飽受煎熬,還不如把過去的一切都忘記,就這樣等著童遠醒來。


    我有些累了,就讓顧迪和江文軒先出去了。


    童母在第二天就趕到了醫院,是我通知她的,我不能為了不讓她傷心,就隱瞞這樣的事實,更何況,瞞是瞞不住的,就算顧迪和江文軒壓製著新聞的輿論,可用不了幾天,童母也會知道。


    我看著童母滿臉淚痕,好不容易壓製住的情緒再一次升騰起來。


    “伯母,都是我不好。”


    童母聽著我的話,搖了下頭。


    “我聽顧迪說過了,這件事和你沒關係。”


    說著,童母看著我道:“我聽小遠提起過你很多次,你的確是個好女人,可惜,小遠還沒來得及娶你,就……”


    看著童母的眼角再次泛紅,我連忙拿著手帕擦拭著她臉頰上滑落的淚水。


    “伯母,您別傷心,童遠會醒過來的,一定會的。”


    童母聽著我的話,點了下頭,卻沒再言語,隻是目光,一直都落在童遠的身上。


    ……


    我的身體恢複的很快,出院的那天,除了一直都在醫院的江文軒和顧迪,虎子,餘雅和喬杉也都來了,畢竟發生了這麽大的事,他們怎麽會不知情呢。


    但在看見餘雅和喬杉的時候,我還是有些歉意的說道:“真是抱歉,你們的婚禮……”


    餘雅和喬杉的婚禮,也因為童遠的事,而向後推遲。


    喬杉聽著我的話,連忙說道:“米小姐,您千萬別這樣,我跟了童總十年,如果在這個時間,還顧著自己的事,我就太不是人了。”


    餘雅在喬杉說完話後,也出聲說道:“米蘭,你不用管我們,照顧好自己就行,我們沒事。”


    “謝謝。”我看著餘雅和喬杉重複著道:“真的,謝謝你們。”


    餘雅和喬杉連忙搖頭,我也沒再多說,今天是法庭對安琪宣判的日子,我作為人證,需要到場。


    我其實並不想去,因為看到安琪,我就會回想起那天的場景。


    顧迪看著我麵容的異樣,也看出了我的心思,他拍了下我的肩膀,出聲道:“我們都在,沒事的。”


    已經發生的事,再怎樣也無法挽回,無論我怎樣逃避,都改變不了既定的事實,哪怕我每天以淚洗麵,童遠也不會活蹦亂跳的出現在我麵前,然後戲謔的對我說:我沒事,不過是跟你開了個玩笑。


    既然如此,無論我有多麽的悲痛,都必須振作起來。


    童遠他喜歡我笑,我不想每天在麵對他時,都帶著一張愁容的臉。


    聽著顧迪的話,感受著其他人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重重的點了下頭。


    到法院時,門前的記者早已經選好了最佳的位置。


    我一出現,所有人都圍了過來,在城西爛尾樓發生的事,早已傳遍了整個之春。


    閃光燈此起彼伏的亮了起來,虎子連忙擋在我的身前,其他人也護著我走進了法庭。


    當我在一次看到安琪的時候,我突然發現,她似乎有些老了,麵容上滿是疲憊,雙眸也變得呆滯起來。


    “本庭宣判,被告安琪綁架罪名成立,念及不是主謀,也沒有對人質進行實質性的傷害,判處有期徒刑三年,如被告對本庭宣判有不服,可向最高人民法院進行上訴。”


    “休庭!”


    隨著法官的聲音落下,法警也從被告席上將安琪帶走,我看著她的目光落向了我,覺得她有話要說,便走了過去。


    安琪看著我,苦笑著出聲道:“對不起。”


    我聽著安琪的話,有些意外的看了看她,畢竟,我曾經見識過她瘋狂的樣子。


    安琪看著我麵容的詫異,接著道:“我是覺得對不起你,但對於童遠,我從不後悔。”


    說完這話,法警便帶著安琪離開了法庭。


    我看著安琪逐漸遠去的背影,一片悵然。


    無論對不起誰,這種話在事情發生之後,都不能起到任何挽回的作用。


    走出法庭,顧迪對我說道:“被安子楓騙走的那二十億已經盡數追回,好在他沒來得及把這筆錢轉移出去,倒是龍長斌,跑到了美利堅,需要和美方交涉,暫時還沒有辦法抓回來。”


    聽著顧迪的話,我點了下頭。


    隨後便聽喬杉說道:“米小姐,童總現在昏迷不醒,童氏的工作,還需要您來負責。”


    我很想每天都陪在童遠身邊,可我不能,正如喬杉所說的那般,畢竟童氏還在,那是童遠的心血,我希望等童遠醒過來時,會看到童氏的發展越來越好。


    想到這,我應下了喬杉的話。


    但對於我來說,負責童氏這樣的集團,還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可我並不擔心,因為我知道,虎子和喬杉一定會幫我。


    想了下,我在和眾人分開前,對江文軒出聲說道:“江總,我想辭去副總的職位,我著手童氏的工作,時間上調配不均。”


    江文軒笑著說道:“沒事,你忙你的,如果有需要幫助的地方,通知我就好,但江氏的副總,就你一個,這個問題,就不要在和我爭了。”


    我聽著江文軒的話,不知道該以怎樣的方式來拒絕他,所幸就先這樣掛著空職,等到以後有機會了,再說不遲。


    送走了江文軒後,我看著顧迪淺笑道:“你也要走了吧。”


    顧迪應了一聲,“寶來的分部已經竣工,京城那邊還有很多事做,不過,你這邊要是需要我留下,我晚點回去也沒關係。”


    我笑著搖頭,“我這邊沒事,你快回去吧,在之春這麽久,公司一定有很多事要忙。”


    顧迪點了下頭,說道:“需要我幫忙,隨時給我打電話,千萬別客氣。”


    “知道了。”我笑著說道:“我什麽時候和你客氣過。”


    “那就好。”顧迪笑了笑,“我走了。”


    “開車慢點。”


    我看著顧迪的身影隨著車流消失在視線的盡頭,便對喬杉和餘雅說道:“你們也回去吧。”


    喬杉看著我道:“米小姐,您注意身體。”


    餘雅也隨聲說道:“米蘭,有事記得打電話。”


    “知道。”我笑著說道:“快回去吧。”


    說完這話,看著喬杉和餘雅離開,我才轉過身,坐上了車。


    童遠雖然住院,但憑借童遠昔日的威嚴,即便他昏迷不醒,再加上公司有虎子和喬杉,也沒有發生什麽動蕩,我接手童氏的工作,也十分順利。


    這段時間裏,我已經摸透了童氏的運作規律,但有的地方還是要和喬杉請教,畢竟總裁所需要處理的事情,可不是我以往的工作經驗,就能勝任得了的。


    下班後,走出公司,虎子便已經將車停在樓下。


    “停在路邊就好,怎麽停公司門口了。”


    虎子搖了下頭,出聲道:“您懷著孕,如果照顧不好,等童總醒過來,肯定要唯我是問。”


    聽著這話,我笑了笑,沒在言語。


    童遠能有這樣的兄弟,也是他的福氣。


    因為無論是虎子還是喬杉,完全有能力在童氏把我架空,可他們沒有,反而比起尊重童遠,更加的尊重於我。


    車子直接開去了醫院,我一直都沒有回家住。除了去公司,其他時間都會留在童遠身邊,病房很大,也足夠我和童遠住在一起。


    白天為了工作沒有時間,到了晚上,我再怎麽忙,都要陪著童遠。


    ……


    冬去春來,日複一日。


    童遠依然沒醒,而我每天最大的期待,就是下班後,回到醫院陪著童遠。


    北山項目在開春後就已經竣工,作為合作方,江文軒也出席了剪彩。


    自從上次一別,我們近乎有一個月沒見,在看到我時,麵色關切的問道:“最近怎麽樣?”


    我笑著說道:“還好。”


    現在麵對江文軒這樣的神情,我已經沒有半點的局促,因為我感受得到,這隻是出於一個好朋友簡單的問候。


    江文軒笑著點了點頭,剪彩過後,我看著時間,連忙對江文軒道:“我先回去了。”


    江文軒疑惑的看了看我,隨後便明白了般的應了一聲。


    回到醫院,我看著童遠,歉意的對他說道:“抱歉,我回來晚了。”


    我已經習慣了每天按時回到童遠身邊看著他,隻要晚上一秒,都覺得渾身不自在。


    拿著毛巾給童遠擦拭好身體後,剛幫他把衣服穿好,童母便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在她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剛見到童遠躺在病床上時傷感的樣子,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傷感和悲痛,並不能解決任何事。相比當時的情景,這對我來說已經是最大的恩賜,至少我還能每天看著他和他說說話,哪怕他隻是聽著不回答。


    童母看著我手裏拿著毛巾,也知道我剛幫童遠擦完身子,出聲說道:“不是說過了,你懷著孕,這種事就讓護工去做。”


    “伯母,我沒事的。”我笑了笑。


    “說過多少次了,叫媽,你是記不住還是不想叫呢”童母故作生氣的瞪著我說道。


    我連忙笑著喊道“記住了,媽。”


    童母欣慰的應了一聲,走上前,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童遠,笑著說道:“小遠啊,你的眼光真的很好,米蘭是個好兒媳,也是個好妻子。”


    說著,童母轉過身看著我道:“委屈你了。”


    “媽。”我連忙說道:“您這話說的,我一點都不委屈。”


    “能遇見童遠,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


    童母苦笑著歎了口氣,看著我道:“要是小遠一直都醒不過來呢?你怎麽辦?你還這麽年輕。”


    聽著童母的話,我笑了笑,“能怎麽辦呢,我這輩子就認定他了,不管他什麽時候醒過來,我都會一直陪著他。”


    “直到他醒過來。”


    我伸出手摸了摸童遠的臉頰,笑著說道:“我等著你,等你娶我。”


    “無論多少年,多麽漫長,我都會一直等著,哪怕我頭發白了,牙齒掉了,臉上的皺紋多了。”


    “我對你的愛,隻增不減。”


    我知道,你也一樣。


    入春的梧桐樹再次綻放起來,如同我曾遇到童遠的那個季節,燦爛的擺動著被風兒吹動的枝幹,搖曳著一樹的春意盎然,始終都會迎著日落日升,不斷的重複。


    就像我現在這樣。


    每天都陪在童遠的身邊。


    我覺得。


    人的一輩子,總是要為某些事而堅持著,我的堅持,就是童遠。


    這個值得我用一生守候的男人。


    ……


    是他給了我隻能在幻想中奢望的愛情,讓我在這份愛裏,不斷的放縱沉淪,迷失自己。


    我也在最美的年紀裏,用心回報給他純暇的真情。


    而愛情這種在我的生命中,一直都以飄渺而又虛幻來定義的東西,終歸在我和童遠的生命中,變得真實起來。


    真實到讓我堅信。


    無論是歲月蹉跎,或是時光易逝。


    初心不改,此情不變。


    我曾說過,在欲望的城市裏,童遠是我最後的信仰。


    這句話。


    受用終生。


    而我也慶幸。


    還活著。


    就還有希望。


    ……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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